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带来的寒意还未散去,赫连轩与南宫璃便已在书房中相对而坐。昨夜那封神秘信件仍静静躺在案上,墨迹干涸,却仿佛仍在低语着不详。
“凌云欲动,血月将临……”南宫璃指尖轻点纸面,眉心微蹙,“这八个字,像是某种谶言。”
赫连轩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铜镜递到她面前:“昨晚你用镜子捕捉到的那个人影,能再重现一次吗?”
南宫璃接过镜子,轻轻拂过镜面,涟漪般的波纹荡漾开来,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镜中浮现——那是一个身形瘦削、步伐稳健的男子,身着黑袍,帽檐压得很低,仅能看到半张脸庞。他正穿过一条幽深小巷,走向一座破旧祠堂。
“这是第三次回溯。”南宫璃语气凝重,“再用一次,镜灵会沉睡三日。”
赫连轩点头:“够了。”
南宫璃闭目片刻,再次睁开时,镜中影像已然定格在那人转身的一瞬。虽然只是一侧轮廓,但那道高挺的鼻梁和微垂的眼角,竟透出几分熟悉感。
“这人……”赫连轩眼神一凛,“我见过。”
南宫璃转头看他:“在哪?”
“三年前,在赫家祖宅。”赫连轩缓缓说道,“那时父亲刚去世,家族内部混乱,有一名外姓谋士被请来协助整顿账务。他自称姓‘凌’,行踪诡秘,从不露真容。后来不知为何突然离去,再无音讯。”
南宫璃闻言,手指一颤,镜中影像微微晃动:“凌……莫非就是信中所提的‘凌云’?”
南宫璃微微抬眸,与赫连轩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彼此心中已有默契,决意要揭开这层层迷雾。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寒意。
“看来,这位‘凌先生’并未真正离开。”赫连轩冷笑一声,“反而借着我们的胜利,悄然归来。”
南宫璃将镜中影像拓印于纸上,随即翻出之前所得的密档记录:“这份密档提到,他曾参与边境实验室的建造,并且是核心成员之一。”
赫连轩眉头紧锁:“也就是说,他是我们摧毁的那个神秘组织的残余势力。”
“不仅如此。”南宫璃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他在失踪前,曾留下一份实验报告,题为《天机之术》。据说,那是他们企图利用异世能量改造人体的研究成果。”
赫连轩神色骤变:“你说的是……那种能让人短时间内获得战神之力的技术?”
“正是。”南宫璃点头,“当时我们以为那些技术随着实验室一同毁灭了,但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早已留下了备份。”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匆匆入内,低声禀报:“世子,南宫小姐,东城方向又传来消息。”
赫连轩接过情报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赫家祖宅附近,近日频繁出现陌生人进出,守墓人称夜间常有灯火闪烁,似有人秘密祭拜。”
南宫璃冷笑:“这不是祭拜,是在重新建立据点。”
赫连轩站起身,目光如炬:“我们必须尽快查明他的目的。”
南宫璃收起铜镜,淡淡一笑:“正好,我也想再见见这位‘凌先生’。”
夜色渐浓,东城祠堂外,风声猎猎。
赫连轩与南宫璃潜伏于屋顶之上,俯瞰下方动静。
祠堂门前,石狮右眼依旧空洞漆黑,仿佛窥视着过往行人。此刻,门扉微启,几道黑影鱼贯而入。
“来了。”南宫璃轻声道。
赫连轩点头,二人悄无声息地跃下屋檐,绕至后窗,透过缝隙向内窥探。
只见厅中烛火摇曳,一张长桌之上摆放着数卷古籍,中央一人正缓缓展开一幅地图。
那人身形瘦削,帽檐下露出半张脸,果真是昨日镜中之人!
南宫璃屏住呼吸,仔细观察那人动作。忽然,她注意到那人腰间佩戴着一枚玉佩——其上刻着一个残缺的图腾,与他们在秘录中见到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
“果然。”她低声说,“他就是‘幽瞳’。”
赫连轩目光冷冽:“看来,我们找到组织的核心人物了。”
就在此时,那人忽然抬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头望向窗外。
两人迅速低头隐匿,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他发现我们了吗?”南宫璃问。
“不知道。”赫连轩低声道,“但我们不能再拖了。”
正欲行动,忽听厅中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诸位,盛元朝的根基已动摇,如今世家蠢蠢欲动,皇帝老矣,太子懦弱,正是天赐良机。”
众人纷纷附和。
“凌先生说得极是!只要我们将‘天机之术’重现人间,便可掌控人心,重塑秩序。”
“不错!届时,谁还敢质疑我们的力量?”
“待血月升起,便是新王登基之时!”
南宫璃与赫连轩听得心头一震。
“血月……”南宫璃喃喃,“难道,那不是一句警告,而是他们的计划代号?”
赫连轩点头:“看来,这场风暴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猛烈。”
南宫璃与赫连轩不敢多做停留,趁着夜色迅速离开祠堂。回到赫府书房后,他们才长舒一口气,但心中的紧迫感并未减轻,立刻开始整理所有线索。
“凌云、幽瞳、天机之术、血月计划……”南宫璃一边记录一边分析,“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那个组织并没有灭亡,它只是蛰伏,等待时机。”
赫连轩翻开那本禁阅秘录,指着末尾那句话:“若‘幽瞳’再现,即为终局之始。”
他抬起头,看向南宫璃:“你觉得,这个‘终局’指的是什么?”
南宫璃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也许,不只是盛元朝的终结,也可能是……我们命运的转折。”
赫连轩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听起来,像是要迎来一场大戏。”
“而且是主角必须亲自登场的那种。”南宫璃挑眉,“你想当英雄,还是反派?”
赫连轩轻笑:“我想当个活着看到结局的人。”
南宫璃也笑了:“那你得先活得比我久。”
两人相视一笑,笑意中藏着几分沉重,却又多了几分默契。
夜风穿堂而过,吹动案上纸页哗哗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凌云欲动,血月将临……”赫连轩低声重复,“那么,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