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定在晚上六点举行。
上午的时候,霍希彤化完妆突然兴致来了,让摄影师在酒店风景好的地方给她多拍照。
摄影师提议,找只小狗小猫做下道具,在洱海边拍一组人与宠物的照片,这样看起来就不会过于重复。
霍希彤点名要薄曜那条银灰色的捷克狼犬。
老吴刚好将薄小宝放在洱海边的椅子上趴着晒太阳养养伤,霍希彤的人就过来要狗,老吴护着狗:
“这小狗后腿断了,不能到处挪动,不行。”
霍希彤身边的闺蜜一众要挟,说这是薄家未来的女主子,让老吴自己掂量。
霍家保镖过来将狗生生抱走,还把老吴拦在那儿不让他打电话。
霍希彤穿着白色的礼服,肆意笑着:“我当然知道这畜生腿断了啊。”
薄小宝谁也没惹,好端端的就被霍希彤的人给抱了过去。
陪着霍希彤摆各种造型,嗷呜嗷呜的,耷拉着耳朵也没反抗。
不知道是碰到了它受伤的腿,疼得受不了,还是它不喜欢霍希彤,突然就朝着霍希彤的脖子咬了下去,死活不松开。
如果这狗不是幼犬是成年犬,牙齿彻底长起来,霍希彤估计当场就没命了。
薄小宝险些被霍家的保镖打死。
幸好老吴来的快把狗给带走,要不然以老板对这狗的维护,今儿这事儿就更大了。
去往医院的路上,老吴看了一眼后视镜,他发现老板神色淡淡,仿佛跟他没关系似的。
老吴没忍住的说了句话:
“老板,其实熟悉猛禽和猛犬的人都知道,狗攻击人一般不会咬脖子的。
生气了咬手,咬腿,一来就攻击脖子的行为,那是真想要人的命啊。”
王正也发现了这个点:
“捷克狼犬是德牧与狼的杂交品种,外形像狼,内核却跟德牧差不多,脾性是很温顺的。
我遛狗的时候,路人摸一下它,它从不发脾气。
这走上来就想要人的命,感觉是有些奇怪。”
薄曜白色西装领口还扎着黑色蝴蝶结,礼服还没换下来就上了车。
男人气质矜贵慵懒的靠在后座,将手里的烟扔去风中,神色无谓:“我儿子不咬无辜之人。”
老吴跟王正对视一眼,已经了然。
薄小宝无故骨折,后腿几乎快要被踢断了,足见对方是用了多大力气。
这狗中途一直在酒店房间,哪儿都没去过。
在薄曜来之前一个小时,只有霍希彤来过,怪不得老板一句责骂狗的话都没说。
抵达医院,霍希彤打完狂犬疫苗,做完缝针手术,麻药褪去后,已经是下午六点。
医生取下口罩走了出来,霍家人都站了过去。
医生:“霍小姐已经脱离危险,放心吧。
伤口看着是很吓人但不算深,是因拉扯过狠导致看着有些长。需好好静养,修复伤口。”
霍希彤躺在床上,胸口白色的礼服全是鲜血,脸色苍白无比:“医生,我会不会留疤啊?”
医生解释道:“霍小姐,这在所难免了,毕竟伤口有这么大。
不过现在整容技术很发达了,您也不用过于担心,可以慢慢做修复手术。”
霍希彤哭得眼睛红肿,看着自己的哥哥:“哥,你把去那条狗给弄死,一定给我弄死!”
薄震霆正在与霍家夫妇交涉这件事,将订婚宴取消,待霍希彤养好伤后,年底或明年春天直接结婚。
薄曜单手插兜的踏入病房,看了一眼霍希彤,刚好听见这话,神色便冷戾下去。
“江照月养过的狗你都容不下,要是我跟她有个孩子,你怕不得准备下个毒才作罢?”他朝霍晋怀看了一眼。
霍晋怀听见是照月的狗,一时又说:“小狗又不懂事,一切都是意外,还是不要杀生的好。”
霍希彤咬着牙:“我不管,那狗必须死!”
身后的家长也都走了进来,薄震霆听见后,板着脸:“去把那条狗处理了,咬人的狗不能要。”
霍政英跟顾芳华也都看着薄曜,让他拿个态度出来。
薄曜指尖转着手机,语调端得清冷散漫:
“没想到霍大小姐连条我养的狗都容不下,前几天踩断狗的后腿,这几天又要它的命。
看来霍小姐跟我狗的八字不合,那我们也不合适。”
霍希彤:“我没有踩断你狗的后腿!”
她以为双方家长都在这儿了,随便怎么都会压薄曜一头,让他服软。
爸爸说,上头面临换届选举,薄家这一次不一定压准轴,与霍家联姻是为了稳。
但薄曜看起来,依旧强横无比,这颗头按都按不下去。
霍政英看着薄震霆,儒雅的面色也威严起来:“那就算了吧,我女儿被宠惯了,受不得半点委屈。”
霍希彤连忙道:“爸爸,对!算了,是小狗不懂事,我不跟小狗计较。我累了想睡觉,你们都出去吧。”
所有人都惊讶霍希彤的这句话。
从小到大,霍希彤可不是个受了委屈愿意让步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不受委屈她也嚣张跋扈惯了。
此言一出,落在霍家父母眼里,不是滋味。
霍政英冷着脸朝外走去,倒也没再说什么。
薄曜抬脚也往外走,薄震霆按住他肩头往回扯:“在这儿照顾你未婚妻。”
屋子里的人从病房里都退了出去,就剩下薄曜跟霍希彤,男人转身坐到沙发上,冷戾的黑眸掠过一分诧异。
霍希彤忍着气,必须忍。
她只要成为霍家跟薄家最重要的利益枢纽,那她的荣华富贵就会保证一辈子。
大哥也说了,一旦正式结婚,会往她的名下转移公司股份,一些盈利很好的企业,包括现金,房产,豪车,不会让妹妹受一点委屈。
不仅如此,薄家还有一份儿丰厚的彩礼,全都给她。
她笑了笑:“小宝不懂事,我不怪他,以后我会好好跟它相处的。”
薄曜看着手机,一言不发。
燕京,法式花园别墅。
江思淼的肚子已经显怀,人消瘦得不成样子,体重才八十斤。
整日待在家里,新保姆也不跟她说一句话。
如今的日子,跟坐牢没有区别。
黄如梅问:“听说江家突然乱了起来?”
陆熠臣面容阴郁,手里拿着一根雪茄:
“我那岳父在外养了小三小四,生了好几个私生子私生女。
江老太太让儿媳妇不要闹,把小三小四还有私生子接到别墅里去住着,说要大团圆。
现在江潮生跟何美琳要离婚,江思淼是何美琳手上最后一张王牌,无论如何都想要保住江思淼手上智造全球的股份。”
陆熠臣电话响起,白术的声音从在听筒里传来:
“薄家订婚取消,江照月远赴美国,归期不知。”
陆熠臣眼角虚了虚:“她去美国做什么?”
白术回:“不清楚,她现在已经联系不上,祁薇的微信也没回。”
陆熠臣眼带恨意:“你继续监听祁薇手机,直到找到江照月的位置为止。”
这一年,春夏交替时节,顶层权力更迭,出现大地震,薄家深受其累。
薄老爷子生病住进医院后不久,薄震霆官职明升暗降。
天晟集团被上面的人查了两次,起因是有人举报薄家在海外的能源项目资金走账有问题,怀疑天晟洗钱。
集团被各方盯上,家族重任落于薄曜之身。
薄家联合霍家更改策略,薄曜开始频繁接触红三代,军三代,帮助太子党挽回局面。
霍家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桥梁角色,两族合作更为紧密。
历经一年时间洗牌,天晟才大局初稳。
曾经的黑红太子爷,如今身靠太子党,政商通吃,权势更盛,也往危险的风暴中心又迈了一步。
薄曜,又有了一个新的称号:燕京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