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宅。
佣人们四处张罗着年节布置，车远远驶进来，周围的绿化带里全挂满了小灯笼和中国结。
裴宅大门外还摆了两棵橘子树，矮矮胖胖的，挂了满树的橘子。
车缓缓开过时，裴青序还顺手从车窗伸出手摘了一个，抛到副驾驶。
江听芙看着砸进怀里的橘子一脸无语：“你干什么呢，我不爱吃橘子。”
裴青序一本正经道：“往年有些宾客带着小孩来，小孩都喜欢摘，不爱吃的也摘，摘着玩。”
“……”江听芙灵魂一问，“你就是这些手贱的小孩？”
裴青序失笑：“……我不是。”
江听芙：“有说服力吗？”
裴青序笑到身形一颤一颤：“没有。”
江听芙默默把橘子揣进了兜里。
算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
车停在院子里。
见她不说话，裴青序没第一时间下车，倾身去副驾驶握住她手：“害怕？还是紧张？我现在可以掉头走。”
一顿饭而已。
吃不吃都不打紧。
江听芙摇摇头，神情有些纠结：“大过年的，我是不是应该带点礼品什么的来？”
她现在是空手。
昨晚看资料看得太晚，裴青序让她今天明天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休息。
然后就一觉睡到出发前，迷迷糊糊被裴青序带上车的。
她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就有些很可爱的想法，裴青序每次听到都觉得好有趣、好可爱，无法言说的滋味。
“芙芙把我带回来了，不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吗？”
江听芙一副被油到的表情：“你又不是东西。”
“……骂我呢？嗯？”
“哪有，难道你是个东西？”
“还骂？”
“你自己送上来给我骂的……”
……
不远处的裴宅大门。
听到佣人说少爷回来了，安濡双和裴明谦扶着老太太出来。
不成想看见两人待在车里“打情骂俏”的场面。
裴明谦犹豫：“要不，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安濡双：“要进你自己进，站一会儿还累着你了？”
裴明谦：“不是累不累的事……”
瞧他儿子说话就说话，还越说越近，都要亲到人家姑娘脸上了。
再看下去他都不好意思。
裴老太太戴着副老花镜，眯起眼睛笑：“还是听芙比这小子懂事，肯定是听芙说要来的。”
安濡双如今被自己儿子治得服服帖帖，颇有一副万事看淡的模样。
自顾自地喃喃：“也不知道我准备的红包够不够大……”
三人像门神一样站了许久。
车里的人终于发现了。
驾驶座的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从副驾驶上弹开，像是被推的。
裴青序抬头淡淡扫了眼，不紧不慢地整理下衣服，下车。
江听芙礼貌地一一问好。
裴青序半抱着她往身后放，一副生怕有人欺负了他的宝贝似的。
“准备开饭了吗？”他走进屋里，“芙芙还没吃早餐就过来的。”
闻言，安濡双连忙应道：“能开能开，没吃早餐先喝碗汤暖暖胃吧，我亲自炖的。”
她往厨房走了两步，又回头试探着道：“听芙，可以吗？”
江听芙眨了眨眼。
安濡双也看着她眨了眨眼。
两人四目相对，江听芙这才反应过来：“噢噢…可以的，谢谢伯母。”
“不用谢。”安濡双笑盈盈地走了。
……
或许是有裴青序在，一顿饭吃得还算其乐融融。
江听芙还想着裴家人或许会跟她说什么让她劝裴青序回家的话，好在都没有。
要不然她才为难咧。
裴青序活生生这么大一个人，他还天天要管着她呢，她哪里管得动他。
用完饭，裴青序看着时间差不多，打算回去了。
江家没有佣人，还有好多事要帮忙呢。
裴老太太是第一个给江听芙塞红包的，厚厚的一只，里面放的“祝福”都快把红包皮撑爆了。
江听芙还没开始推辞，裴青序就替她接过红包，塞进她口袋里。
“芙芙，快谢谢奶奶。”
男人清润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江听芙立马乖乖地跟上一句：“谢谢奶奶。”
接下来是裴明谦的。
他的红包很扁，但江听芙一接过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一张银行卡。
估计比老太太的红包还大。
她一时不知该不该收，抬头的眼神像是在向裴青序征求着意见。
裴青序又帮她把红包往口袋里揣：“谢。”
裴明谦：……
对老太太就是“谢谢奶奶”，对他就是“谢”。
“谢谢伯父。”江听芙觉得这个称呼最合适。
最后是安濡双的。
她脸色有些不自然，从包里缓缓掏出了只红……不，大大大红包！
江听芙看着那只像a4纸一样大的红包，脑袋都宕机了。
安濡双递她手上。
江听芙接过。
两人相看无言，气氛莫名古怪。
片刻，安濡双才开口：“阿序说要大红包，我去店里看了，这是最大的了。”
“谢、谢谢伯母。”
……
回去的路上，江听芙对安濡双的大红包最好奇。
硬是忍到了回家，才把红包拆开。
里面是几张白纸黑字的文件，江听芙看了两遍，虽说看懂了但还是拿着纸去找人：“裴青序， 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
裴青序看了半页，漫不经心道：“一栋写字楼，送给你拿着玩的。”
“……这不会是聘礼吧？”
一栋市中心的写字楼，那得多大手笔？
裴青序点她额头：“想什么呢？这才哪到哪，怎么会是聘礼呢？”
见她还抱着那只大红包出神，裴青序从她手里抽出来随手一扔。
牵着她走出1601：“走吧，上去帮咱妈做年夜饭。”
江听芙听着不对劲儿：“那是我妈，不是你妈。”
“……都一样。”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