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祈月沉默
她无法说出启明令的秘密，只能摇头
“目前还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的目标很明确”
“而且···似乎对我有所了解”
她想起灰影人最后看向她胸口的那一眼
司徒文通过加密视频参与了分析
他虽然还在康复中，声音有些虚弱，但思维依旧清晰
“张总，重点在灰影人身上”
“他的血迹样本是关键”
“我已经联系了最可靠的私人实验室进行深度分析”
“希望能找到指向他身份的生物信息”
“另外，你和他交过手，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细节？”
“比如体型特征、习惯动作、或者···”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独特的标记？”
“在那种贴身搏斗中，有时会留下线索”
司徒文的话提醒了张祈月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忆那短暂却凶险万分的交手过程
灰影人全身包裹，动作迅捷诡异···标记？
突然，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闪过她的脑海
在灰影人因腿骨折断栽倒、释放烟雾弹前的那一瞬间
他（她）为了保持平衡，曾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撑了一下地面
当时他（她）的衣袖因为动作剧烈而向上缩起了一小截
在昏暗的光线下
张祈月似乎瞥见他（她）露出的手腕内侧靠近袖口的位置
似乎有一个非常模糊的、深色的印记？
因为光线太暗，动作太快，那印记的形状她根本没看清
只隐约觉得像是一个···小小的几何图案？
菱形？三角形？或者是某种抽象的符号？
“手腕内侧，靠近袖口”
张祈月猛地睁开眼，语气肯定
“他（她）右手腕内侧有一个很小的深色印记”
“形状看不真切，但肯定存在”
这个发现让众人精神一振
独特的身体标记往往是身份识别的重要线索
“印记···”
司徒文沉吟
“我会将这个特征加入数据库进行交叉比对”
“另外，烟雾弹和毒弩的型号、成分也是重要突破口”
“霍总，安保方面需要再次升级”
“尤其是后花园的盲区死角”
“要加装更高灵敏度的动态感应和热能成像设备”
“对方受了重伤，短期内可能无法行动”
“但我们必须防备其同伙”
霍振霆沉着脸点头
“我立刻安排”
“子澄这边···”
他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儿子，眼中满是忧虑
“我会守着他”
张祈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他休息”
※※※
接下来的几天，霍家老宅进入了外松内紧的状态
表面上看，一切恢复了平静
阳光依旧温暖，花园依旧美丽
霍子澄在张祈月的精心照料和医生的严密监控下
伤势终于再次稳定下来
情绪也平稳了许多，不再像那天夜里那样剧烈波动
只是医生依旧严禁他处理公务，连看文件的时间都被严格限制
大部分时间，霍子澄都靠在床头，看着张祈月为他忙前忙后
端水、喂药、读一些轻松的新闻或散文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每当这时，他心中便充满了宁静的满足感
仿佛外面的纷扰都被隔绝了
他常常会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不需要言语，只是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度和存在
“感觉像是在提前体验退休生活”
霍子澄偶尔会自嘲地笑笑，捏捏张祈月的手指
“就是辛苦你了，我的‘全职看护’”
张祈月白他一眼，把药片塞进他嘴里
“少贫嘴，把药吃了”
“等你好了，看我怎么讨债”
她话虽如此，眼底却满是温柔
沈静仪的恢复也在持续
她能说出的完整句子越来越多
虽然语速很慢，但表达清晰
她最喜欢拉着张祈月的手
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或者对未来的憧憬
“澄·月·好·生·活·孙·子·”
她含混不清地表达着，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惹得张祈月面红耳赤，霍子澄则在一旁笑得开怀
萧修筠成了老宅的常客
除了汇报一些必须霍子澄过目的大事
更多时候是借着汇报的由头跑来找崔然
两人依旧吵吵闹闹，斗嘴不断
但那份亲昵和甜蜜却是藏也藏不住
“崔然然，这份报表有个地方好像不太对···”
萧修筠拿着一份文件，煞有介事
“哪里不对？我看看”
崔然凑过去
萧修筠却突然把文件一收
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笑嘻嘻地说
“骗你的”
“看，你最喜欢的生巧”
“排了仨小时队呢”
“萧修筠！你又耍我！”
崔然气鼓鼓地抢过巧克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霍振霆看着家里这逐渐升温的气氛
严肃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他主动找张祈月谈了一次
再次表达了霍家对她的感激和认可
并郑重表示，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
霍家都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平静和温馨如同暖流，滋养着这个刚刚经历过风暴的家庭
然而，张祈月的心底，那根弦却从未真正放松过
灰影人手腕上的印记，竹林里那幽蓝的毒弩
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每天都会和司徒文秘密联系
跟进血迹分析和印记比对的进展
这天下午，霍子澄睡着了
张祈月轻轻替他掖好被角，走到起居室
刚打开电脑准备处理几封邮件，加密通讯器就震动起来
是司徒文
“张总”
司徒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凝重
“灰影人的血迹分析结果出来了”
张祈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立刻走到相对安静的露台
“怎么样？”
“血液样本非常‘干净’”
司徒文语出惊人
“没有任何已知的常见疾病或遗传缺陷标记”
“更关键的是，我们在他的血细胞里”
“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微量的、人工合成的代谢增强剂的残留”
“这种物质非常罕见，主要用于···”
“某些顶尖特种部队或特殊机构”
“用以在极端环境下短时间提升体能、耐力和疼痛阈值”
“副作用极大，属于严格管控的禁药”
特种部队？特殊机构？
司徒文的话印证了霍振霆之前的猜测
张祈月眼神一凝
“能确定来源吗？”
“很难”
司徒文叹了口气
“这种增强剂的配方是高度机密，在黑市上也是天价且有价无市”
“残留的代谢物特征指向几个可能的源头，但都模糊不清”
“不过，结合他展现出的战斗素养和装备，基本可以断定”
“他服务于某个实力极其雄厚、行事毫无底线的秘密组织”
“或者···本身就是某个国家的秘密行动人员”
一个服务于强大组织的顶尖杀手或特工
这个结论让张祈月感到一阵寒意
对方的目标，显然不仅仅是霍家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