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离他远点。”
“管好你自己。”
“也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充满了上位者对蝼蚁的漠视和一种无声的威胁——如果他“认不清”,后果自负。
我僵在黑暗里,浑身冰凉,连颤抖都忘记了。
雪松的气息浓烈地包裹着我,像一座无形的冰棺。
那杯咖啡和蛋糕的暖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深深的无力感。
我连累了他。
我连一个试图表达善意的学弟都保护不了。
在顾衍的绝对权力面前,我所有的谨慎和疏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靠近我的人的灾难。
深渊的阴影,从未如此浓重地笼罩下来,吞噬了那杯咖啡带来的、微不足道的暖意,
也彻底冻结了我心底那株因顾衍点滴“在意”而滋生的、带着剧毒的藤蔓。
黑暗中,顾衍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带着雪松的冷冽和一种风雨欲来的低气压,沉沉地压下来。
他沉默着,但那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我能感觉到他翻身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床垫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绷紧的弦。
一种混合着委屈、愤怒和深深无力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
他不是.....喜欢我吗?
这种病态的占有欲,这种将靠近我的人都视为威胁的扭曲逻辑,就是他所谓的“喜欢”?
这算什么喜欢?!
这分明是枷锁,是酷刑!
想到陈默可能因为我而失去实习机会,甚至可能在顾衍的怒火下前途尽毁,那点被冻结的恐惧瞬间被一股灼热的愤怒取代。
但愤怒刚冒头,就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顾衍此刻的心情明显阴沉得可怕。
实习生事件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他心底那堆名为占有欲和不安的干柴。
这个时候违逆他,无异于引火烧身。
他想要。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那种不容拒绝的侵略性信号。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欲念和压抑的怒火。
我蜷缩在床沿,像一只受惊的刺猬,背对着他,试图用单薄的睡衣和被褥筑起一道可怜的防线。
他动了。
不是缓慢的靠近,而是带着一种烦躁的决断,猛地翻过身。
那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如同骤然收紧的钢铁枷锁,猛地将我拖拽过去!
“啊!”
猝不及防的惊呼被压在喉咙里。
后背重重撞上他坚实滚烫的胸膛,那灼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瞬间烙印上来,巨大的力道几乎碾碎了我肺里的空气。
我像一只被猎人捕获的猎物,被强行拖入他的领地,嵌入他滚烫的怀抱。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这粗暴的拖拽,碾碎了我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近乎哀求的试探,小心翼翼地抛出一个微弱的交换条件:
“顾衍.....我不想....”
我吞咽了一下,喉头发紧,像被砂纸磨过,
“.....明天晚上.....明天晚上好不好?”
因为我清晰地感知到,今晚的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危险,那压抑的怒火随时可能喷发。
“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斩钉截铁,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心上,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话音未落,那只禁着我的手臂再次收力,将我更深地、密不透风地嵌入他的怀抱。
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那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狂躁。
“你是在耍脾气吗?”
他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廓响起,低沉沙哑,带着被挑战的不悦和压抑的怒火,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激起我一阵本能的战栗。
“你乖一点,”他收紧手臂,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仿佛在勒紧一道无形的缰绳,“别惹我生气。”
他的质问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我试图掩饰的情绪。我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努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试图解释,撇清关系:
“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同事,校友....
“我知道。”
他打断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那份笃定反而更令人心慌。他当然知道”,他无所不知!
但这种“知道”并不能消解他此刻的占有欲,反而像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提醒着我的“所有权”归属。
“那你还.....”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委屈和不解。
既然知道是误会,为什么还要这样?
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我在提醒你。”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圈着我的手臂再次收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那力道带着一种惩罚性的警告,提醒着我刚才试图“拒绝”的后果,提醒着我谁才是绝对的主宰者。
恐惧挟持了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我根本放松不下来。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里传来的、比平时更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压抑在平静表面下的、汹涌的怒意。
我声音带着哭腔,像受惊的小兽:
“你生气了吗?你是不是要.....惩罚我?”最后一个字几乎消失在喉咙里。
“不是。”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快,声音却依旧紧绷,带着一种极力克制的压抑。
他埋首在我颈后,滚烫的唇短暂地贴在我绷紧的皮肤上,那触感带着一种安抚的错觉,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沙哑:
“我会轻一点。”
这种反常的“温柔”承诺,比直接的威胁更让我害怕。
它像裹着糖衣的毒药,模糊了他行为的边界。
我感觉他圈着我的手臂力道似乎真的放缓了一丝,但那禁锢感依旧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