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城的晨雾还没散尽时，学堂的院坝里已堆起了半人高的枣干。新晒好的枣干裹着灵脉的暖香，红得像揉了碎阳，装在粗陶坛里，坛口用灵草绳封着，绳头还缀着片晒干的灵枣叶 —— 是阿禾和孩子们昨晚连夜扎的，说这样 “枣香能跑得更远些”。
“墨兄说，往西走三十里有个清溪村，之前邪雾漫到过村边，灵田减产，村民们这阵子怕是不好过。”
林砚蹲在坛边，指尖拂过陶坛上的灵草绳，掌心的玉佩轻轻发烫，“咱们把枣干送些过去，再带些灵香草囊，帮他们看看灵田的情况，也算是邻里间的照应。”
阿砚的感脉佩悬在半空，金绿灵丝绕着陶坛转了圈，像是在 “闻” 枣香：“我昨晚探过脉，清溪村那边的灵脉是玄幽城的支脉，之前副脉崩时受了点影响，灵田里的灵气有点滞。正好带些灵草籽过去，教他们种在田埂边，能引灵气。”
陆沉扛着两袋枣干往马车上放，寒灵斧靠在车辕边，斧刃映着晨雾，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烟火气：“我再去扛几坛！对了，把之前修学堂剩下的木犁也带上，清溪村要是缺农具，正好能用上。”
他脚步轻快，路过灵枣林时，还顺手摘了颗新鲜枣子塞进嘴里，甜汁溅在衣襟上，也不在意。
苏清漪坐在门槛上，正把晒干的灵香草装进布囊。断笛横在膝头，银线灵气顺着指尖绕进囊里，每只囊都裹了层淡蓝的灵光：“这些香囊能驱灵田的虫，我再吹支护灵调录进玉简，他们播种时放着，灵气能顺些。”
她鬓边别着朵灵草花，是阿禾早上送的，风吹过时，花瓣轻轻蹭着断笛的裂痕，倒像是给冷硬的法器添了点软意。
念念的灵镜早早就悬在半空，镜头从陶坛扫到马车，再到苏清漪手里的香囊，嘴里不停念叨：“要把送枣干的样子都录下来！清溪村的叔叔阿姨看到我们，会不会像玄幽城的散修一样热情呀？” 她突然跑过去，把灵镜凑到阿禾面前，“阿禾，你跟我们一起去吗？可以和清溪村的小朋友一起玩！”
阿禾攥着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却又有些犹豫：“我…… 我能去吗？娘说要帮着晒剩下的枣干。”
“当然能！” 陆沉放下枣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让你娘也一起，咱们多带个人，还能帮着给清溪村的人分枣干呢！”
不多时，阿禾的娘王婶就提着个布包赶来，包里装着刚烙好的灵草饼：“路上饿了吃，清溪村的人要是不嫌弃，也让他们尝尝。”
她笑着把饼分给众人，指尖的老茧蹭过饼面，是常年做农活留下的痕迹，却透着股实在的暖意。
马车驶出玄幽城时，晨雾刚好散了。阳光落在车辕上，把枣干的香气烘得更浓，飘在田埂边，引着几只灵蝶跟着马车飞。阿砚的感脉佩在车头引路，灵丝时不时往路边的灵草上探，遇到长势弱的，就滴点灵气进去，草叶瞬间就绿得发亮。
“阿砚姐姐，灵丝还能给草治病呀？” 阿禾趴在车头，小手伸到灵丝边，却不敢碰，怕惊到它。
阿砚笑着把感脉佩往她面前递了递：“灵丝能感应灵气，草长得弱，是缺灵气，给它补点就好啦。清溪村的灵田也这样，咱们帮他们补补，灵米就能长得好。”
苏清漪坐在车里，断笛抵着唇，轻轻吹起了护灵调。银线灵气顺着笛音飘出车外，绕着田埂转了圈，路边的灵草都跟着轻轻晃，像是在跟着调子跳舞。念念的灵镜对着车外，把这画面录得清清楚楚，嘴里还哼着调子，跑调了也不在意，引得众人都笑。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远远就看到清溪村的牌坊。牌坊是用青石做的，上面刻着 “清溪” 两个字，字缝里长了些青苔，像是有些年头了。
可牌坊下却没什么人，只有个穿着蓝布衫的小姑娘，抱着个竹筐，正往田埂边跑，看到马车，突然停住脚步，躲到了牌坊后面，只露出双圆溜溜的眼睛。
“别怕，我们是玄幽城来的，送枣干给你们！” 阿禾推开车门，对着小姑娘挥手，“我叫阿禾，你叫什么呀？”
小姑娘犹豫了会儿，慢慢从牌坊后走出来，竹筐里装着些刚挖的野菜：“我叫阿溪，你们…… 真的是来送东西的？” 她的声音有点小，眼睛却直盯着马车上的陶坛，大概是闻到了枣香。
“当然是真的！” 陆沉跳下车，抱起坛枣干递到她面前，坛口的灵草绳晃了晃，“你闻，可甜了！能带我去找你们村长吗？我们还带了灵香草囊，能帮着种灵田。”
阿溪接过陶坛，抱在怀里，转身就往村里跑：“我带你们去找王伯！他是村长，知道怎么种灵田！” 她跑得飞快，蓝布衫的衣角飘起来，像只小蝴蝶。
跟着阿溪进了村，才发现清溪村比想象中安静。村里的路是用碎石铺的，路边的灵田大多种着灵米，可稻穗却有些干瘪，不像玄幽城的灵田那样饱满。偶尔能看到几个村民在田里忙活，看到马车，都停下手里的活，眼神里带着些警惕，又有些好奇。
“王伯！王伯！有人来送枣干啦！”
阿溪跑到村头的老槐树下，对着个坐在石凳上编竹筐的老人喊。老人抬起头，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手里的竹刀还夹在竹条里，看到众人，慢慢站起身：“你们是…… 玄幽城来的？”
“我叫林砚，是玄幽城学堂的。” 林砚走上前，递过坛枣干，“之前邪雾影响了贵村的灵田，我们带了些枣干和灵香草囊，想帮着看看灵田的情况，也算邻里互助。”
王伯接过陶坛，打开灵草绳，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亮了亮：“这枣香里有灵脉的气，是好东西！快进屋坐，阿溪，去给客人们倒碗灵茶水！”
他的语气从一开始的谨慎，慢慢变得热络，转身往屋里引众人，竹筐随手放在石凳上，竹条还散在旁边。
进屋坐下，阿溪端来粗瓷碗，碗里的灵茶水泛着淡绿，飘着片灵茶叶。王伯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自从邪雾漫到村边，灵田的灵气就不够了，灵米收成就差了大半，村民们都愁得慌，怕冬天不够吃。”
他指了指窗外的灵田，“你们看，那几块田的稻穗都瘪着，洒了灵肥也没用。”
阿砚放下茶碗，感脉佩飘到窗外，金绿灵丝往灵田里探：“是灵脉的支脉有点堵，灵气送不到田里。我带了灵草籽，种在田埂边，灵草能引灵气，再用灵丝通一通脉，灵米就能长得好。”
她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细小的灵草籽，籽上还泛着淡绿的灵光。
苏清漪也站起身，走到门口，断笛横在唇边：“我能用音波帮灵田除虫，音波还能让灵米吸收灵气更快。王伯，能带我去灵田看看吗？”
王伯赶紧点头：“能！能！我这就带你们去！” 他拿起墙角的草帽，往头上一扣，“阿溪，去叫村里的人都到北坡的灵田集合，就说玄幽城的客人来帮咱们看田了！”
阿溪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嘴里还喊着：“大家快去北坡田！有客人帮咱们看田啦！”
跟着王伯往北坡走，路上的村民慢慢多了起来，都跟在后面，小声议论着。有个穿着灰布衫的汉子，扛着锄头，走到陆沉身边：“你们真能让灵米长好？之前请过散修来看，说要等灵脉自己恢复，没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