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众人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泛着金属冷光的通道里。通道两侧是不断流动的数据流，映照出他们有些茫然的脸。
“这里是什么地方？”赵无极警惕地环顾四周，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叶天一注视着前方，“系统显示，我们进入了跨界面中转站。”
林婉儿轻轻拉住叶天一的衣袖，“我感觉不到任何灵气波动。”
“因为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界面。”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通道尽头传来。
众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复杂的纹路正缓缓亮起。
金属门无声地滑开，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上，平台悬浮在浩瀚星空中。四周是无数全息投影，展示着各个界面的实时画面——仙侠界的宗门大比、武林界的江湖纷争、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一切都清晰可见。
平台中央矗立着一个造型简洁的金属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被暗影笼罩的身影。
“欢迎来到我的观测站。”那个身影缓缓起身，暗影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年轻男子，穿着简单的白色制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可怕，仿佛能看穿一切。
“你是谁？”叶天一上前一步，将同伴护在身后。
男子轻笑，“你可以叫我零号。终于见面了，系统宿主。”
他随意地抬手，指尖在虚空中划过。叶天一立刻感觉到系统功能被强行压制，所有界面都变成了灰色。
“怎么回事？”赵无极低声道，他注意到叶天一的脸色变了。
零号缓步走下王座，“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观测站能够完全压制系统功能，你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平台四周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能量炮口，冰冷的蓝光锁定着每一个人。
苏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这些武器……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构造。”
林长老面色凝重，“这些能量波动远超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零号在距离众人数步远的地方停下，“不必紧张，如果我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
叶天一感受着体内系统的异常。虽然功能被压制，但他察觉到一种奇特的共鸣——零号使用的压制力量，竟与他体内的系统力量同源。
“你和系统有什么关系？”叶天一平静地问道。
零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好，这么快就发现了关键。不过在那之前，让我们先解决一些小麻烦。”
他打了个响指，平台一侧的全息投影突然放大。画面中显示的是仙侠联盟总部，一群黑衣人正在悄无声息地潜入。
“暗影组织的残余势力，”零号解释道，“他们似乎还不肯接受现实。”
林婉儿惊呼，“他们要去破坏联盟的护山大阵！”
“不仅如此，”零号又切换了几个画面，“武林盟、现代世界的几个重要节点，都成了他们的目标。”
赵无极怒视零号，“这是你指使的？”
零号摇头，“我对这种小打小闹没有兴趣。不过，如果你们想阻止他们，我倒是不介意提供一点帮助。”
他挥手打开几个传送门，“选择权在你们手上。去救人，或者留下来寻找答案。”
众人看向叶天一。系统功能被压制，他们失去了穿越界面的能力，这些传送门现在是唯一的选择。
叶天一注视着零号，“你希望我们离开？”
“我希望你们做出选择。”零号的微笑依然温和，“是去当救世主，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在这时，叶天一感觉到体内的系统产生一阵微弱的波动。那股被压制的力量似乎在尝试突破束缚，而突破的契机正是来自零号身上的某种共鸣。
“兵分两路。”叶天一做出决定，“赵兄，苏姑娘，林长老，你们去支援各个界面。我和婉儿留下来。”
零号挑眉，“很明智的选择。不过，你确定要让她也留下来？”
林婉儿坚定地站到叶天一身侧，“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赵无极犹豫片刻，“叶兄，这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叶天一点头，“但有些答案必须亲自寻找。”
零号挥手关闭了其他传送门，只留下一个，“那么，祝各位好运。”
赵无极三人对视一眼，最终迈入了传送门。平台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叶天一、林婉儿和零号三人。
“现在，”零号重新坐回王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他再次抬手，这次不是压制，而是解除了部分限制。叶天一感觉到系统功能恢复了基础模块，但核心能力依然被封锁。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天一问道。
零号靠在王座上，“我是系统的创造者之一。更准确地说，是系统的第一任宿主。”
这个答案让叶天一和林婉儿都愣住了。
“第一任宿主？”叶天一重复道，“系统不是自然产生的？”
零号笑了，“当然不是。系统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最高科技产物，目的是为了维护多元界面的平衡。”
他指向周围的全息投影，“如你们所见，各个界面之间原本是相互独立的。直到某天，界面壁垒开始崩塌，不同世界的力量开始相互侵蚀。”
林婉儿若有所悟，“所以系统是为了修复界面壁垒而创造的？”
“最初是的。”零号的表情变得复杂，“但我们很快发现，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界面崩塌只是表象，真正的危机来自更高维度。”
叶天一注意到，当零号说到“更高维度”时，系统的某个隐藏模块突然活跃起来。这个模块他从未见过，似乎一直被深埋在系统底层。
零号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看来你体内的系统开始苏醒了。很好，比预计的要快。”
“预计？”叶天一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零号站起身，走向平台边缘。他凝视着浩瀚的星空，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系统选择宿主从来都不是随机的。每一个宿主都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而精心挑选的。”
他转身看向叶天一，“而你，是最后一个。”
叶天一感觉到系统的共鸣越来越强，“最后一个？之前的宿主呢？”
零号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们都失败了。有的在任务中牺牲，有的被力量腐蚀，有的……选择了背叛。”
林婉儿轻声问道，“暗影组织与这些失败的宿主有关吗？”
“很接近了。”零号赞赏地点头，“暗影组织的创始人，就是第二任宿主。他发现了系统的某个秘密，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各个界面。”
叶天一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要掌控所有界面，认为这样才能避免危机？”
“没错。”零号叹了口气，“但他的方法只会加速毁灭。所以我不得不亲手阻止他，将他封印在时空裂隙中。”
说到这里，零号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但现在，他即将突破封印。而这一次，我可能无法再次阻止他。”
叶天一终于理清了思路，“所以你引导我找到时空密钥，让系统完全觉醒，是为了对付他？”
“不仅如此。”零号直视着叶天一的双眼，“我需要你接替我的位置，成为新的观测者。”
这个请求出乎意料。叶天一沉默片刻，“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获得系统后，依然保持本心的宿主。”零号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赞赏，“你不追求权力，不渴望统治，只是单纯地享受穿越的乐趣，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林婉儿握紧了叶天一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叶天一没有立即回答。他感受着体内系统的变化，那些刚刚解锁的模块正在向他展示观测站的真正功能——不仅仅是观察，还有维护各个界面平衡的能力。
“如果我拒绝呢？”叶天一问道。
零号苦笑，“那么当第二任宿主突破封印时，所有界面都将陷入混乱。暗影组织的行为与之相比，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全息投影上的画面突然开始闪烁，一些界面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系统提示音在叶天一脑海中响起：检测到高维能量泄漏，界面稳定性下降百分之七。
零号凝重地看着这些变化，“时间不多了。他正在试图强行突破封印。”
叶天一注视着那些异常波动的界面，看到了熟悉的地方——他与林婉儿相遇的仙侠界，与赵无极结义的武林界，还有他最初生活的现代世界。
林婉儿轻声说：“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叶天一深吸一口气，“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系统的来历，所谓的危机到底是什么，以及……你真正的身份。”
零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果然和预测的一样，你不会轻易接受这个使命。”
他挥手打开一个新的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着复杂的能量图谱。
“系统诞生于第零界面，那是所有界面的源头。而我们所说的危机，其实是源界面的能量正在枯竭。”
图谱上，代表第零界面的光点明显比其他界面暗淡。
“当源界面彻底消亡，所有衍生界面也会随之崩塌。”零号的语气沉重，“之前的宿主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但都无法阻止这个过程。”
叶天一皱眉，“系统也做不到？”
“系统本身就是源界面的产物，它的能量同样在衰减。”零号指向叶天一，“但你不一样。完全觉醒的系统与你的混沌之力产生了奇妙的反应，这种新型能量或许能够重启源界面。”
这个真相让叶天一陷入了沉思。他原本以为系统只是让他穿越各个界面的工具，没想到背后还隐藏着如此重大的责任。
全息投影上的异常波动越来越频繁，某个武林界面的天空甚至出现了裂痕。
零号急切地说：“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是接替我的位置，尝试拯救所有界面，还是带着你爱的人逃离，在最后的毁灭前享受短暂的安宁。”
叶天一看向林婉儿，看到她眼中全然的信任。他又看向那些出现危机的界面，想起了在各个世界结识的朋友们。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零号身上。
“我还有一个问题。”叶天一缓缓说道，“如果你是第一任宿主，为什么现在才寻找接替者？你明明已经守护了这么久。”
零号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正在微微透明化。
“因为我的时间到了。”他苦笑道，“系统的第一代宿主有其寿命限制，而我，已经接近终点。”
这个答案解释了一切——为什么零号现在如此急切，为什么他需要接替者。
叶天一终于点头，“我接受。”
零号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很好。那么现在，是时候让你见识观测站的真正力量了。”
他挥手打开一个巨大的控制界面，无数光点在界面上流动。
“首先，我们要稳定那些出现异常的界面。将你的混沌之力注入系统，我会教你如何操作。”
叶天一按照指示，将力量缓缓注入系统。他感觉到观测站与自己的连接正在建立，无数界面的信息涌入脑海。
林婉儿安静地站在一旁，守护着这个过程。
就在叶天一逐渐掌握观测站操作时，零号的身体突然变得更加透明。
“时间到了。”零号平静地说，“记住，第二任宿主很快就会突破封印。你必须在他造成更大破坏前阻止他。”
叶天一想要说什么，但零号抬手阻止了他。
“别难过，这是我等待已久的解脱。只是……”零号的目光变得深远，“小心那些自称‘守护者’的人，他们并不像表面那么友善。”
说完这句话，零号的身体彻底消散，化作点点光芒融入观测站。叶天一感觉到自己与观测站的连接变得更加紧密，仿佛这里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走了。”林婉儿轻声道。
叶天一点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系统功能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
全息投影上，各个界面的异常波动正在逐渐平息。但与此同时，某个未知区域的能量读数正在急剧上升。
“那是什么？”林婉儿指着那个异常区域问道。
叶天一调出详细数据，脸色变得凝重。
“第二任宿主，”他低声道，“他就要突破封印了。”
观测站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整个平台开始震动。全息投影一个接一个地闪烁，显示出各个界面同时出现的危机。
叶天一快速操作系统，试图稳定情况，但能量读数仍在持续上升。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林婉儿急切地说。
叶天一注视着控制界面，突然发现了一个被隐藏的功能模块。这个模块的标识与零号之前使用的力量完全相同。
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它。
观测站的震动突然停止，所有全息投影恢复正常。一个全新的系统提示出现在叶天一脑海中：终极防御协议已激活，观测站进入战斗状态。
平台四周的星空开始变化，无数星光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在屏障之外，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浮现。
叶天一将林婉儿护在身后，直面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
“看来，”他轻声说，“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