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场出来，姜夏有点挫败，自以为是的多嘴，差点把自己尬死在台上。
她半垂着眼，站在时景初身后坐电梯下楼。
电梯开门，姜夏踏出去才发现是负一楼停车场，回头想重返电梯，但已经来不及，额头撞在正在关闭的电梯门上，“梆”一声闷响。
“发什么呆呐？”
身后传来时景初不耐的声音，姜夏倏然红了脸。
“我打车来的。”她没敢抬头，越急着回避，越容易出糗。
“没完事呢，你回去给周南风怎么交差？说你被人问懵了，甲方不满意，项目没戏了？”
时景初扯开领带，面上仍然一贯的淡漠神情，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姜夏知道说不过他，自觉闭紧嘴。
两人走出电梯厅，一台黑色的跑车已经停在跟前，时景初掏手机解锁车门，钻进了驾驶位。
姜夏不解，等车开了一段路，才明白这是一台智能程度到可以不用人扶方向盘的车，难怪手指还被固定着的某人愿意自己开车。
姜夏原本准备当一路“呆鸡仔”，她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也不想跟他说什么，在他跟前她说什么都不合适，既然今天的活还没完事，就听他安排好了。
没多久，时景初接了两个电话，他突然把车停在一个银行门口，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你下去取十万块现金。”
姜夏不明所以，确认道：“十万现金？”
“记得跟工作人员说要新钱。”时景初熄车解锁车门，打开扶手箱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他不卖关子，直白的对她说：“一会去送给那个黄脸师太。”
他的形容很贴切，她一下就明白黄脸师太是会上坐正中间问她问题的女人，“为什么送她十万块现金？”
“贿赂。”
“......“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大义凛然的。
她知道很多生意中有浅规则，但第一次亲身经历，忍不住疑问：“这种操作犯法吧？”
“不会影响你。”
震惊之余，姜夏听命的下车去取钱。
十万现金拿在手里一大把，她正想用什么装时，时景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文件盒，让她把钱都码进去。
“找笔，在侧面写上审核资料。”
经验十足。
车再开回东顺大楼停车场，在里面来来回回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台看起来很普通的奥迪车旁边。
半小时后，黄脸女人过来开车，时景初自然的下车出去搭讪。
女人应该超过四十岁，脸色暗黄，颧骨很高，在会议室时是一副刻薄的样子，但此时看见时景初，惊喜得上下牙龈都露了出来。
时景初一副半痞半正经的站姿，背对着这边，姜夏看不清他表情，车的隔音很好，她坐在车里，听不见俩人说笑内容。
她识趣，猫在车里当隐身人。
前后不过五分钟，姜夏瞥见黄脸女人从一个职业的高冷样子，换成了小女人娇羞的姿态。
最后时景初把两个文件盒明晃晃的递过去，女人掀开看了眼，嗔着嘴角，伸手捶了他胸口一下。
姜夏惊的目瞪口呆，时大老板怕不是用的美男计吧！
目送女人开车离开后，时景初回到车里，抬眼看到小姑娘眼神中的不屑。时景初放开安全带，扭转过来，两眼盯住两眼的问：“怎么？哪儿入不了你的眼了？”
姜夏闪烁着眼神：“您也是大老板，为什么要屈尊哄她？她要是......”
“要是什么？”
“要是...看上你了...怎么办？”
她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一样。
“能怎么办？多少生意都是在床上谈成的。”时景初一本正经的说，“为五千万的项目献一次身，不亏！”
姜夏突然想笑，抿着嘴死死忍住。
时景初移开视线，起火开车：“你以为生意都是在办公桌上谈的吗？招标讲标这些办公室里的环节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就照你一个问题就被撂倒的表现，你觉得东顺医疗会把项目给南微吗？”
一提到下午讲标，姜夏耷拉下眼睛，“我没结巴”，这是他对她的要求，她做到了。
时景初手搭在方向盘上：“是，你最牛逼！把这黄脸师太点着了，她这条路子要是能通，你功劳最大。”
“要是不通呢？”
“约她去床上谈。”
“哦，好，到时我再给你们望风。”
姜夏再也忍不住，低笑起来。
时景初嘴角也轻轻扬起来，这姑娘这些天没给过他好脸，这会能笑实属不易。
车开回酒店，姜夏准备下车，没等车停稳就去够后座上的电脑包和随身帆布包，胳膊不够长，被安全带束缚，够了两下都没够着，伸手去摸安全带的扣子，却突然摸到一个筋骨分明的手，“你干嘛~”她吓得弹跳起来。
时景初踩下刹车，抛过来一个莫名的眼神。
姜夏向下看，他的手指压在安全带上的锁扣上，“咔哒”一声，安全带解开。
“......”她脸烧的通红，不知道怎么为刚刚的过度反应辩解。
车里气氛骤降到冰点之时，后桌上的帆布包里随惯性滚落出一个小东西，不等姜夏去捡，时景初长臂一伸，将小东西捡起来。
等看清小东西底部的标签，时景初伸手利索的解开车门锁，“赶紧走，再跟你待一会，我tm都该被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