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发子弹打在了靶子旁边的墙壁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焦黑弹孔。
陈默看着远处墙壁上那个与靶心相去甚远的弹孔，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说好的“弧线射击”，子弹倒是拐弯了，可拐得那叫一个放荡不羁，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甚至有一发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妖娆的S型曲线，差不点击中靶场天花板上的一个监控探头。
“这玩意儿，在普通靶场有点施展不开呀。”
陈默终于放弃了。
这能力完全是薛定谔的枪法，在开枪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子弹会飞向哪个倒霉蛋。
他打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开始在京武的校园系统里查询。
几分钟后，一个词条跳入他的眼帘。
【3号特殊靶场】
【场地说明：专为高阶武器测试、特殊战技演练而设。墙壁、地面及天花板均采用c级凶兽‘玄晶龟’的甲壳粉末，混合超聚合记忆合金打造，可承受b级以下的能量冲击与物理破坏。】
就是这个了！
陈默眼睛一亮，可当他看到下面的租用价格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租用价格：100学分\/小时。】
普通的射击训练室，一个小时只需要5学分。
这价格，直接翻了二十倍！
“这哪是练习射击，这分明是烧钱啊……”
陈默感到一阵肉疼。
他现在总共也就大几百学分，还是入学时的杰出评级获得的。
可一想到“弧线射击”这种神技，他就狠下心来。
钱没了可以再赚，神技错过了可就没了。
他当即给金贝贝发了条信息：“借点学分，急用。”
不到十秒，金贝贝的回复就来了：“已转。”
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五百学分，陈默心里感慨，有个钞能力的朋友，真好。
……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几乎成了3号特殊靶场的常住户。
他每天除了上必要的必修课，所有时间都泡在了里面。
靶场内，枪声不断。
一开始，墙壁上还只是偶尔多出一两个弹孔。
但随着他练习的深入，整个靶场的墙壁、地面，甚至天花板，都开始布满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划痕。
陈默的学分也在以惊人的速度燃烧。
“再这么下去，真得把自己卖给金贝贝还债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扣动扳机。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几天夜以继日的练习，他已经能勉强控制子弹进行一次小角度的转弯了。
虽然还远达不到指哪打哪的境界，但至少，子弹不会再随意飞去打天花板了。
这天下午，就在陈默结束训练后，靶场的合金大门无声地滑开。
一个身材挺拔、穿着京武射击社制服的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名叫严峰，大三学生，c级初期实力，也是京武射击社的副社长。
他为人刻板、严谨，对射击之道有着近乎信仰般的虔诚。
严峰是来进行例行巡查的。
可当他踏入3号靶场，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眉头便死死地拧在了一起。
原本光洁如镜，能映出人影的合金墙壁，此刻却布满了杂乱无章的划痕，
就像一块光洁的璞玉被人用砂纸胡乱打磨过一样，充满了瑕疵，一点都不圆润。
他缓步走上前，伸出手，指尖划过一道最深的刻痕。
墙面、地面坑坑洼洼，让他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不适与愤怒。
这简直就是……亵渎！
严峰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立刻调出了靶场的后台报告。
【3号特殊靶场近三日维护成本预估：飙升315%。】
【损伤原因：大面积、高频率、无规律壁面划痕、凹痕……】
他深吸一口气，又调出了这几天的使用记录。
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最顶端。
【使用者：陈默。】
【年级：新生一班。】
【天赋等级：F级·嘴炮。】
【入学方式：江城预选赛冠军，特别考核‘杰出’评级。】
“是他。”严峰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厌恶。
那个哗众取宠的F级天赋，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这种人。
在他看来，真正的武者，是靠着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一拳一脚，一枪一弹，踏踏实实打磨出来的。
而这个陈默，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投机取巧的味道。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种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对武道的敬畏！
在他看来，这片凝聚了无数前辈心血和顶尖科技的训练场，被陈默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挥霍的玩具！
严峰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关掉终端，一言不发地走到靶场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半小时后，训练结束的陈默，拖着一身疲惫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同学，请留步。”
严峰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陈默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学长。
“有事？”
“我叫严峰，射击社副社长，也是3号靶场的学生管理者。”
严峰直视着陈默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道你这几天的行为，给靶场的维护带来了多大的负担吗？”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把墙壁刮花了。
他有些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支付了足额的学分，不是吗？学校的规定里并没有限制如何使用，而且特殊靶场，不就应该是做这种，比较特殊的用途么？”
“况且，这个靶场的使用这么贵，肯定是包含了维护费用吧。”
这句话，就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严峰心中的火药桶。
果然！
又是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
“这不是钱的问题！”严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这是尊重！是对这片训练场地的尊重！是对射击这门技艺的尊重！
你把它当成了什么？你就是在肆意破坏，这是学校，这是前辈们辛辛苦苦建造的地方，这不是你来放肆的地方！”
陈默被他吼得有点懵。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上纲上线了？
不就是个靶场吗？至于跟刨了他家祖坟一样激动？
“学长，我只是在练习一种新的战技，并没有恶意破坏。”陈默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战技？”严峰冷笑一声，“我只看到一个毫无章法的菜鸟，在拿着最顶尖的场地，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恶意损坏设施的倾向！”
“作为靶场的学生管理者，我正式通知你，从现在开始，暂停你使用3号特殊靶场的资格。”
陈默看着对方那张写满了“正义”和“原则”的脸，懒得再争辩。
他觉得自己跟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说不通道理。
“行吧。”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这几天练得也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去普通靶场检验一下成果。
看着陈默那副“无所谓”的背影，严峰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这种仗着自己有钱就毫无敬畏之心的家伙，他绝不能忍！
当晚，京武的校园论坛上，一个帖子被迅速置顶，并引爆了整个讨论区。
《这不是训练，是破坏！——是谁在亵渎我们的训练圣地？》
发帖人，正是严峰。
帖子里，他用详尽而又充满感染力的文字，描述了3号靶场的“惨状”，并附上了数张高清照片。
那些纵横交错的划痕，在照片里显得格外刺眼。
“……有些人，以为支付了学分，就拥有了一切。他们用金钱衡量规则，用傲慢践踏传统。他们不懂，每一块合金板，都凝聚着学院的心血；他们不懂，成为强者的道路，需要的是汗水与敬畏，而不是肆无忌惮的挥霍……”
帖子最后，严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结合“杰出新生”、“F级”等关键词，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个帖子，瞬间引来了大量靠着苦练一步步提升上来的学员的共鸣。
“说得好！最烦这种靠关系的富二代了！”
“F级天赋能拿冠军，现在又破坏特殊靶场，这背后没人我都不信！”
“严峰学长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必须严惩这种行为！”
一夜之间，陈默在京武校园里的名声，从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F级奇迹”，变成了一个仗着有钱有势、肆意破坏规则的“校园公敌”。
第二天。
“富二代”陈默，来到了普通的装甲靶场。
他刚一踏入大门，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原本嘈杂的靶场，瞬间安静了许多。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向他射来，充满了审视、鄙夷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看，就是他。”
“论坛上那个破坏狂？”
“听说把3号靶场的墙都打穿了，真是个败家子……”
（今天这章有点卡文了，想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