开春了,天气渐次回暖。虽说早晚依旧透着丝丝凉意,但筹备春装一事已然提上日程。
新年刚过,家中几兄妹去年的衣裳明显短了不少,更关键的是,那些衣服已然不符合他们如今的身份与气质。
回顾汉服的发展历程,从秦汉、魏晋,再到唐、宋、明,在这些朝代的服饰风格里,她唯独对宋制与明制情有独钟。
宋制汉服,简约大气又不失内敛韵味。像飞机袖搭配旋裙、褶裙,选用清新的绿色、粉色等柔和色调,看似简约,实则层次丰富。再配上淡雅妆容,穿上它走在春日街头,定是一道靓丽风景。
明制汉服“上承周汉,下取唐宋” ,较之前代款式有诸多变革。衣裙比例的调整,对领向圆领、立领的转变,即 “花冠裙袄,大袖圆领”,构成了明制汉服的显着特色。当然,明代还有一种造型优美如彩霞般的帔子,被称作 “霞帔”。
实际上,怀清最钟情的是明制汉服里锦衣卫的飞鱼服,这主要是受某电视剧男主的影响。抛开这层因素,马面裙同样极具魅力,其风格从明代的清新淡雅,历经清代的华丽富贵,再到民国的秀丽质朴,不断演变。
犹记得在某电影节上,一位明星身着瑾瑜对襟衫,以白色为底,暗绣祥云纹,搭配一袭藏蓝色经典神兽宝相花马面裙。她一亮相,瞬间艳惊全场。
然而在当下的大明朝,服饰风格一部分延续了隋朝特征,另一部分又带有魏晋时期的特点。男子多穿大袖衫,女子则常见襦裙。
以往,他们对服饰并无太多想法,于氏做什么,他们便穿什么。可如今今非昔比,怀清手中握有金缕衣、大绣庄,还有京都时兴的布料与顶级绣娘。若不充分利用这些资源,着实有些辜负。
此前,怀清已给金掌柜一些规划和店铺装修图纸,也提供了一些成衣稿图,主推宋制和明制汉服。
春装自然以色彩明艳、款式简约轻盈为主,女装暂时定为飞机袖搭配旋裙、褶裙,为彰显妇人的庄重,妇人服饰则采用大衫袖搭配马面裙。
男子的飞鱼服固然帅气,但飞鱼服上 “飞鱼类蟒” 的图案并非人人都能穿着,怀清担心触犯忌讳,只好忍痛放弃,仅采用了曳撒样式,并搭配祥云纹及灵芝仙草等图案。
二月二十六,胭脂铺正式开业,店铺取名 “花想容”,取自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怀清意在将金缕衣与花想容联合起来进行推广。开业前一天,怀清就带着春知、春音来到县城,应阮家之邀,住进了县衙后院。
虽说这是她们自己的铺子开业,而且她们也提前来到了县里,但开业仪式却并非由她们主持。
怀清还沉浸在前世的记忆中,以为开业自然是东家亲自剪彩。但她忘了,她们身为女子,芳宁更是知县千金。开业当天人多繁杂,蔡氏怎会放心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出面?
芳宁去不成,怀清独自前往也不合适,两人只能苦着脸,满心的期待落了空。
阮晋阳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提出带她们俩出门,不过提前声明,只能在铺子对面的茶楼远远观看,绝不能下楼靠近。两人忙不迭地点头,能出去看看就已然心满意足,远近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蔡氏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也是不想驳了怀清的面子。
他们一行人刚在对面山海茶楼的包厢落座,外面便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只见沈掌柜揭开牌匾,说了些祝贺之词,随后便招呼等候一旁的客人进入店铺。
花想容原本是蔡氏的铺子,如今虽说转给了女儿,周边那些有心结交或钻营的世家商户,都派了管事送来牌匾等开业贺礼。
沈掌柜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这些管事、嬷嬷、丫鬟她几乎都认识。场面话信手拈来,与他们一番寒暄奉承,不一会儿就卖出了几套护肤套装,还让钱家四小姐的嬷嬷掏银子办了会员。
“办会员” 是个新鲜词汇,不过也不难理解。可赠送的那盒精油,沈掌柜反复叮嘱,一定要妥善保管,直言这赠品可比那五百两银子的会员费还珍贵。
赠品比正品还贵,这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谁家做生意会这么做?
怀清和阮芳宁相视一笑,心中笃定:我家就这么做!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营销噱头,至少此刻阮晋阳就满心好奇,这赠品究竟贵在哪里。
阮晋阳好奇,是因为他不了解内情。但今日前来的管事、嬷嬷,来之前都受了自家主子的嘱托,务必购买店里最贵的脂粉。
阮芳宁这一个多月来的巨大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试问,谁不想拥有这般脱胎换骨的改变?即便价格昂贵,也想将其收入囊中。
朱佳慧的丫鬟翡翠,见钱家嬷嬷办个会员就得到一盒精油,打听得知知县家姑娘用的就是这个,毫不犹豫地掏出银票办了会员。拿到赠品后,便匆匆离去。
“这是朱佳慧的大丫鬟翡翠。” 阮芳宁看着她怀里鼓鼓囊囊的样子说道,“她应该是办了会员。”
“你怎么这么肯定?” 阮晋阳满脸怀疑。
“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阮芳宁兴致勃勃。
“那我来当裁判。” 怀清也加入其中,其实她心里也认定翡翠办了会员。
“行!” 阮晋阳爽快答应,“不过,彩头是什么?可别输了耍赖不认账。”
“大哥你也太小瞧人了!” 阮芳宁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手串递给怀清,“我就赌这个。”
阮晋阳看着那粉色珠串,一脸无奈,“你觉得这手串我赢了能有什么用?”
阮芳宁理直气壮地回应:“你可以送给我啊!”
阮晋阳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怀清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回答实在太出乎意料,充满了别样的趣味。
最终,阮家兄妹以十两银子作为彩头,还让阮芳宁的丫鬟春梅去铺子一探究竟。
怀清直接将二十两银子塞给阮芳宁,解释道:“这朱姑娘的丫鬟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明显是冲着某样产品去的。店里目前最贵的就是办会员送的赠品,所以大公子的十两银子怕是要输咯。”
“什么赠品?” 阮晋阳好奇地问。
“你看,芳宁最近有什么变化?” 怀清看着阮晋阳反问道。
“嗯…… 看着好像白净了一些。” 阮晋阳不太确定地回答。
“大哥你也太不关心我了,我这是白了好多好不好。” 阮芳宁不满地白了自家大哥一眼。他自己随了母亲皮肤白皙,却从不操心妹妹的肤色。
“所以,这赠品也是类似的脂粉?” 阮晋阳接着问,没有理会妹妹的小情绪。
“是精油,一种护肤品,不过和芳宁用的相比,效果还是要差一些。” 芳宁用的精油中所掺的灵泉,比那五十瓶赠品中的含量多了好几倍。
“照你们这么说,朱家姑娘是冲着宁宁用的脂粉去的,要是这赠品效果达不到预期,她会不会到铺子闹事?” 阮晋阳有些担忧。
“这是赠品,是办会员才赠送的,又不是购买的产品,不在店铺的质保范围内。” 怀清担心他们不理解,又换了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而且这赠品并非没有效果,只是见效比较慢。要是真来闹事,咱们也可以说芳宁能在一个月内迅速蜕变,那是用了无数瓶赠品的缘故。要是朱家姑娘也舍得花银子,一次性包圆所有会员名额,我也敢保证她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这一番解释,让阮家兄妹暗自咋舌。一个会员五百两银子,五十瓶精油就得办五十个会员,算下来就是两万五千两银子。
阮芳宁和阮晋阳瞪大了眼睛,心中惊叹:我的乖乖!她 \/ 他妹一个月就花了两万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