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目光冷得像冰。
指尖夹着一叠密信,狠狠甩在案上。
“啪”的一声脆响,密信散落满地。
字迹刺眼:“这是你们与后金往来的铁证!字字句句都是通敌叛国的罪证,还想狡辩?”
乡绅谭邃寰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浑身发抖,尖声嘶吼:“这是伪造的!孙传庭,你诬陷忠良!我没有通敌!”
“忠良?”
孙传庭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腰间绣春刀。
刀光划破空气,带着凛冽杀气。
“勾结外敌、卖主求荣,也配叫忠良?”
话音未落。
刀已劈落。
“噗嗤”一声,谭邃寰的人头滚落在餐桌。
鲜血溅满酒杯餐盘,红白交织,触目惊心。
“今日,就是你们的清算之日!”
宴会厅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乡绅鹿霖春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膝盖砸得金砖砰砰响:“孙大人,我是被胁迫的!是孙得功逼我传递情报,求您饶我一命!”
“胁迫?”
孙传庭缓步走到他面前,刀尖挑起他的下巴,眼神冰冷。
“收后金银子时,你笑得比谁都欢;给东虏递消息时,你跑得比谁都快,怎么不见你推辞?”
他转头对周遇吉下令:“按名单精准清算,一个都不准漏!”
“遵令!”
周遇吉应声领命,大手一挥。
羽林卫将士像饿狼扑食。
锁链“哗啦”套在通敌者脖子上。
将名单上的将吏、乡绅一一按倒。
宴会厅瞬间变成刑场,惨叫声此起彼伏。
石廷柱被按在地上,额头砸得金砖冒血。
连连磕头:“孙大人,我错了!我愿献出家产,所有金银珠宝都充作军饷,求您留我一条狗命!”
卢象升上前一步,长刀直指他的咽喉,刀刃泛着寒光。
“通敌叛国的死罪,岂能用钱赎?”
石廷柱疯了似的嘶吼:“我知道后金的部署!他们的粮草囤在十里坡东侧,我能帮你们破敌!”
“不必了。”
卢象升眼神一厉,手起刀落。
刀光一闪,石廷柱的人头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
“朝廷,不缺你这样的叛徒内应。”
孙得功看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孙大人,我是辽东守将,手握兵权!杀了我,辽东军心必乱!”
他拼命挣扎:“我愿归顺朝廷,戴罪立功,帮你镇守广宁!”
周遇吉走到他面前,眼神轻蔑,一脚踩在他背上。
“你勾结后金、卖城求荣时,怎不想着军心?怎不想着广宁百姓?”
话音未落,长刀劈下。
“咔嚓”一声,孙得功身首异处,鲜血喷溅在周遇吉的铠甲上。
羽林卫将士兵分几路,对城内名单上的守备、千总、乡绅展开闭环打击。
凡是通敌者,无论官职大小、财富多寡,一律当场诛杀,抄没家产。
短短一个时辰,广宁城内的内奸被彻底肃清。
血洗后的城池,街道上还残留着血迹。
却终于驱散了连日来的压抑,恢复了清明。
与此同时,广宁城外十里处的树林里。
后金将领巴雅喇搓着冻得发紫的手,语气焦躁:“怎么还没动静?约定的火光呢?”
他来回踱步,脚踩在积雪上“咯吱”响。
“孙得功他们不会出意外了吧?”
彻尔格靠在树干上,嘴里嚼着冻硬的肉干,摇头道:“不可能!明军内部吵得厉害,周遇吉还被军棍伺候,孙传庭就是个贪财的草包。”
他吐掉肉干碎屑:“定是得手了,只是还没到约定的时辰,再等等。”
他们此次带一千兵马前来,一是接应孙得功献城,二是抢夺广宁的粮草。
后金境内粮草早就见底,这场“抢粮战”,是他们的续命之战。
可话虽如此,彻尔格心里也没底。
明军近期动作诡异,不像传闻中那般无能。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巴雅喇停下脚步,眼神凝重。
“扩大侦察范围,派三队斥候再探!”
他拔出弯刀,语气狠厉:“一旦有异动,立刻撤退,别中了明军的埋伏!”
更远处的山岗上,黄得功趴在雪地里,寒风刮得脸疼。
他死死按着西洋望远镜,镜片上的霜气用袖子一抹就擦干净,远处后金营地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身后的哨骑们屏住呼吸,连咳嗽都不敢。
朱由校为新军配备的望远镜,让他们拥有了绝对的视野优势,后金斥候还没靠近,就已被他们锁定。
“大人,后金派了三队斥候,正向咱们这边过来!”
部下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黄得功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儿,果然上钩了。”
他转头对部下喝道:“快!骑马去禀报周、卢两位将军,鱼儿已到网边,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动手!”
“是!”
部下应声翻身上马,马蹄裹着麻布,踩在雪地上几乎没声响,朝着两侧山谷疾驰而去。
那里藏着周遇吉和卢象升的伏兵。
左侧山谷里,周遇吉率领的羽林卫精锐早已布好火器阵。
几十门新式火铳排列整齐,枪管泛着冷光。
将士们手指扣在扳机上,呼吸都压得极轻。
雪落在他们的防寒甲上,积了薄薄一层,却没人敢动一下。
生怕暴露目标。
右侧山谷中,卢象升的骑兵队趴在马背上,战马也裹着麻布,马蹄紧贴冻土。
骑兵们手握长刀,刀鞘贴着腿侧,只等信号一响,就冲出去截断敌军退路。
城内的肃清行动刚结束,孙传庭已登上城头。
他站在箭楼里,看着城外的山谷方向,手里捏着兵符。
“加固北门防御,多备滚石擂木,以防后金狗急跳墙,硬冲城门!”
士兵们齐声应诺,扛着滚石往城头跑,脚步声震得城墙微微发抖。
后金的一千兵马还在树林里等待,浑然不知自己已闯入明军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们盯着广宁北门的方向,眼里满是对粮草的渴望。
却没发现,两侧山谷的阴影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无数把刀枪正对准他们。
广宁城外的山谷中,杀机四伏。
寒风卷着雪粒,带着刀光剑影的寒意,掠过冻土。
火器阵的引线已经备好,只待点火。
骑兵的马蹄已经绷紧,只待冲锋。
城头上的守军也已就位,只待支援。
可就在这时,后金将领巴雅喇突然抬手。
“不对!明军太安静了,这里不对劲!”
他脸色大变,厉声下令:“全军戒备!立刻后撤半里,快!”
后金士兵不敢怠慢,立刻转身,纷纷后退。
脚步踩得积雪“咯吱”响,阵型渐渐散乱。
山岗上的黄得功看着这一幕,眉头拧成疙瘩,手心攥出冷汗。
难道被发现了?
他死死盯着后金的队伍,手指捏得发白。
“别慌,再等等,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撤!”
左侧山谷的周遇吉也急了,拳头攥得咔咔响。
“大人,再不动手,他们就要跑了!”
身边的副将劝道:“将军,再等等黄大人的信号,别冲动!”
右侧山谷的卢象升同样盯着后撤的后金军队,眼神锐利。
“他们要是真撤,会不会转头强攻广宁城?”
城头上的孙传庭也察觉到了城外的异动,脸色沉了下来。
“传我命令,城头将士做好战斗准备,一旦后金攻城,立刻开炮!”
火器阵的引线还冒着细微的青烟。
骑兵的马蹄在冻土上刨出小坑。
后金士兵正缓缓后退,刀枪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这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战,在即将打响的前一刻,突生变数。
周遇吉、卢象升的伏击,还能顺利进行吗?
后撤的后金军队,是真的察觉了埋伏,还是虚晃一枪,转头就要强攻广宁城?
城内是否还藏着未被清算的漏网之鱼,会在此时突然发难,配合后金?
夕阳渐渐落下,余晖映红了山谷的积雪,也映红了明军将士们紧绷的脸。
一场生死伏击战,在悬念与杀机中,即将迎来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