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妈这德行了，还搁这儿玩冷幽默呢？
我捂着剧痛无比的右眼，黏腻温热的血顺着指缝往外渗，左眼勉强能看清他那副半死不活还强撑着的样儿。系统那恐怖的压迫感是暂时退去了，但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种冰冷的、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的错觉，像是一条毒蛇暂时缩回了草丛，但信子还在嘶嘶作响。
【重新评估威胁等级……最高优先级……】
系统最后那几句带着惊疑不定的提示音还在我脑子里嗡嗡回响。
威胁？最高优先级？
是因为我右眼里这些烫印下来的代码残像？因为它那狗屁核心协议【\/bin\/bash -c “echo $? | base64 -d”】和自毁条件【if (love_mutual ≥ 100)】被我看到了？还是因为它发现这玩意儿好像跟我眼睛长一块儿了，它有点拿不准该怎么处理我这个“未知载体”？
不管因为啥，这暂时喘口气的机会，是用老子半只眼睛和差点嗝屁换来的，不能浪费！
系统的抹杀是暂停了，可那要命的【抹杀程序】就像悬在头顶的刀，只是暂时卡住了，谁知道它评估完了会不会接着落下来？还有那快爆表的恐慌值，986,342了！离100万就差临门一脚！等杜席珍那老阴比再搞点事，凑够数，我和这瞎子立马就得变成固定副本的“生桩”和“死桩”，永世不得超生！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在系统重新评估完、或者恐慌值爆表之前，找到反击的办法！
刚才强行“连拍”看到的代码碎片还在我右眼里隐隐作痛地闪烁着，像一段段烧红的铁烙下的印记。我忍着剧痛，拼命集中精神去回忆、去梳理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
【primary objective: harvest panic Value (current: 986,342\/1,000,000)】——主要目标，收割恐慌值，当前快满了。这个暂时动不了，源头在杜席珍和那个什么活祭仪式。
【Secondary objective: Secure Sacrifice...】——次要目标，确保祭品，就是我俩。这个也被动，我们是砧板上的肉。
【contingency protocol: If (love_mutual ≥ 100) thEN initiate self-destruct sequence “FREEdom” ELSE sustain reality_anchor】——应急协议，如果双向爱意值≥100，就启动自毁序列“自由”，否则就维持现实锚点（就是把我们钉死在这）。
【Reality_Anchor: bronze coffin (Status: Active), paperwall (Status: Standby)】——现实锚点，铜棺激活状态，纸人墙待命。
【System_core: \/bin\/bash -c “echo $? | base64 -d” \/\/ decodes termination signal from emotional overflow】——系统核心，那个古怪命令，是用来从“情感溢出”中解码终止信号的。
情感溢出……终止信号……自毁序列……
我猛地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系统的自毁，不是靠蛮力破坏，而是需要触发条件！条件就是那个操蛋的【love_mutual ≥ 100】！触发后，似乎会产生一种叫做“情感溢出”的东西，然后那个核心命令会解码这个溢出信号，转化成终止指令，最终启动自毁！
换句话说，只要能让“双向爱意值”达到100，就能引爆这个系统！
可是……我和岑无咎？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那边只剩半口气的瞎子。利用、试探、塑料同盟、差点互相坑死……就这关系，爱意值？系统之前显示好像才99？还他妈是这小子为了救我才强行吻上去刷出来的！离100就差1点，但这1点，可能比登天还难！而且还需要是“双向”的！
等等……不对！
系统这协议写的是【if (love_mutual ≥ 100) thEN initiate self-destruct...】，这是一个自动执行的协议！就像一套设定好的程序！只要条件满足，它就执行！
但如果……如果条件永远无法满足呢？
比如，直接把“爱意值”这个变量给他妈改成0呢？
或者更狠点，把这个判断条件直接删了？或者改成别的？
系统会不会出错？会不会崩溃？
就像电脑程序，你突然删掉了一个关键变量或者判断语句，它很可能直接卡死或者报错！
妈的！理论上好像可行！
但怎么改？我他妈又不是在电脑前敲代码！这是在系统的规则怪谈里！我的“编辑器”在哪儿？
我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自己还在渗血的右手指尖上。
血……刚才岑无咎这疯子就用血抹耳垂完成冥婚契约……我的血好像因为那个反派身份或者别的原因，一直有点特殊效果……能激活铜钱，现在又成了什么代码载体……
那能不能……用血当“笔”？
还有“纸”！
我猛地想起刚才在地上用磷光粉末和镜瞳代码写字的情形！
地！地面就是现成的“显示区域”！
虽然系统现在盯着，直接写代码可能瞬间被反制，但万一呢？万一它现在正处于“重新评估”的混乱期，对某些“低级”操作反应迟钝呢？
赌了！反正横竖都是死！
目标明确：找到那个【if (love_mutual ≥ 100)】的指令，想办法把它改掉！改成0！或者乱码！或者直接糊掉！
阻碍？这他妈可是系统的后台协议！肯定是最高权限！只读模式！怎么可能让我随便改？
行动？用血！试试物理覆盖！就像小时候涂改作业本一样，管他原来写的啥，直接用墨汁给他糊了！破坏掉代码的完整性！说不定就能让这指令失效！
“岑无咎！”我压着嗓子喊他，声音因为疼痛和紧张嘶哑得厉害，“还没死透就再吱一声！需要你搭把手！”
那边沉默了一秒，传来更微弱的一声：“……吱。”
行，还能出声就行。
“听着，我有个疯逼想法，需要你那双宝贝眼睛最后帮我看点东西！很危险，可能咱俩立马就玩完，干不干？”
这一次，他那边没了立刻的回应。过了好几秒，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又“吱”了一下。
算是同意了。这瞎子，有时候配合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拖着身子再次小心翼翼挪到他附近。右眼的血还在流，糊得我视线更模糊了。我抬起不停滴血的右手，悬在身前的地面上。
“帮我盯着点地面，尤其是系统协议那块，看我‘写’的东西对不对！”我低声吩咐，然后不再犹豫，将滴血的手指猛地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嘶——
指尖接触地面的瞬间，我右眼猛地一阵剧痛！那些代码残像疯狂闪烁，与地面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连接！
我集中全部意念，想象着那个自毁协议，想象着【if (love_mutual ≥ 100)】这行代码！
随着我的意念，我沾血的手指开始在地面上艰难地划动！
血珠落在土上，并没有立刻渗开，反而像是拥有了某种活性，开始凝聚、延伸，在地面上勾勒出扭曲的、暗红色的字符！
赫然正是那段协议的片段！
【if (love_mutual ≥ 100)】！！！
成了！血真的能写！
但我能感觉到，书写这行代码极其吃力，仿佛在推一座大山！每一笔划下去，都消耗着我巨大的精神力和体力，右眼的剧痛更是加剧到难以忍受的程度！而且写出来的字符极其不稳定，边缘不断扭曲抖动，像是随时会崩溃消散！
这是系统核心协议的天然防护！只读权限！拒绝写入！
“看……看到了吗？”我咬着牙问，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
岑无咎的声音微弱却清晰了一点点：“看……到了……协议……固化……无法……直接修改……”
果然！
“那……那就覆盖它！”我低吼一声，发狠似的，将更多涌出的鲜血抹在指尖，不再试图规整地书写，而是像疯了一样，狠狠地将血涂抹在那行刚刚成型的、暗红色的代码上！
我要用我的血，物理覆盖掉这行指令！破坏它的结构！
“呃——！”
就在我的血覆盖上去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反噬力量顺着那血线猛地冲回我的身体！像是高压电流狠狠砸在我身上！
我全身剧烈抽搐，眼前发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警报！检测到对核心协议进行非法物理篡改！】
【严重违规！】
【执行最高级别清除！】
系统的声音冰冷暴怒，之前的惊疑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那股之前退去的恐怖压力再次出现，而且比之前更加凶猛、更加精准地朝我碾压而来！这一次，绝对避不开了！
完了！物理覆盖也不行！
就在我绝望的瞬间，旁边的岑无咎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嘶哑地喊出一个词：“……线！破坏……连接线！”
线？
我猛地看向被我血污覆盖的那片地面！
只见那行被涂抹得乱七八糟的暗红色代码【if (love_mutual ≥ 100)】，虽然主体还在顽强地抵抗着我的血液覆盖，但在那些字符的笔画之间，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些极其细微的、更加明亮的、由光组成的“连接线”！就像是电路板上的印刷线路！
这些线，才是维持这行代码生效的关键？
破坏这些线？！
系统的毁灭性能量已经到了头顶！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他妈拼了！
我猛地抬起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满是鲜血的手指，狠狠地戳向那些刚刚浮现出来的、最纤细的一道光线！
不是覆盖代码！是破坏它的物理连接！就像掐断电线！
噗！
我的指尖仿佛戳进了一团灼热的岩浆！剧痛钻心！
但与此同时——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仿佛玻璃碎裂的轻响！
地面上，那行暗红色代码中，被我手指戳中的那道纤细光线，应声而断！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
紧接着，整行代码【if (love_mutual ≥ 100)】猛地一阵剧烈扭曲、闪烁，颜色变得极不稳定，仿佛接触不良的灯泡！
【错误！错误！核心协议完整性受损！】
【条件判断语句 love_mutual 连接中断！】
【协议 contingency protocol 进入未知状态！】
【系统稳定性急剧下降！警告！警告！】
系统的提示音瞬间被疯狂刷屏的错误警报淹没！充满了混乱和刺耳的杂音！
那股即将把我碾碎的恐怖力量像是突然被抽掉了核心能源，在空中剧烈震荡、扭曲了一下，然后轰然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混乱的能量乱流四处窜动！
成功了？！虽然没完全删除，但好像……破坏了它的连接？让它失效了？！
我瘫软在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右眼彻底一片漆黑，剧痛麻木，只有左眼还能模糊看到一点东西。
系统还在疯狂报错，整个空间的氛围变得极其不稳定，光线明暗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干……得……漂亮……”旁边传来岑无咎断断续续、几乎只剩出气没进气的声音。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喷出一口血沫子。
漂亮个屁……差点就真死了……
但现在，系统好像……暂时没空管我们了？
它好像……自己乱套了？
我躺在地上，听着耳边系统那语无伦次的错误警报，感受着周围混乱的能量波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妈的……好像……捅了个更大的马蜂窝……
这烂摊子，可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