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侍者们悄无声息地撤走餐具,龙八爷又点燃了一支雪茄,对林奕暖和楚晔辰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吴明和刘刚就关在后院的客房里,有专人看守。你们放心人一定不会跑的!”
林奕暖闻言,迅速站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拿到他们亲口承认作伪证、指认撒坤的证词......”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
楚晔辰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侧,他的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不必了,暖暖。”
楚晔辰牵着她重新坐下,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微型录音笔和几张折叠整齐的纸,轻轻推到她面前。
“所有的事情,阿杰都已经处理好了。这是吴明和刘刚承认在撒坤指使下,出具虚假矿区储量检测报告的全程录音。还有这个......”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几张纸,“是他们亲笔书写并摁了手印的声明书,详细描述了撒坤如何利诱、他们如何作假的整个过程,证据链完整,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林奕暖难以置信地拿起那些文件,指尖微微颤抖。
她快速翻阅着声明书,又戴上耳机听了一段录音,里面清晰地传来那两个技术员带着哭腔的忏悔和指证。
她抬起头,望向楚晔辰,声音有些哽咽:“你……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楚晔辰抬手,轻柔地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温柔地开口:“我早就让阿杰去办了。我知道你心里着急,想尽快拿到证据。你刚从虎口脱险,身体和精神都需要休息,我不想你再为这些事劳心费神......”
林奕暖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动声色地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将最稳妥的结果捧到她面前。
从当初在缅北的救赎,到后来在商场上为她保驾护航,再到如今事无巨细的体贴……
一股巨大的感动和依赖感包围住了她。
林奕暖放下手中的那些证据,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楚晔辰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阿辰……”她唤着他的名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你,总是替我想得这么周全。”
楚晔辰反手将她的柔荑完全包裹在掌心,力道坚定而温暖。
“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说谢字。”他凝视着她,眼神专注而深情,“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坐在主位的龙八爷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笑意,识趣地站起身,掸了掸烟灰:“人老了,精神不济,我先去休息了。阿辰,奕暖就交给你照顾了。”
待龙八爷离开后,楚晔辰也牵着林奕暖起身:“我们也回房吧,你今天也累坏了。”
龙八爷为他们安排的卧房位于别墅顶层,视野极佳。
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缅北光怪陆离的夜色,远处赌场的霓虹灯像欲望的眼睛,闪烁不定,近处庭院里的灯光则显得静谧而诡秘。
林奕暖独自站在窗前,看着这片吞噬了无数人希望与生命的土地,神色凝重。
蒋亦晗在茶室里对她说的那个秘密,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沉甸甸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很想告诉楚晔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心下更加烦躁,她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淅沥水声,知道楚晔辰还在洗澡。
她抿了抿唇,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找到楼下龙八爷的酒柜,几乎没有犹豫,便取了一瓶开启过的波尔多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回到卧室时,楚晔辰还未出来。
她刚端起酒杯,准备用酒来壮胆,或是麻痹自己纷乱的思绪,一只湿漉漉、带着沐浴后清新热气的手便从身后伸了过来,温柔却坚定地按住了她的手腕。
“身体才刚恢复,别喝了。”楚晔辰只围着一条浴巾,精壮的上身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沿着结实的胸肌和腹肌线条滑落。
林奕暖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回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和倔强。
“就一杯,我心里有点乱。”说着,她手腕稍稍用力,还是执拗地将那杯酒凑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刺激,却丝毫未能缓解她内心的焦灼。
林奕暖在斟酌,在权衡,到底要不要在现在这个时刻,将这个残酷的秘密撕开。
楚晔辰看着她微微蹙眉饮酒的侧影,没有再去阻止。
他松开手,拿起另一只空杯,也为自己倒了小半杯波尔多。
楚晔成绩恩绕到她面前,倚靠在落地窗边,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晃动着杯中酒液,深邃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
“暖暖......”他轻声唤着她,“是不是今天蒋亦晗……跟你说了别的什么?”
楚晔辰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带着一种引导和包容,仿佛在告诉她,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与她一起承担。
林奕暖握着空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她抬起眼,对上楚晔辰那双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酒精带来的微醺感,以及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将空杯放下,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走向楚晔辰,伸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犹带湿意和水汽的胸膛上。
这个依赖的姿态,让楚晔辰心头发软,他空着的那只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阿辰……”林奕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蒋亦晗在茶室……最后确实跟我说了一件事。一件……关于你的事。”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