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天扑来的黑色线条，带着足以抹除一切的寂灭气息，却在中年男人的食指面前，戛然而止。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也没有源力爆发的光污染。
男人身前的空间，发生了一次肉眼可见的折叠。
就像一张无形的纸被对折起来，他前方的所有景象，连同那铺天盖地的黑色线条，全部被吞入了那道折痕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高锋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韩雅精致的脸上也写满了愕然，这种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下一秒，在回收者原本所在位置的后方，一个巨大的空间裂口凭空出现。
紧接着，那漫天的黑色线条从裂口中疯狂涌出，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全部轰击在了它自己的身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仿佛一条环尾蛇，用尽全力，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嗡——！”
回收者那庞大的几何身体，在自己狂暴的攻击下剧烈扭曲、闪烁，发出一种穿透灵魂的无声尖啸。
它似乎陷入了混乱，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攻击自己。
那刚刚由陈默嘴炮催生出的三维结构，正在快速崩解，重新退化成杂乱无章的二维线条。
“嘿，这玩意儿还挺环保，自己打自己。”高锋愣了半晌，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金贝贝嘴角抽搐了一下，喃喃自语：“这种级别的空间转移……如果用来送快递，一天能赚多少钱？”
陈默没有说话，他死死盯着那个白大褂男人，心中翻江倒海。
这是……空间的力量？
中年男人看着在自我攻击中不断崩溃的回收者，眼神里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他再次抬起手。
这一次，他对着那片扭曲闪烁的空间，五指轻轻一握。
“放逐。”
话音落下的瞬间，回收者所在的整片空间，连同它那正在疯狂挣扎的残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向内压缩。
光线、能量、法则……一切的一切，都被吸入其中。
最终，所有物质被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漆黑深邃的奇点。
那奇点安静地悬浮了一秒，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仿佛被扔进了另一个维度。
日出列岛，恢复了死寂。
从那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出现，到回收者被彻底放逐，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高锋和韩雅已经完全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刚刚还在死亡边缘徘徊，现在却连敌人是怎么消失的都没完全看懂。
洛书握着黑刃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特殊天赋气息。
但不同的是，她的气息是锋芒毕露、充满掠夺性的；而那个男人的气息，却圆融无暇，浩瀚得如同宇宙本身。
那是将一种法则，真正融入自身，化为本能的境界。
原来，S级之上，是这样的风景。
中年男人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路过的虫子。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
他缓缓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与岁月的沉淀。
他的目光越过了呆滞的众人，径直落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的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包括嘴炮的本质，都被看了个一干二净。
连手腕上的缚命之表，都在微微发烫，失去了伪装的作用。
中年男人看着他，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慨，像是在看一个久违的故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穿越了时空的厚重感。
“我等了你三十七年。”
“因果系的小家伙。”
轰！
陈默的脑海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三十七年！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破旧白大褂、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人。
他猛地想起了在“不语堂”里，老鬼的老者，给他讲述过的那些尘封秘辛。
【三十七年前，瀚海城曾出现过一位惊才绝艳的S级空间系天赋者，代号‘瞬神’。他在一次对抗兽潮的战斗中，保护了全城百万民众，但从此杳无音信，被官方判定为失踪。】
【他，是回收者出现后，第一个失踪的S级。】
S级空间系天赋……
难道……他就是……
“您……”陈默的声音有些发干，喉咙里仿佛卡着什么东西。
“别紧张，”中年男人……或者说，传说中的“瞬神”，对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没有恶意。”
他的目光扫过陈默手腕上的缚命之表，摇了摇头：“老鬼的玩意儿，有点意思，但瞒不过我，更瞒不过‘它们’。”
他又看向洛书，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洛家的小丫头，不错。你爷爷把你保护得很好，但封印终究是外力，未来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
洛书闻言，娇躯一震，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爷爷对她天赋的封印，是洛家最高级别的秘密！
“还有你，”瞬神的目光转向金贝贝，“金家的黄金律，有趣的天赋，将虚无的‘价值’概念与现实进行等价交换，潜力很大。可惜，你的心太小了，只看到了钱。”
金贝贝被说得一愣，脸颊瞬间涨红。
瞬神最后看了一眼高锋和韩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对常规天赋者，他似乎没有太多兴趣。
最终，他的目光还是回到了陈默身上。
“不用猜了，”他仿佛看穿了陈默心中所想，“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他缓步走到陈默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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