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兵一动不敢动,他们听从也卅的命令,也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开玩笑,大汗脖子上架着的刀,也不是装样子的。
小部分兵跃跃欲试,不知是艺高人胆大,想救下他们大汗,还是根本就不听也卅的令。
布芙手下的刀又深了些许,抬手指向那个看起来最想冲过来的人:
“再敢动一下,你们大汗就没了。
你,这么想他死,莫不是惦记他的大汗之位?”
布芙临时起意,使了挑拨离间之计,果然,对方恼羞成怒,也卅疑心已起。
图木善见时机正好,端出盟军大汗的姿态,问道:
“女英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顾氏盐行’?你们要什么?我们怎么做你才肯放了两位大汗?”
“所求不多,就求个财,站那别动,他就不会死。”
布芙横眉戾目,言简意赅的说出所求,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后面的追兵追上来就不好办了。
也卅从死亡的惊恐中慢慢缓过神来,这些是什么人?不是‘顾氏盐行’的,是冒充的?图木善和她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们是什么人,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
图木善,看在给我们带路的份上,我还你一个人情,‘顾氏盐行’的人被我们关在斩马堡口,尽快派人去救吧,晚了怕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
布芙的这句话,解开了也卅的疑惑,原来顾氏盐行的人被她们抓了,原来图木善不认识她们,被利用了。
怒火心中烧,该死的图木善,心善就是你致命的弱点,最容易受骗,活该你总被欺负。
人是你领来的,管你是不是被利用,这账得算你头上,等我回了部落,看我怎么收拾你。
图木善:“好!我们不动,你何时放人?”
布芙:“待我到了地方,我会通知你们,拿金子赎人,现在,我不想再听到你们的马蹄声。”
图木善:“那你向长生天发誓,不得伤了他们性命。”
布芙心中不觉好笑,这图木善老头还真是会演戏,行!
发誓管用的话,还打个屁仗!
布芙效仿他们发誓的样子,一手放在心口,仰头看天,正色道:
“好,向草原的长生天起誓:待我们走远,得了金子,便放人。”
十四队警戒着倒退向前走,也卅的兵有两个想去追,图木善喝到:
“莫追,大汗的性命要紧。”
也卅愤恨的瞪着想追过来的两个手下,竟然不管他的死活,觊觎他的大汗之位,等回去了就砍了他们脑袋。
望了一眼图木善,心中隐隐有些感动,不愧是草原上以善良得名的老大汗,这时候竟然摒弃前嫌出手相救,万事以他的性命为先。
以前真不应该欺负他的部落,忍着掉耳朵的痛苦,吼出一句:“听图木善大汗的。”
他的意思是让他的兵听图木善现在说的话,别再追来,他可不想再挨一刀。
可,他的这一句话,最后成了上也部大汗的临终遗言,成了图木善日后降服上也部的尚方宝剑,此乃后话。
十四队一行人日夜兼程,走的多歇的少,人困马乏,就怕追兵追上,一直不敢懈怠,什么时候入了大夏国境什么时候才算彻底安全了。
赶路无聊,兄弟们自己找乐子,耍起嘴皮子。
伍大花阴阳怪气的叹了口气,极其惋惜的说道:“唉!来趟罕盟,还以为能看一眼罕盟第一美人呢!可惜了。”
李大爪子接起话茬,驱马跑到陆问旁边,殷切的问:“我们没看到,陆问和青哥肯定看见了,长啥样?有多美?”
慕青笑而不语。
陆问一脸嘚瑟,终于有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扬眉吐气的样子,谁看了都想揍他一顿,得意道:
“叫哥,我就给你说说那罕盟第一美人。”
这对李大爪子来说有何难,别说叫哥,叫祖宗都行,立马改口:
“陆哥,不,问哥,以后就叫你问哥。”
兄弟们不由得都往陆问跟前靠了靠,连布芙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罕盟第一美人长啥样。
陆问卖着关子,说两句顿一下的说道:
“昨晚,我和慕青不是先去了那天字号房,我俩刚上房顶,就听见前厅你们又拍桌子,又拍巴掌的,雷的震天响,那城外的狼都多嚎了好几声。
我俩悄默声的扒开了一个瓦片,往下一瞧,你们猜屋里两人干啥呢?”
兄弟们记着也卅被绑时没穿裤子,还是他俩帮他穿的,因此耽误了时间,不仅浮想联翩,满脑子各种男女交叉的画面。
陆问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兄弟们争先恐后的催着问:
“问哥,快说,都看见啥了?”
“问哥,那图木多兰穿衣服没?”
顾念成咳嗽了一声,斥道:“你就说那图木多兰长啥样,别的莫要胡说。”
手里比着手势:【等阿布不在跟前,你再细说。】
陆问唾沫横飞,无比夸张的讲了起来:
“那罕盟第一美人,真乃是天生尤物,秀目澈似秋水,玉颊生晕,朱唇噙笑,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肌肤胜雪,发如堆鸦,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十指纤如葱,嫩足如白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兄弟们讷讷的瞧着陆问,对他给出的答案不太满意,很嫌弃的问道:“啥意思?没听懂!”
陆问心塞了,自己费劲巴拉的把脑子里夸赞美人的词搜罗个干净,最后还引用了一首诗,这帮土包子,读点书不好吗?
无奈的换了个表述方式,声情并茂的边比划边说:
“眼睛这么大,嘴巴这么小,鼻梁这么高,皮肤这么白,胸这么大,腿这么长,腰这么细……”
这回,土包子们听懂了。
慕青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陆问的话:“别听他瞎说,他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兄弟们顿觉被陆问给愚弄了,慕青可是从来不说瞎话的,没看见还吹的那么来劲,扔给陆问一个又一个白眼,然后期待的看着慕青,等着慕青揭露真相。
慕青嘴角噙着笑,缓缓说道:
“那晚图木多兰和也卅都中了蒙汗药,图木多兰被迷趴在床上,那也卅刚脱了裤子就栽在了床边。
六哨一响,我俩就从房顶跳了进去,扛着也卅就跑,哪来得及看那罕盟第一美人,没看清。”
陆问心有不忿,气鼓鼓的说:
“要不是顾忌队伍里还有个娘们,急着给也卅穿裤子,弄的响声大了,还和门口的守卫打了一场,耽误了时间,不然我非得把图木多兰翻过来,看看她长什么样。”
说着说着,陆问似乎找到了发泄怨气的出口,阴阳怪气的对布芙说道:
“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的,不在家绣花,和我们一帮大老爷们打什么仗?碍手碍脚的,耽误多少事?你说你这趟来都干了啥?”
李大爪子坏笑着,和陆问打着配合,同样阴阳怪气的说着:
“要了命了!不许你这么说我们营正!她能耐着呢,干的事多着呢,我帮你数数:
其一,给俘虏攒了个军功;
其二,给俘虏找了个媳妇;
其三,给蛮子寻了个宝藏。”
“哈!哈!哈!”兄弟们快笑岔气了。
伍大花接着说:“嗯,还有,自己把自己喝多了,耍了个酒疯,开了个锁,不对,没开开。”
陆问此时觉得他们配合的太默契了,瞅了一眼气的快冒烟的布芙,好玩极了,接着说:
“打了一顿醉拳,看了一眼也卅的屁股。”
布芙很生气,气的表情和四肢都僵住了,嘴也笨了,怼起人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我没看!你才看了呢!”
李大爪子欠儿欠儿的接着说:
“还有,还有,唱了个曲,跳了个舞,打劫了一把羊肉串!”
兄弟们笑的前仰后合,被五花大绑捆在马上的也卅和阿什勒,见到布芙窘迫的样子,觉得挺好笑,也跟着哈哈大笑。
布芙酝酿着怎么骂回去,反复琢磨着他们三个的话,说的竟然都是事实!
一腔怒火正不知去哪发泄,瞧见也卅和阿什勒也在那跟着傻笑,就像他们能听懂中原话似的。
布芙挥起马鞭就朝二人招呼过去,边抽边骂:“我让你俩笑!笑你个屁老鸭子!”
抽的胳膊都没劲了,也没解气,布芙飞身上马,扔下一句话:“你们能耐,自己干吧,老子不要你们了,我找二哥当土匪去!”
说完,纵马驰骋,绝尘而去。
扔下他们,布芙跑了,跑了……
顾念成把陆问、李大爪子、伍大花三人挨个踹了一顿,急道:
“我让你们三个满嘴喷粪,你们赶紧把阿布给我追回来,给我哄好了,不然我弄死你们!”
三人也知道自己好像惹祸了,真把布芙气着了,乖乖的去追人了。
布芙被追上后,三人以包围之势,对她灌以无限溢美之词,说尽好话无数。
不到一刻钟,布芙就消气了,消气之后又生气了,生自己的气,自己气成那个样子,怎么他们几句好话就能给哄好了?
布芙,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
为了不轻易放过这几个人,布芙打算假装自己还在生气,为了防止自己的伪装暴露,她打算这一路都不和他们说话,这样她才能装的下去。
这样的状态刚过了两个时辰,兄弟们心里就有些发毛,猜想着,营正不会真不要他们了吧?不会真要去当土匪吧?
顿时,埋怨起那三个人,群起而攻之。
三人不敢还嘴,也不敢还手,被兄弟们收拾了一路。
布芙咬着腮帮子忍着笑,一路享受着三个“丫鬟”的殷勤伺候。
日夜兼程,人困马乏,冻得要僵死过去,咬牙坚持到八营驻地。
大营派来的斥候,终于等到了布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