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洞外,瀑布飞泻如白练,溅起的水雾在晨光中凝成七彩霓虹。洞内却是另一番光景,石椅上的孙悟空身披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手中金箍棒随意搭在膝头,眼神锐利如鹰隼,正冷冷地盯着阶下躬身的猪八戒。群猴侍立两侧,或呲牙咧嘴,或抓耳挠腮,气氛肃穆得让八戒心头直发紧。
“哥啊,你就发发慈悲,跟我回去救救师父吧!”八戒抹着额头的冷汗,把九齿钉耙往地上一戳,苦着脸哀求,“师父被那黄袍怪变成了斑斓猛虎,关在寝殿里,眼瞅着就要被折磨得没了神智!沙师弟还困在石牢,小白龙为了护师父,灵脉爆发跟妖怪死战,现在重伤昏迷,生死未卜啊!”
他把波月洞的惨状添油加醋说了一遍,从唐僧变虎的悲戚,到沙僧的呼救,再到白龙马的浴血奋战,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情况紧急。可悟空只是微微挑眉,指尖摩挲着金箍棒上的纹路,脸上看不出半分动容。
“你这呆子,当初师父听信谗言,把俺老孙逐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悟空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他既容不下我,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花果山福地洞天,自在逍遥,不比跟着你们担惊受怕强?”
这话戳中了八戒的软肋,他讷讷地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哥,那都是误会!师父后来悔得肠子都青了,若不是被妖法所困,定要亲自来请你!再说了,那黄袍怪实在猖狂,还骂你是‘泼猴野种’,说你大闹天宫不过是瞎折腾,根本不敢找他算账!”
八戒深知悟空吃激将法,特意把奎木狼的“狂言”添了几分狠劲。果然,悟空眼中寒光一闪,金箍棒“嗡”的一声轻颤,周身气流骤然收紧。但他很快平复下来,想起当年被天庭忽悠,当了个无品无级的弼马温,又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终究是多了几分审慎。
“那黄袍怪的底细,俺老孙早已摸清。”悟空站起身,踱到水帘洞前,望着奔腾的瀑布沉声说道,“他本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木狼,因与披香殿侍女私通,私自下凡为妖十三年,天庭竟浑然不觉,这般腐朽不堪,真是可笑至极!”
八戒愣了愣,挠头道:“哥,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可不管他是星宿还是妖怪,现在救师父要紧啊!”
“救师父自然要救,但不能不明不白地救!”悟空转身盯着八戒,眼神坚定,“这奎木狼身为天庭神官,擅离职守、私通下凡、残害生灵,桩桩件件都是滔天大罪 。可你想想,天庭对他必然有所偏袒——当年你不过调戏嫦娥,便被重罚两千锤贬下凡间;沙僧打碎一盏琉璃盏,就遭飞剑穿身之苦,而这奎木狼作恶十三年,回去说不定只是轻描淡写罚几句 。”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俺老孙若是贸然出手,打了天庭的星宿,他们转头就会倒打一耙,说我以下犯上,破坏天规,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师父,连取经大业都要被他们搅黄,功德冻结更是永无解冻之日!”
八戒这才恍然大悟,急道:“那可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遭罪!哥,你智谋过人,快想个法子!”
“法子倒是有,”悟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去波月洞,替俺老孙取一样东西——奎木狼违反天规的实证!”
“实证?啥实证?”八戒一脸茫然。
“他私自下凡十三年,天庭仙箓司定然有他缺卯的记录,或是他与那披香殿侍女私通的信物,再不济,他在凡间残害生灵、修炼妖法的罪证也行 。”悟空掰着手指说道,“只要拿到这些,俺老孙既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又能堵住天庭的嘴,让他们无法干涉取经之事。到时候,不仅能救回师父,说不定还能借此契机,解开功德冻结的死结!”
八戒面露难色:“哥,那波月洞戒备森严,我这点本事,进去还不是羊入虎口?再说了,我哪知道他的罪证藏在哪啊?”
“你这呆子,不会动脑子吗?”悟空白了他一眼,“百花羞公主本是披香殿侍女转世,奎木狼对她情根深种,说不定会把两人私通的信物交给她保管 。或是他在洞中修炼,必然会留下星宿之力与妖法融合的痕迹,你只需找到能证明他身份与罪行的物件,哪怕是一片沾染了他天庭气息的衣物碎片也行!”
他说着,从耳中取出金箍棒,念动咒语,金箍棒瞬间缩小,化作一根细针递给八戒:“这金箍棒你先拿着,危急时刻抛出去,能护你周全。记住,只许取罪证,不许鲁莽行事,若打草惊蛇,坏了俺的大计,定饶不了你!”
八戒接过细针,如获至宝,连忙揣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哥你放心!我这次一定机灵点,就算拼了老命,也把奎木狼的罪证给你取来!”
悟空点点头,又叮嘱道:“那奎木狼神通广大,你万万不可硬碰硬。若是遇到危险,就往水帘洞方向跑,俺老孙会感应到金箍棒的气息,即刻来救你。还有,百花羞公主本性不坏,若能说动她相助,取罪证会容易许多 。”
想到百花羞,八戒眼前一亮:“对呀!那公主一直想回宝象国,肯定巴不得奎木狼被收服,我这就去找她帮忙!”
他精神一振,也顾不上休息,扛起九齿钉耙就要往外走。悟空突然叫住他,语气缓和了几分:“呆子,此番前去,务必小心。师父的安危,还有取经大业,都系在你身上了。拿到罪证,俺老孙立马随你去波月洞,定要让那奎木狼付出代价!”
八戒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最多一日,我定带着罪证回来!”
说罢,他转身冲出水帘洞,踏着祥云朝着碗子山方向疾驰而去。群猴看着八戒远去的背影,纷纷围到悟空身边:“大王,那猪八戒能办成事吗?要不要我们跟过去帮帮他?”
悟空望着八戒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这呆子虽然贪吃懒做,但关键时候还算靠谱。再说,这是他必须担起的责任。”他顿了顿,抚摸着金箍棒,轻声道,“奎木狼,天庭,你们欠俺老孙的,还有师父的,这次一并算清楚!”
水帘洞内,金箍棒再次发出低沉的嗡鸣,似在呼应主人的决心。而此时的波月洞,奎木狼正坐在洞厅中央,看着被结界困住的猛虎(唐僧),眉头紧锁。他察觉到悟空并未轻易前来,心中隐隐不安,却不知悟空早已布下计策,只待罪证到手,便要雷霆出击。
八戒一路疾驰,心中既焦急又忐忑。他知道,这一次自己不能再掉链子,必须顺利拿到奎木狼的天庭罪证,才能请动悟空出山,解救师父和师弟。可波月洞危机四伏,奎木狼的罪证又藏得极为隐秘,他能否成功?悟空的计策能否奏效?一场围绕着天规罪证的暗中较量,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