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道尽头透出一线微光，赫连轩脚步一顿，将背上的李尚书轻轻放下，靠在一块凸起的山石后。
“还有一段。”南宫璃喘着气，额角汗水滑落，在铜镜上折射出微弱的光晕。
赫连轩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刀柄。刀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那股腥气仍在夜风中隐隐浮动。他的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那是先前突围时被敌将暗器所伤，虽未伤及要害，却耗损了太多内力。
“你说呢，”赫连轩嘴角一扯，眼中寒光未散。
南宫璃没再说话，将铜镜翻转，镜面微微泛起光晕，映出前方山道的轮廓。她眉头一皱，迅速收起镜子。
“他们来了。”她道。
话音未落，前方山道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数道黑影从林中跃出，手中兵刃在月光下泛着冷芒。为首一人身着青衣，袖口绣着九蛇图腾，眼神阴冷，正是先前在奸臣府中出现的神秘组织高手。
“跑不动了。”赫连轩低声道，刀锋一转，迎面而上。
南宫璃咬牙，将李尚书藏入石缝间，迅速取出一枚烟雾弹，捏碎后朝空中一抛，白烟瞬间弥漫开来。
“往左！”她喊。
赫连轩身形一闪，刀光如电，斩落两名敌人。但对方人数众多，攻势如潮，他虽有战神之魂共鸣系统，可此时系统毫无反应，仿佛沉睡了一般。
“该死！”他低吼。
南宫璃见状，迅速将铜镜对准自己，镜面泛起红光，时间在她周围微微扭曲。她闭上眼，心跳一滞，五秒前的自己正准备转身。
她猛地睁开眼，避开敌人突袭，同时将手中的铜镜一挥，镜面映出一道幻影，直直朝山道另一侧奔去。
“往那边追！”她大喊。
敌人果然被幻象吸引，纷纷调转方向，赫连轩趁机一刀劈断山道上方的藤蔓，巨石轰然滚落，砸断追兵路线。
“走！”他低喝。
南宫璃几乎虚脱，脚步踉跄，赫连轩一把将她扶住，拉她继续前行。
身后，喊杀声此起彼伏，但被巨石阻隔，追兵一时难以突破。
两人一前一后，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山林间，终于在一处废弃山庙前停下。
“先歇会儿。”南宫璃靠着门框，几乎站不稳。
赫连轩将她扶到庙内角落，自己靠墙坐下，胸口剧烈起伏。他尝试调动体内残存的内力，却发现战神之魂共鸣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系统……失效了？”他皱眉。
“不是失效。”南宫璃喘着气，“是……冷却。”
赫连轩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南宫璃从铜镜中取出一瓶解毒丹，喂李尚书服下。片刻后，李尚书眼皮微动，呼吸逐渐平稳。
“还能撑住。”她低声说。
赫连轩没有回应，目光落在庙内墙壁上。那是一面斑驳的石壁，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中央赫然印着一个熟悉的图腾——九蛇归渊。
“他们……无处不在。”他声音低沉。
南宫璃抬头看去，眼神一凝。
“这不是巧合。”她道，“这个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赫连轩盯着那图腾，指尖缓缓划过，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就在他触碰图腾的刹那，镜面突然剧烈震动，泛起红光。
“它在……回应？”南宫璃瞳孔微缩。
赫连轩没有回答，他听见脑海中响起一个低沉而陌生的声音：
“九蛇归渊，魂归旧主。”
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他猛地收回手，心跳加速。
“你听到了？”他问。
南宫璃摇头，但眼神中满是警觉。
“你呢？”
赫连轩抿紧唇，没有回答。
“别碰它。”南宫璃低声警告，“这镜子……可能不只是你的助力。”
赫连轩看着她，眼神复杂。
“我知道。”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虽然体力未复，但至少能勉强支撑。
“你还能走吗？”他问。
南宫璃点点头，咬牙撑起身子。
“走吧。”
两人搀扶着走出山庙，夜风呼啸，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远处，隐约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显然他们并未被彻底甩开。
“那边。”南宫璃抬手指向一条隐秘的小路，“镜面刚才映出的。”
赫连轩点头，率先迈步。
刚走几步，脚下忽然一滑，赫连轩猛地拉住南宫璃，两人险些摔倒。
“小心。”他低声道。
南宫璃低头一看，地面湿滑，竟是被鲜血浸透。她心头一紧，迅速扫视四周，终于在草丛中发现一具尸体。
那人身着黑衣，胸口被利器贯穿，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他的袖口，同样绣着九蛇图腾。
“这是……敌方的人？”她皱眉。
赫连轩蹲下身，检查尸体，眼神微动。
“他是死于内伤。”他道，“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
南宫璃心头一震。
“有人……在暗中相助？”
赫连轩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目光望向远方。
“不管是谁，我们得快点离开。”
南宫璃点头，两人继续前行。
山路崎岖，脚步沉重，但两人咬牙坚持，终于在一处山崖边停下。
“前面没路了。”南宫璃喘着气。
赫连轩环顾四周，发现山崖另一侧有一条狭窄的山道，似乎通往更深的山林。
“跳下去。”他道。
“你疯了？”南宫璃瞪眼。
“你有更好的主意？”他反问。
南宫璃咬牙，将李尚书绑在背上，深吸一口气。
“跳就跳。”
赫连轩点头，率先跃下。
南宫璃紧随其后，两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下方的山道上。
落地时，南宫璃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赫连轩迅速伸手，将她拉住。
“抓稳了。”他低声说。
南宫璃点头，心跳剧烈。
就在这时，赫连轩手中的铜镜突然剧烈震动，泛起红光。
“又来了。”他皱眉。
镜面映出前方山道，却在某个瞬间，画面一闪，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
那脸庞……竟与他有几分相似。
赫连轩瞳孔一缩，心跳漏了一拍。
“你……”南宫璃察觉到他的异样。
赫连轩没有回答，只是将铜镜迅速收起，拉起她继续前行。
身后，山崖上，一道黑影静静伫立，目光幽深，仿佛穿透夜色，落在他们身上。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