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商社被劫,这次足足损失了一万银元!商社社长武仁大怒,但是没有办法,他自己喝着闷酒。
“八嘎呀路!一万银元!还有那么多军火物资!这群废物!”樱花商社内,武仁社长将一个清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起,在烛光下闪着寒光。他穿着和服,腰间的武士带系得死紧,脸色铁青如铁,面前的矮桌上还摆着未动的生鱼片,却早已没了品尝的兴致。
旁边的账房先生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社长,大阪联队那边……佐藤少佐说会赔偿一部分损失,但他们也被打惨了,怕是……”
“赔偿?”武仁猛地转身,和服的袖子扫过桌面,将一只瓷碗带落在地,“我要的不是赔偿!是找到那群劫匪!敢在省城地界动我的商社,简直是活腻了!”他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久保田少将不是正为猫眼寨的事窝火吗?我去见他,定能想出办法!”
日军司令部,久保田正对着地图发愁。
得知猫眼寨被荡平却没找到银元,他就知道中了计,可又抓不到八路军的把柄,只能把气撒在几个哨兵身上。听到武仁求见,他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武仁一进门就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急切:“少将阁下,商社被劫,不仅是皇军的耻辱,更是对您权威的挑衅!我有一计,可探出劫匪的底细。”
“哦?”久保田抬眼,“说来听听。”
“组织一支伪军便衣队。”武仁压低声音,“让他们扮成逃难的百姓,混进邻县县城,打探八路军的动静。只要摸清他们的布防和粮草情况,咱们就能一举攻破县城,到时候别说找回银元,连曹兴国的人头都能拿下!”
久保田摸着下巴,沉吟片刻:“便衣队?可伪军里大多是酒囊饭袋,能行吗?”
“不用他们打仗,只要打探情报就行。”武仁凑近道,“我出钱给他们置办行头,再派两个商社的伙计跟着,保证不会出岔子。等摸清了情况,阁下再派精锐突袭,定能大功告成!”
久保田被说动了,一拍桌子:“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从伪军里挑二十个人,明天一早就让他们出发,你让伙计盯紧点,别让他们捅娄子。”
次日清晨,二十个伪军换上了破旧的百姓衣服,扛着空麻袋,装作逃难的样子往邻县县城走。
带队的是个叫王二麻子的伪军小队长,一脸横肉,走路摇摇晃晃,怀里还揣着半瓶偷来的清酒。两个商社伙计跟在后面,时不时低声呵斥:“走快点!别偷懒!要是误了大事,社长饶不了你们!”
邻县县城门口,哨兵仔细检查了一番,见他们确实像逃难的,又搜不出武器,便放了进去。
王二麻子一进县城,眼睛就直了——街道两旁的店铺虽然简陋,却都开着门,百姓们有说有笑,根本不像被战火摧残的样子。他拉着身边的伪军小李子,低声道:“他娘的,这土八路治下,倒比省城还热闹。”
小李子咽了咽口水:“队长,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打听情报?我听说城里有家杂货铺,酒不错。”
“就你嘴馋。”王二麻子踹了他一脚,却也动了心思,“行,先去买两瓶酒,就说是给老乡带的,探探口风。”
两人晃到县城中心的一家杂货铺,正是老徐之前帮忙联络的那家(与省城老徐杂货铺是地下党联络点分支)。
掌柜的是个中年汉子,见他们进来,笑着招呼:“两位要点啥?”
王二麻子往柜台上拍了两个铜板:“来两瓶烧刀子,要好的。”
掌柜的取了酒,递过去:“最近不太平,两位是从省城来的?”
小李子接过酒,拧开盖子就灌了一口,咂咂嘴道:“可不是嘛,从省城逃过来的。说出来你别不信,我们是……”
“闭嘴!”王二麻子赶紧打断,却已经晚了。
小李子酒劲上来,舌头打了结:“我们是……是皇军派来的便衣队,来打探……打探你们这儿的情况,等摸清了,就让大部队……一举端了县城……嗝……”
掌柜的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擦着柜台:“哦?便衣队?听着挺厉害。两位慢走,下次再来啊。”
等两人醉醺醺地走远,掌柜的立刻钻进后屋,对一个伙计道:“快!去指挥部报信,说有伪军便衣队混进来了,刚才那两个蠢货自己说漏了嘴!”
八路军指挥部,曹兴国听完报告,忍不住笑了:“久保田是没人可用了?派这种货色来打探情报?”
赵大虎摩拳擦掌:“团长,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二十个人,一伸手就解决了!”
“别急。”曹兴国摇头,“抓了他们,久保田就知道咱们有防备了。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看到些‘有用’的情报。”他对陈虎成道,“你去安排一下,让粮库的哨兵故意松懈点,再让几个伤员‘不小心’出现在街上,装作缺医少药的样子。”
陈虎成点头:“明白,给他们演场戏。”
傍晚,王二麻子带着几个伪军在街上闲逛,果然看到粮库门口只有两个哨兵打盹,还听到百姓议论“最近粮食不够,伤员都没药治了”。
他得意地对小李子道:“看到没?土八路快撑不住了!咱们把这情况报回去,肯定能领赏!”
小李子还在惦记着酒,嘟囔道:“领了赏,可得再买两瓶烧刀子……”
两天后,伪军便衣队偷偷溜出县城,将打探到的“情报”报给了久保田。
久保田看着情报,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曹兴国快撑不住了!武仁,你这计不错,等拿下县城,我保你商社的损失加倍奉还!”
武仁也松了口气:“全凭阁下调度!”
邻县县城,曹兴国站在城楼上,看着伪军离去的方向,对身边的赵大虎道:“鱼儿上钩了。通知各营,做好战斗准备,久保田很快就会来送‘大礼’了。”
赵大虎握紧了枪:“团长,这次要不要给他们来个狠的?”
“必须的。”曹兴国眼神锐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远处的省城方向,炊烟袅袅,却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那两个在杂货铺泄密的伪军,还在做着领赏的美梦,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八路军棋盘上的棋子。
“掌柜的,今天的烧刀子卖得不错啊。”伙计笑着收拾柜台。
掌柜的望着窗外,淡淡道:“是啊,有些人啊,喝的不是酒,是自己的小命。”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将一切都染上温暖的金色,却掩不住即将到来的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