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画中人物半眯起眼睛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咯咯笑着,引得周围贵女们也跟着掩唇轻笑。
楚青璃只看了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她拿着自己的q版画作反复端详,眼中的喜爱之情怎么都藏不住。
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上扬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弧度。
作为自幼受皇家礼仪熏陶的二公主,她本该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用最标准的宫廷礼节道谢,就像过去十多年来母妃日日耳提面命的那样。
可此刻,当她看清画中那个既端庄又可爱的自己时,所有的教条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露出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活泼:“谢谢四皇嫂!我很喜欢!”
【弹幕在飘】
[二公主大型真香现场!]
[樱姐这波圈粉操作我给满分!]
[想听我吟诗?你不配!]
[薛静姝: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薛小姐此刻内心oS: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回家。]
[二公主: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薛静姝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众人对夏樱的恭维,此刻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远处廊柱后,一道颀长的月白色身影静静伫立,目光始终落在夏樱身上。
看到那几幅q版画作时,他冷峻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不愧是当年的小姑娘,大概也只有她能画出如此灵动可爱的画风了。
曲水流觞的游戏还在继续,但多数人的心思都还停留在方才的q版画上。
几位贵女偷偷交换着眼色,暗戳戳地想着要不要也去求一幅画。
就在这时,酒盏在水面打了个优雅的旋儿,这次稳稳停在了陆羽棠案前。
她毫不扭捏,拍案而起:“取我剑来!”
侍女立即捧上一柄缠金软剑。
陆羽棠反手一抖,剑穗上的银铃便荡出一串清越的声响。
只见她足尖轻点时,红色裙摆与漫天飞花共舞。
她旋身挽出三朵剑花,腕间银铃随剑鸣震颤,惊起梅枝上积雪簌簌。
剑锋过处,残红纷扬如泣血残阳,却在触及她眉梢时化作绕指柔,乖顺地伏在飞扬的青丝间。
最后一式,她凌空翻跃,剑尖轻挑,恰好截住一片飘落的梅瓣,稳稳停在剑锋之上。
风止,云驻。
满座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夏樱率先喝彩,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不愧是长公主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
“诶?又是薛静姝!”
众人抬眸,只见酒盏再次稳稳停在了薛静姝面前。
楚青璃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打圆:“表姐方才已经献过艺了,不若......”
“无碍。要遵守游戏规则嘛!”
她缓缓起身,嗓音柔婉却暗含傲意。
楚青璃内心oS:本公主是想制止你继续作死!
有人问道:“薛小姐是要跳舞吗?”
“我抚琴一曲。”
那支苦练三个月的《惊鸿舞》,自然要留到除夕宫宴时跳给战王看。
至于眼前这些人......
她心中冷笑:还不配。
檀木琴案前,薛静姝素手按弦,未成曲调先有情。
指尖一挑,泠泠七音如珠落玉盘,一曲《姑苏行》自弦上流淌而出。
琴音时而如潺潺流水,时而似莺啼柳梢,倒也算得上技艺纯熟。
曲终收拨,她抬眸直刺夏樱:“战王妃,觉得臣女这首曲子弹得如何?”
满座闺秀皆屏息凝神,连对面凉亭里的公子们都停下了交谈。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
看来,今日这户部尚书家的薛静姝是铁了心要与战王妃一较高下。
在场不乏聪明人,几位贵女已经悄悄挪了位置,与薛静姝保持距离。
【直播间弹幕炸裂】
[又来了又来了!]
[薛静姝:今天不找回场子不罢休]
[樱姐快用现代乐理知识教她做人]
[薛小姐这找茬的毅力,干啥不能行啊?非得找死!]
“不如何。”
夏樱懒懒抬眸,连个正眼都没给。
薛静姝神色微变,强压着怒意道:“但请战王妃指教。”
夏樱放下茶盏,杯底与案几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三段变徵音色太浊,第五段轮指少了一转。”
她忽然用银匙轻敲盏沿,“叮”的一声正补上缺失的音符,
“结尾泛音也急了半分,像是赶着去投胎。”
【弹幕笑疯】
[神特么赶着去投胎]
[樱姐这嘴比琴弦还利!]
[薛静姝脸都绿了哈哈哈]
薛静姝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冷笑道:“谁人不知战王妃不通音律?”
“哦?”
夏樱忽然抚了一下鬓边的红玉步摇,流苏晃出细碎的光斑:
“那薛小姐问本妃作甚?莫不是以为本妃不懂音律,故意刁难?还是说......”
她突然倾身向前,声音陡然转冷:“当年王爷拒绝了你代替姐姐嫁入王府,你记恨上了本妃?”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梅园中轰然炸响。
谁能想到,夏樱竟然直接贴脸开大!
“我,我没有!”
薛静姝霍然起身,琴案都被撞得晃了晃。
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因为夏樱说的,句句属实。
几位夫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还有这层恩怨在里头?
难怪今日薛小姐处处针对战王妃。
楚青璃抚着心口,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内心暗叹:好端端的相亲宴,最大的败笔就是请来了薛静姝!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越的嗓音自梅林深处传来:
“在下以为,战王妃适才的点评非常到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云珩一袭月白长衫自梅影中缓步而来,手中折扇轻摇,带起几片飘落的花瓣。
今日他原本不想来这无聊的宴会,但他听闻她会来......
苏云珩在琴案前站定,指向琴弦:
“薛小姐可知,这曲《姑苏行》最精妙处,正在于变徵与羽音之间的转换?”
他修长的手指虚按琴弦:“方才第五段此处......”
他指尖一挑,竟凭空奏出清越琴音,“该用吟猱指法,而非简单的轮指。”
满座哗然。
谁人不知苏世子琴艺冠绝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