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夫人低语:“我父兄皆为老贼恶奴杀,贱身忍辱为妾,不过为寻这杀贼之机。”
她忽顿足,回首望他,眸中泪光闪烁,“你可见过城外乱葬岗?累累白骨中,有饿死的稚童,有被酷刑折磨至疯的匠人……今日,你当替他们讨个公道。”
程越握拳应诺,心头却涌起疑惑:此女既知密道,何以不自行逃命?正思忖间,密道入口已在眼前——藏书阁地下室,石阶湿滑如涂油,壁上嵌着夜明珠,却照不亮深处的幽暗。他随秀夫人下行,闻她断续低语:“密道通往三十里外的荒山,出口处有燕昭麟的马车与护卫……
但他狡诈多疑,若无人在此佯装搬运,他必不敢离去。”程越脚下石阶泛起腥味,似有暗泉渗出。他瞥见秀夫人裙裾下隐现的淤青,那是燕昭麟特殊癖好的伤痕。
她似察觉其目光,冷笑自嘲:“妾室之躯,不过是他泄欲与逞威的器具。今日,我便以这具残躯为刃,斩断他的逃生之网。”
密道尽头传来燕昭麟的狂笑。荒山之上,月光如霜,远处义军的篝火如星点密布。燕昭麟正命侍卫将珍宝搬向马车,数百美妾跪地哭求同行。
他却狞笑:“美人如衣裳,千乘多的是!待本王东山再起,自可新纳三千!你们既然分了珠宝美玉,就各自散去吧!”
妾室们哭声震天,却无人敢触怒这暴君。
秀夫人趁此机会忽拽过程越,将他推向密道出口暗处:“速走!告诉程大将军,密道开启机关在入口第三阶,以玉佩逆时针旋三圈——”
话音未落,有一位燕昭麟的侍卫长瞥见二人身影,急忙跟燕昭麟汇报了情况。
燕昭麟暴怒抽鞭,鞭梢如蛇信舔过石壁:“贱人!竟与逆贼勾结!”
秀夫人凄厉呼喊:“侯爷!妾身愿随你赴死,但此人若逃,必泄密道方位!”
燕昭麟眼珠一转,竟狞笑逼近:“既如此,便让爱妃亲自处置!”他扯过秀夫人,将匕首塞入秀夫人掌心。
“杀了这个细作,本王便带你走!”程越平淡的看着秀夫人颤抖着举刀,眸中泪光如碎星。她忽将匕首掷向石壁,嘶声哭道:“妾身怎忍杀忠良之士!侯爷若疑,不如……不如让妾身以身躯为证!”
她竟扑入平州王怀中,柔若无骨地扭动身躯,发髻间的素银簪在烛光下泛起冷光,似一柄藏于柔云的剑。
燕昭麟被脂粉与媚态迷醉,粗糙的手掌在她胸脯与腰肢间游走,淫笑连连。程越依旧淡淡的看着,却见秀夫人以口型无声示警:“快走!机关在——”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在夜明珠的光晕中凝成一颗凄冷的星。
金秋的平州城郊仿佛夜晚异常凉爽,蝉鸣声里夹杂着隐隐的哭声。远处城墙上的旌旗无力地垂着,连风都像是被这压抑绞杀了。
平州王府的朱漆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狰狞地俯瞰着百姓,仿佛在嘲弄这座城池的绝望。
城内却与外面的死寂截然不同——平州诸侯燕昭麟肥手正在秀夫人的身上不停的游走。
此刻燕昭麟突然把肥脸凑近她耳畔,喷着臭气道:“贱人,你即使再装本王也知道你一直都记得你父亲是本侯杀的!……”
他的手指粗暴地扯开她衣带,狠狠的一耳光就扇了过来。
“本侯已经把你玩腻了!”
秀夫人浑身颤抖,转头却看见程越并未离去,反而白白浪费自己为他争取的逃跑时间。瞬间却连挣扎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夫人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程越的声音如洪钟震响,震得侍卫们的火光都晃了晃。
“我也不愿再看这位猪狗不如的家伙,用腌臜的手碰你分毫!”
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尘土,布衣上斑驳的泥痕,却衬得眉峰如刃,目光灼灼。
秀夫人清漪抬眼望去,只见程越此刻身量颀长,面容冷峻中带着股不羁的英气。侍卫们闻声而来,刀枪林立,火光在兵刃上投出数百道冷光。
程越却毫无退意,解下腰间布带,缓缓束紧袖口:“可能刚才夫人误会了——我不是细作,而是义军首领程越。今日特来取这豺狼的狗命!”
他声音不大,却如金石相击,震得人心魄。
燕昭麟眼珠几乎凸出眶外,嘶声下令:“杀!杀!剁成肉泥!”三百侍卫如黑潮般涌向程越。只见程越不退反进,身形似游龙穿云,拳风所至,骨裂声如爆竹炸响;掌力所击,钢刀竟被震成齑粉。有侍卫挥斧劈面,程越侧身闪避,顺势擒住对方腕骨,一拧一折,斧头连同断臂齐齐坠地,鲜血溅上雕花屏风,绘出一朵狰狞的红梅;又有数人合围刺来,他足尖点地腾空,双腿如铁鞭横扫,顷刻间倒下一片。
霎时密道出口处成了修罗场,破碎的兵器与侍卫的惨嚎交织,连豪华马车梁上的金箔都被震得簌簌掉落。
秀夫人一下子瘫软在地,望着这场厮杀,心跳如擂鼓。她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悍勇之人——那布衣染血的背影,分明是一团燃着怒火的赤云,在燕昭麟的淫威下撕开一道光。
程越的招式毫无章法,却势如雷霆,每一击都透着剜骨剔髓的狠厉。他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义军首领,杀伐之气凝成实质,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燕昭麟见失败,踉跄着扑向秀夫人。她本能地后退,却被按住。燕昭麟趁机将她压在身下,将镶玉匕首抵在她纤细的颈侧:“停下!停下!再近一步,我便割了这贱人的喉!”
刀刃的冰凉渗入肌肤,秀夫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正顺着颈间蜿蜒而下,在雪白的衣襟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程越的脚步戛然而止,指节因攥紧而发白。
燕昭麟趁机嘶喊:“你不过是个流寇头子,能救一人,救得了全平州百姓吗?识相的,滚出平州!”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与绝望,肥肉堆叠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程越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痛色。数月前,他路过饥荒村落,见过易子而食的惨状,而如今却见到了王族的末路,程越很快昂头大笑:“燕昭麟,你可知你祖先燕昭末被凯斯大帝称做侠义之王,而你知道这侠义二字怎么写吗?”
程越见他不吱声接着道:
“侠者,以赤心破枷锁,以热血洗浊世!百姓之苦,今日便从你这脓疮开始剜!”话音未落,他竟不退反进,足尖借残破的兵甲蹬跃而起,如鹰隼扑食。
求五星好评!求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