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黄浦江的水,无声流淌。
章安仁事件的风波早已平息,那个曾经的名字,
在震旦大学校园里,只偶尔成为茶余饭后伪君子的代名词,随后便彻底沉寂。
江屿与蒋南孙的关系,在经历了那次共同作战的默契后,
愈发深厚,水到渠成地成为了恋人。
几年的光阴,在江屿这个经过这么多世界的全能穿越者身上,
成为了江屿工作上升的加速器。
江屿这几年在经侦总队的表现堪称耀眼,
翡绿园案只是起点,后续江屿主导或参与侦破了数起涉及金额巨大、
手法隐蔽的金融诈骗、非法集资、证券操纵大案,
江屿展现出卓越的洞察力、跨界融合的侦查思维以及关键时刻的果决担当。
加上周建国这位伯乐的力荐和不遗余力的培养,
江屿的职位稳步提升,
如今已是经侦总队一支队下属一个重要探组的负责人
(类似副支队长级别),
肩章上的杠杠也多了起来,在魔都经侦圈内崭露头角,
成为公认的明日之星。
江屿刚穿越来时,做财富布局也迎来了丰厚的回报。
早年抵押房产购入的浦东小户型,
因区域规划落地和地铁开通,价格早已翻了几番;
市中心的学区房虽然老旧,但租金稳定且年年上涨,提供了持续的现金流;
A股市场的精准投资,更是带来了远超预期的收益。
江屿并未张扬,而是低调地进行了资产优化配置,
购入了一套环境更佳、安保严密的公寓自住,
剩余资金则继续稳健投资。
江屿也不再是那个只能骑自行车、住单位房的见习警员,
而是拥有了与能力和地位相匹配的、低调却殷实的物质基础。
当然这些对于江屿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反倒是不同职业带来的新奇感,
更让江屿上头,所以工作狂成为了江屿的代名词。
蒋南孙则即将完成建筑系的本科生涯,
凭借优异的成绩和扎实的专业功底,顺利获得了本校保送研究生的资格。
蒋南孙依旧是那个气质清雅、才华横溢的“蒋公主”,
但在江屿的影响下,少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多了几分独立思考和坚韧。
在外人看来,两人是极其般配的一对,
郎才女貌,前途无量。
蒋南孙也一度沉浸在甜蜜之中。
江屿带给蒋南孙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
江屿就像一本深奥却引人入胜的书,总能带给蒋南孙惊喜。
然而,再绚丽的流金岁月,也掩盖不了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时间。
聚少离多,成了这段感情中无法忽视的隐患。
江屿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这一点。
经侦案件往往涉及巨额资金、复杂网络和狡猾的对手,
一旦启动,便是争分夺秒,
连续数周甚至数月的封闭办案、异地追逃、彻夜分析是家常便饭。
手机上交、行踪保密、失联几天是常态。
即使没有大案,日常的线索排查、数据分析、会议报告,
也占据了江屿绝大部分时间。
起初的热恋期,蒋南孙还能用理解和支持来化解思念。
蒋南孙会在江屿失联时,反复翻看手机里的合影;
会在江屿深夜归来时,准备好温热的夜宵;
会在江屿疲惫不堪时,安静地陪着江屿。
但时间久了,那份热烈的期待,渐渐被一次次落空和漫长的等待所消磨。
隐患,如同缓慢滋生的藤蔓,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缠绕。
一个慵懒的周末午后。
蒋南孙和朱锁锁这对闺蜜,正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朱锁锁依旧明艳照人,像一团行走的火焰,吸引着无数目光。
拿起一件当季新款连衣裙在蒋南孙身上比划,啧啧称赞:
“南孙,这件绝对适合你!清冷仙女范儿!买它!
让江警官看看,什么叫惊艳!”
蒋南孙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有些意兴阑珊。
蒋南孙推开裙子,摇摇头:“算了,买了也没机会穿。”
“嗯?” 朱锁锁感受到蒋南孙语气里的低落,
“怎么了?又放你鸽子了?”
蒋南孙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
看着商场里来来往往、成双成对的情侣,眼神有些飘忽:
“他…快两个星期了,一直在加班。
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蒋南孙的声音带着委屈。
朱锁锁在蒋南孙身边坐下,眉毛挑了起来:
“又加班?我说南孙,你们家这位江大警官,
是把自己卖给警局了吧?这都第几次了?
我记得上次你生日,他是不是也临时被叫走了?”
蒋南孙点了点头。
“上上次,你说好了一起去看那个什么建筑展?”
“嗯,票都作废了。”
“还有上上上次…”
“锁锁,别说了。” 蒋南孙打断朱锁锁,有些烦躁,
“江屿工作性质特殊,任务重,没时间…我能理解。”
“理解?” 朱锁锁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蒋南孙的额头,
“我的蒋大小姐!你理解他,谁理解你啊?
你问问你自己,你这恋爱谈的,跟你自己单身有什么区别?
不,区别大了!单身你想干嘛干嘛,现在呢?
心里还多份牵挂,多份失落!”
朱锁锁凑近蒋南孙,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南孙,你自己算算,这几年,你跟江屿在一起的时间,
有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吗?
你这男朋友,当得还不如我这个闺蜜称职呢!”
朱锁锁的话,像一把锋利的锥子,精准地刺中了蒋南孙心。
是啊,仔细想想,过去几个月,蒋南孙和江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多的时候,是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
一个人对着手机等待那个可能永远不会及时回复的信息。
而陪在蒋南孙身边,听她抱怨、陪她逛街、分享她喜怒哀乐的,
确实是朱锁锁。
“可是…江屿对我真的很好…” 蒋南孙试图辩解,
“他懂我,支持我,跟他在一起,我能学到很多东西,感觉很安心…”
“是,他是很好!” 朱锁锁打断蒋南孙,
“可那又怎样?再好的男人,不能陪在你身边,
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南孙,我们是活在现实里的人,不是活在柏拉图的精神恋爱里!
我们蒋公主需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陪伴!
是生病时有人递杯热水,是难过时有个肩膀靠,是开心时能立刻分享!
而不是对着一个永远在忙的影子!”
朱锁锁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在蒋南孙的心坎上。
“我知道他工作重要…” 蒋南孙喃喃道,眼眶微微发红,
“可是…锁锁,我真的觉得…有点累。
感觉像在跟空气谈恋爱。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江屿是不是真的需要我?
没有我,他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工作工作工作…”
“这就对了!” 朱锁锁一拍大腿,
“南孙,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在他生活里的存在感,太低了!
你想想你自己,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
多少青年才俊排着队想追你?
何必把自己吊死在一棵…
一棵连影子都抓不住的树上?你值得更好的!
值得一个能时时刻刻把你捧在手心、放在第一位的人!”
朱锁锁的话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蒋南孙心中勉强维持的平衡。
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失落、不被重视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