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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鼓原黄枫谷大营,宁不凡正在自己帐内检视行装。他将金蛟刃母刃在指间转了半圈,确认子刃卡槽无误,又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除了几件常用法器,还备了些疗伤丹药和隐匿气息的符箓。

“宁师弟,可在?”

帐外传来女子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客气的郑重。

宁不凡手一翻,金蛟刃已收入袋中,其余物件也被他以灵力扫过,尽数归位。“来了。”他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掀开兽皮帐帘。

晨光下,陈巧倩身着一袭鹅黄法衣,裙摆绣着淡淡的云纹,正是陈家标志性的灵蚕丝法衣。她见帐帘掀开,目光与宁不凡对上,两人皆是微怔。

“陈师姐。”宁不凡拱手行礼,语气平淡,“不知师姐寻我何事?”

陈巧倩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扫了眼帐内,轻声道:“宁师弟,能否让师姐进帐一叙?”

宁不凡侧身让开:“师姐请。”

陈巧倩步入帐内,目光环顾一周——帐中除了大营配发的木桌、石凳,再无多余物件,连铺盖都已卷好,显然是准备动身的模样。她心中了然,转过身问道:“师弟这是要出远门?”

“正是。”宁不凡坦然应道,并未隐瞒,“刚接到宗门公务,需离营几日。”他语气不卑不亢,既没细说去处,也没问对方来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陈巧倩眸光微动,略一沉吟后轻声道:“宁师弟,你我虽同期拜入黄枫谷,可论修为实力,你早已远超于我,再以‘师姐’相称,倒显得我托大了。”她抬眼看向宁不凡,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不如……就唤我师妹吧。”

不等宁不凡回应,她话锋已转,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储物袋上,缓声道:“如今正魔大战战况焦灼,金鼓原更是前线,每日都有同门弟子陨落,谁也说不准下一个会是谁。”

她抬眼看向宁不凡,目光带着几分恳切:“宁师弟想必也听过陈氏家族在天南的声誉。我陈家近年有意吸纳些实力杰出的修士……我的意思是,若师弟愿以客卿身份入驻陈家,资源供给绝不会逊于宗门,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师弟你这般资质,没必要在前线白白牺牲。”

这话半露半藏,已算是极明显的示好。宁不凡正欲开口婉拒,帐外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连地面都微微震颤。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惊,当即一同掀帘出帐。

只见大营上空,一艘通体红棕的楼船正破开云层,船身遍布玄奥的符文,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正是掩月宗的“玄鲲战船”。战船缓缓降落,最终稳稳停在大营西侧的专用空地上,船底符文闪烁,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陈巧倩望着那艘战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掩月宗的战船怎么会提前抵达?”

宁不凡心中却是一凛——看来,南宫婉到了。他的行程,怕是不能再耽搁了。

战船落地的瞬间,万众目光齐聚。船身周围忽然泛起一层紫色光幕,如水波般荡漾开,数十道身影从营地各处飞驰而至——竟是大营中早已接到传讯等候的掩月宗中阶弟子。

她们身着统一的紫月法衣,齐齐躬身而立,分列战船两侧,声音清脆而恭敬:“弟子等,恭迎南宫师叔!”

话音未落,一道纤细身影从战船甲板上踏出。她脚踏一圈淡紫色灵光,缓步走下船来,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是掩月宗那位以杀伐果断闻名,在血色试炼后回宗闭关顺利突破到结丹中期的南宫婉。她一袭紫裙,裙摆绣着银色月纹,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让周围筑基修士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南宫婉目光淡淡扫过躬身行礼的弟子,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她视线抬起,如两道寒芒般掠过整个大营,发现如今这大营中的低阶弟子比之以前又增加不少,最终,精准地落在了远处黄枫谷属地站在个人营帐外的宁不凡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结丹修士独有的灵压,如同一座无形大山压来。宁不凡只觉心头一沉,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储物袋,后背竟微微泛起凉意——这位前辈的目光,竟比战场上的魔道高阶修士还要慑人。

宁不凡远远望着从战船上下来的南宫婉,见她神识在自己身上只短暂一扫便收回,并未多作停留,心下稍稍安定。只见师兄刘靖从本宗主帐飞出落在掩月宗战船下,快步上前对着南宫婉拱手躬身说了几句,随后便引着她往黄枫谷主帐方向飞去,两人及南宫婉的一众侍从身影很快消失在营帐群中。

他这才悄然松了口气,指尖因刚才的紧绷微微泛白——面对结丹修士的神识锁定,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让他这位筑基修士倍感压力。

“宁师弟似乎对掩月宗南宫前辈颇为忌惮?”身旁的陈巧倩忽然开口,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她刚才见宁不凡下意识缩了缩肩,神色间难掩紧张,不由得暗自思忖:难道他以前在哪处得罪过这位以严苛闻名的掩月宗修士?两宗之间很少往来的呀。

宁不凡闻言,淡淡摇头:“南宫前辈修为高深,晚辈心存敬畏罢了。”他自然不会说破自己将要搭对方战船的事,更不会提及当年血色试炼中与南宫婉的那点纠葛——那等陈年绯事,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

陈巧倩见他不愿多谈,也不再追问,只是望着南宫婉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掩月宗战船向来只在宗门与重要据点间往来,这次突然停靠金鼓原,怕是不单单为了补给。”

宁不凡“嗯”了一声,心思已转到动身之事上:“陈师姐美意,师弟心领。”宁不凡拱手一礼,语气恳切了几分,“只是我本是伪灵根体质,能侥幸踏入筑基,全赖师门栽培,已是天大的幸事,实在不敢再有他念。”

陈巧倩微微皱眉,继续劝道,“还是叫我陈师妹吧,宁师兄,不妨再考虑考虑。”

他抬眼看向陈巧倩,目光坦诚:“师姐折煞师弟,伪灵根修士修行本就艰难,能有今日修为,全凭宗门资源扶持。如今既入黄枫谷,便需守师门规矩,断不敢私投其他家族,辜负师门厚望。”

他微微欠身:“何况以师弟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愧承师姐这般看重。还望师姐见谅。”

他语气平淡却态度坚决,没有半分转圜余地——在他看来,依附家族远不如自身修为可靠,何况陈家虽势大,却依旧是寄人篱下。

陈巧倩听他这般说,眼尾的光倏地暗了暗,像被风吹灭的烛苗,却只一瞬便敛了下去,没再追问什么。她垂眸思忖片刻,素手从广袖中取出一个储物袋来。

那袋子是上好的云锦所制,边缘滚着细密的银线,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袋口处用赤金细线绣着个娟秀的“倩”字,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显然是花了许多心思的。这原是她早早就备下的,本想在与陆师兄定亲那日当作私赠,如今亲事作罢,留着反倒添堵。

她将袋子递过去,指尖微颤着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得像落雪:“宁师弟两次相救,我一直无以为报。这袋子虽不算贵重,却也装了些疗伤丹药和符箓,师弟在外历练或许用得上。”

话是说得坦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递出袋子时,心跳得有多快——那“倩”字明晃晃绣在袋口,像个藏不住的秘密,既盼着他能懂这份别样的心意,又怕他真的看懂了,反倒生出隔阂来。银线绣的边,金线勾的字,原是给另一个人的念想,此刻转赠于他,倒像是把没能说出口的情愫,悄悄换了个寄托的去处。

宁不凡看着那绣字的储物袋,不由得一怔。他见惯了修仙界的直来直往,多是灵石法器交易,这般带着私意的馈赠,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尤其那“倩”字刺目,显然不是寻常同门间的礼节。

他略一迟疑,终是拱手道:“师姐好意,师弟不敢承受。储物袋我自有合用的,这份心意,心领了。”修仙路上,人情纠葛最是麻烦,他不愿与陈家牵扯过深,更不想欠这份明显带着情愫的人情。

宁不凡见陈巧倩双手托着那绣字储物袋递来,正欲抬手谢绝,指尖却不经意间与她的手触碰到一起。两人皆是一僵,陈巧倩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连忙缩回手,垂眸望着地面;宁不凡也觉手背微烫,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帐外的风恰好吹进,带起一阵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股凌厉无匹的神识骤然扫来,如冰锥般刺入宁不凡识海!他只觉心神剧震,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双凤目,威严肃穆,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与寒意,死死锁定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碍眼之物。

“嘶——”宁不凡寒毛倒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一个冷颤后猛地回神。他下意识抬头望去,正见南宫婉走到主帐门口,脚步微顿,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如淬了冰,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恍惚间,他似乎瞥见南宫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神情,竟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妥之事般,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嘲弄。

恍惚间,他似乎瞥见南宫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神情,竟像是捉住了什么不妥帖的关节,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弄,像淬了冰的月光,冷不丁落在他心上。

“嘶,南宫前辈这是……何意?”宁不凡心头猛地一紧,忙不迭低下头,再不敢与她对视。方才那道骤然压来的神识威压,凛冽如寒冬朔风,分明是这位结丹修士的警告无疑!

他暗自腹诽:不是早说过“血色禁地之行已了,你我就此别过”么?怎么偏生有了那夜纠葛后,连别的女修近身说句话都成了忌讳?这没来由的管束,倒像是无形中划下了一道圈,将他圈在了里头。颈后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微凉,此刻却让他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些。

陈巧倩也觉出空气中那丝悄然蔓延的凝滞,像薄冰覆在水面,透着说不出的寒意。她顺着宁不凡的目光望向主帐,正见南宫婉的身影隐入帐内,那抹素白裙角消失的瞬间,陈巧倩的脸色微微一变,指尖下意识地收紧了袖角。

她转回头,看向身旁仍有些魂不守舍的宁不凡,眉头轻轻蹙起。女人的直觉像根敏锐的丝线,陡然在心头颤了颤——刚才南宫婉那一眼,看似平淡,眼底却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绝非长辈对晚辈的寻常审视,倒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占有,冷不丁扫过来,让人莫名心惊。

而宁师兄方才那瞬间的紧张,脊背发僵,连呼吸都乱了半拍,哪里只是对结丹修士的敬畏?分明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的慌乱。

她望着他垂着的眼睑,心头那点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他们之间,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像被云雾裹住的藤蔓,早已悄悄缠在了一处。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荒谬。南宫婉是什么人物?掩月宗长老,天灵根修士,结丹已有上百年,身份尊崇;而宁不凡不过是黄枫谷一个伪灵根的筑基弟子,两人修为、身份、宗门皆隔着天堑,怎么可能有什么牵扯?

陈巧倩望着主帐方向,心头那点疑虑忽然被一个念头牵住——董师妹难道是是南宫前辈的亲侄女?董师妹对宁师弟的心思,宗门里谁不是看在眼里,连那个一门心思单恋董师妹的武师弟都明里暗里透着妒忌。

定是方才自己与宁师弟说话时离得太近,被南宫前辈看在眼里,难免要为亲侄女敲打敲打他。这么一想,刚才那道带着寒意的神识威压,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便都有了合理解释。

她暗自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收紧了心绪——既如此,自己更该守好分寸才是。那些藏在心底的倾慕,本就不该显露半分,如今更要像埋入深土的种子,绝不能再冒出芽来。

陈巧倩悄悄抬眼,见宁不凡仍低着头,眉头紧锁,只当他还在为南宫前辈的警告犯愁,便轻声道:“宁师弟也别多想,南宫前辈许是担心眼下战局发展,才会格外留意些。”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番看似通透的猜测,早已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宁不凡还在苦思如何遮掩与南宫婉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却不知眼前这位师姐,早已为他编排好了一整套合情合理的“缘由”,将那层最隐秘的窗户纸,牢牢糊得密不透风。

陈巧倩定了定神,见宁不凡眉宇间已露出行色,知道再留无益,心中一阵黯然。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将那绣着“倩”字的储物袋往宁不凡手中一塞,力道之大让他下意识攥紧了袋口。

“师弟,保重!”她不等宁不凡开口推辞,对着他匆匆一拱手,转身便走。鹅黄的身影几乎是小跑着远去,裙摆在营地的尘土中划出浅浅的弧线,竟似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宁不凡握着手中尚有余温的储物袋,站在帐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营帐群后,眉头紧锁。

这袋子他本不想接,可陈巧倩那决绝的态度,加上份量不少的好处倒让他一时没了推拒的余地。指尖摩挲着袋口的金线绣字,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位陈师姐的心意太过明显,收下这袋子,无异于承了这份情谊;可刚才那番情形,当面掷还回去,又未免太过伤人。

修仙路上,最忌这般儿女情长牵绊。他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其暂收入袖中——先顾眼前行程要紧,此事,只能日后再寻机会了断。

掩月宗的战船悬浮在云海之上,船体由千年铁木打造,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银白灵光,船头雕刻的弯月图腾在日光下流转着星辉般的光泽。宁不凡跟着师兄刘靖踏上船板,脚刚落地,便觉一股柔和的神识之力扫过全身,显然是在探查修为来路。

“宁师弟,这位是负责引你去客房的灵溪师妹。”刘靖对着迎上来的女修拱了拱手,便转身告辞,“我还需去拜见南宫师祖,你自便即可。”

那名唤灵溪的女修身着紫色道袍,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花纹,面容清丽,肤白胜雪,一双杏眼透着几分疏离的矜持。她对着宁不凡微微颔首,声音清悦如溪:“宁道友,请随我来。”

宁不凡跟上她的脚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船舱内的布置——廊柱上镶嵌着夜明珠,照亮了两侧悬挂的水墨画,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兰草香,果然不愧是女修居多的宗门战船。

“在下黄枫谷宁不凡,”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此次借贵宗宝船前往越国,叨扰了。不知这一路上可有什么忌讳规矩?还望灵溪仙子不吝赐教。”

说话间,他对着女修拱手行礼,右手微动,一枚莹润的白玉小瓶便顺着袖滑出,在两人抬手回礼的刹那,悄无声息落入灵溪掌心。那玉瓶触手温润,还未打开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显然是上品的润肤露。

灵溪指尖一僵,低头看了眼玉瓶便悄然隐入储物袋,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语气柔和了些许:“宁道友客气了。赐教谈不上,只是南宫师祖早已传音吩咐过,只需引道友至二楼侧舱即可。”

她顿了顿,语气郑重了几分:“另外……此船之上皆是我掩月宗女弟子,除了客房与甲板特定区域,还请宁道友莫要随意走动,以免引起不便。每日卯时与酉时会有我送来灵膳,若有其他需求,可摇动房内的银铃。”

“原来如此,多谢仙子提醒。”宁不凡含笑应道,神色坦然。

灵溪不再多言,引着他穿过一道雕花拱门,踏上通往二楼的旋梯。梯阶由暖玉砌成,踩上去温凉舒适,两侧悬挂的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女修纤尘不染的白靴与宁不凡的青布鞋影,一并映在了光洁的玉阶上。

灵溪引着宁不凡走到二楼走廊尽头,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轻声道:“宁道友,此处便是你的客房。”

她伸手推开房门,里面陈设简洁雅致,一张玉床靠墙摆放,桌上燃着安神香,窗边还放着一盆翠绿的灵植,透着几分静心之意。

宁不凡颔首道谢,正欲踏入,灵溪却忽然上前半步,玉指在唇边轻轻一竖,神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传入他耳中:“宁道友,切记谨言慎行。”

她抬眼飞快地向上瞥了瞥,目光在天花板上稍作停留,那眼神分明在示意楼上的方位,又补充了一句:“南宫师祖的静室,便在你头顶之上。”

话音未落,她已收回目光,脸上恢复了先前的淡漠,对着宁不凡微微一礼,转身便走。紫月道袍的衣袂在走廊尽头轻轻一晃,便如柳絮般飘然而逝,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兰香。

宁不凡愣在原地,眉头微挑。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修会特意传音提醒,更没想到南宫婉的房间竟离得如此之近。那御姐一般的女人其修为深不可测,自己虽有掩饰,但在她眼皮底下若有异动,怕是很难瞒过。

“相当有挑战。”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灵溪多半是得了什么风声,或是瞧在那瓶润肤露的份上,才冒险提点一句。

他推门而入,反手关上房门,神识如细丝般悄然向上探去。头顶楼板之上,并未察觉到明显的灵力波动,却萦绕着一缕极淡却精纯无比的灵韵——那是结丹修士静修之后才会残留的气息,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凝练与威压,绝非筑基修士所能比拟。

宁不凡心中了然,这必是南宫婉的居所无疑。结丹修士的灵韵早已与周遭环境相融,寻常修士根本无从察觉,却瞒不过他这双经过大衍诀淬炼的神识。

“看来这一路,倒是不能太随意了。”宁不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走到玉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南宫婉就在楼上,这趟旅程,怕是要比想象中更具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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