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十分焦急,该死的贱民们,啰嗦个什么?难得小妖女她家的人不在场,赶紧放了本姑娘,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呀!
石村长已经打定主意,便又不慌不忙道:
“大家可还记得这根杆子是干什么用的?”
“咋不记得?这杆子不就是之前用来吊挂宰杀后的羊,以方便剥羊皮的吗?”
“哦!原来大家还记得在这里宰杀了多只肥羊,那些肥羊可是乐乐花钱买来的,出钱的是她,吃羊肉的是大家。
大家刚才的话,我是听明白的,意思就是两点:
第一点,许家人本来也是穷得很的人,所以,也就不配使用下人,不买这小娘子做下人,也很正常。
第二点,许家人忘本了,这小娘子就犯了点错,不至于这么对待。
可是,你们难道忘了,乐乐已经被皇上下旨封为县主了,比县令大人的品阶都还要高的县主啊!这样的人,居然说不习惯使婢唤奴?或者直说不配使婢唤奴,有这种说法?
大家既然记得在这里吃羊肉,为什么就不记得乐乐一家的好呢?今年村里可没哪家有人饿死冻死,为什么?
乐乐家是那等无良心的人吗?还嫌耽误你们干活赚钱了,没有乐乐的好本事,你们上哪赚钱去?”
村长这口气有变啊!不行,得赶紧解决。
“村长误会了,今天的事,是我的错,先放我下来,我不跑,会磕头认错的”。
“是啊!她已经认错了,我们也没有说许三郎家不好,就是觉得这娘子可怜,眼不见心不烦,放了她,大家都各干各的去”。
有几个性急的,边说就边要去帮着解绳子了。
“哎哟!这绳子怪牢实的,不好解”。
“用刀割!”
司棋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住手!蠢婆娘些,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村长都没发话,你们就自己动起手来了”。
“李二狗,你就只会见了女人就满嘴喷脏话,小心被你媳妇把耳朵给拧下来”。
“村长!再放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李二狗,走开!我今天就要割了这绳子,为咱们女人争口气”。
“村长!”
“二狗别急,只要张二嫂子不怕被砍头,让她割好了”。
“什么砍头?不就是想卖身给许家混口好饭吃,撒了个谎,就要被绑起来示众,我就见不得了,就割了这绳子,还真有人敢砍我头?不要王法了?”
“厉害!张二嫂子太厉害了!不怕死的就割了这绳子”。
“我就割了!地我也不......”
“你个死婆娘!中了什么邪?你想死,就去跳河,可别在这逞强害了全家”。
“张二牛!你说的这叫什么屁话?我不是气不过吗?这小娘子无依无靠的,他们这么做,就是欺人太甚!”
张二牛的媳妇,以前和胡兰花最合得来,说实话,她一直瞧不起王大花,整天傻不愣登的,除了挖地就是割草,跟头牛也差不多,野母牛的绰号,就是几人私下取的。
以前吧!穷是都穷的,但心里不憋屈,一碗稀粥喝下去,饿归饿,习惯了就好,又不干什么重活,拿上件破衣服,再弄上几块新碎布,村头大树下一坐,边缝补边聊天。
再看那同样喝了一碗更稀的粥,却要像牛一样耕地的梨田的王大花,别说,这心里还是怪舒坦的。
现在倒是可以顿顿吃干饭,可心里却不咋舒坦,死男人发了疯,包起荒地来就没个够,每天睁开眼睛就操心着下地干活,几十天捞不到唠个磕,话个家常,心里不舒服不是。
再看看那野母牛王大花,左一身右一身的新衣服,脸蛋子也变得白红白红的,就是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没现在好看。
她之所以会这么倒着长,就仗着养了个会来事的死丫头,一个整天与鸡屎为伍的小傻子,摇身一变,成了万人捧着敬着的县主!
反正家里包的地也没多少了,也干不得几天了,又快过年了,得罪了她许乐乐又能咋的?
借着今天这由头闹一闹,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也值得。
张二牛是真生气了,当我不知道?这个懒婆娘,过去就好和胡氏段氏几个凑一起,嚼完张家的媳妇,就编排李家姑娘的,见人家王大花被婆家欺负,不说添句公道话,反而给胡氏出了不少坏主意。
“你个懒婆娘!我说的叫屁话?你说的呢?叫吐屎!还小娘子无依无靠,你好生仗义,这是准备把她接回去养着了?
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许家欺人太甚,你忘了一天百十文钱是怎么来的了?”
“怎么来的?全家老下没日没夜刨出来的,咋啦?就为这,我就连说句公道话的资格都没有了?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张二家的,你不仗势欺人,你厉害,那就把这小寡妇带回你家去,正好给二牛做个小,你便成了正头娘子,这就更威风了!”
“李栓柱,你要死了吗?是你想娶小了吧?也不看看你兜里有得起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