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通道闭合,北风如刀割面。仙界极北,无尽冰原,万里苍白。
狂风卷着雪粒,每一粒都蕴含玄冰法则,触之即冻裂空间。雷刑呼出的第一口白气,尚在半途就碎成冰屑。
“这里的风,能把念头都冻住。”电舞搓了搓指尖,雷弧刚冒头就被寒意压回。
雨凝霜抬手,水月镜天悬于头顶,洒下淡蓝光幕,替众人挡下蚀骨寒气,可光幕边缘仍结出蛛网般的裂纹。
王剑展开青莲界,灰蒙混沌气与纯白风雪泾渭分明。辰羽在他身侧,指尖划出一条淡银光带,把时间流速放慢,让寒风在众人身外减速,一步迈出,等于外界十步。
密钥碎片的感应直指冰原最深处,像黑暗中跳动的冰蓝心脏。众人不再耽搁,沿着感应线前行。
越深入,温度越逼近“绝对零域”。空间失去韧性,一脚踩下去,镜面般的冰层炸裂,裂纹瞬间爬满千丈。星瞳以星辉铺地,才避免整支队伍跌入虚空裂缝。
半日后,一座纯粹由万古玄冰垒砌的神殿出现在视野。它巍峨如巨兽伏卧,通体幽蓝,殿顶冰柱倒悬,像无数审判之剑。
然而,整座神殿被半球形苍白结界死死裹住。结界表面,漆黑符文如蛆虫游走,每一次蠕动,都抽走玄冰本源,转化为更强封印。结界外,十二具冰晶傀儡来回巡弋,它们眼洞灰白,气息与终末议会同源,体表刻满倒置沙漏。
“八师妹就在里面。”辰羽声音发紧,指节因攥刀而泛白。
王剑闭眼感应,结界深处,一缕微弱却倔强的玄冰气息,与整座神殿命脉纠缠,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强行破印,会连师姐一起埋葬。”星瞳推演完毕,语气沉重。
“那就从内部瓦解。”雨凝霜望向结界顶端。那里,半黑半白的奇异冰晶缓缓旋转,像一枚冷酷瞳孔,维持着生死平衡。
“光暗冰核。”辰羽认出此物,脸色更冷,“冰原孕育的极恶之胎,生之机与死之寂并存,用它做封印核心,能把神殿连同辰汐拖入永恒沉寂。”
王剑踏前一步,青莲界随之外扩,将风雪与寒意一并吞没。“我来扭碎这枚平衡。”
话音落,他已凌空而起,混沌青莲界化作灰金雾潮,悄无声息包裹光暗冰核。冰核瞬间警觉,黑白两色光晕疯狂对冲,欲将青莲界撕成碎片。
王剑体内,第六枚“光寂”密钥亮起,代表终结的灰光倾注而下,压制白色生机;同时混沌太初气暴涨,助长黑色死寂。平衡被打破,冰核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由半黑半白急转为纯黑,封印之力随之紊乱。
结界表面符文大面积熄灭,苍白光罩明暗闪烁,如风中残灯。
“就是现在!”王剑传音神殿。
轰——!
神殿深处,一道湛蓝冰光冲天而起,如破冰之龙,重重撞击结界最薄弱点。裂纹瞬间爬满半球,下一息,结界轰然炸成亿万冰屑。
失去制衡的冰核向内坍缩,化作漆黑冲击波,横扫八方。王剑收拢青莲界,将众人护在莲心。冲击波尚未扩散,便被另一股更纯粹、更冰冷的玄冰之力冻结、湮灭。
风雪止,天地静。
神殿大门缓缓开启,一道倩影缓步而出。冰蓝宫装,肤胜雪,眸若寒星,正是八师姐辰汐。她周身笼罩淡淡冰雾,一步落下,脚下冰霜自行俯首,似在迎接真正的主宰。
“小师弟,诸位师姐,多谢。”
声音清冷,却掩不住深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