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皱眉打量着他:“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有时候抠门贪财到让人发烦,什么都想赚钱,可有些时候,又像那种固执的老派规矩人一样顽固。”
陈楠神色凝重地直视她:“别忘了你曾是华夏人,除非你现在已完全不这么认为,是不是?”
阿宁答道:“我是纯正的**人,出生并成长在**,但我是华夏人,纵使已有了**国籍,我心里依旧认自己为华夏人。”
陈楠冷笑着说:“你早就不具备华夏国籍了,还这么毫无愧疚地称自己是华夏人,胆子真是不小。懒得再费口水和你讲道理,说多了你也听不明白。”
他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只想确认你到底买不买这份保险,也不贵,三百万美元,我可以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考虑得怎么样?”
阿宁犹豫地回答:“让我再想想吧,现在我还没拿定主意。”
“那就慢慢想吧,等你真的想通了,价格可就不是这个数了。别忘了,时间是无价的。”说完,陈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角落。
简单休息之后,他站起身带领大家继续往地宫更深处前行。和以往一样,他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后。
甬道漫长幽深,越往里越阴冷刺骨。身为队伍中最警觉的一员,陈楠深知这寒冷来得不简单。所有人也都放轻脚步,谨慎向前,直到他们进入一间墓室,陈楠跟着走了进去。
可刚踏入室内,他就感到异常:所有人都不见了。他警觉环视四周,小心地走到墓室中间,用脚轻轻试探地面石板是否真实,满腹疑惑。
怎么突然就只剩自己?这个房间里也没有其他出口。他刚要转身回去,却发现背后的门也不翼而飞——他被困住了。
他注意到了角落的一扇小门,于是走了出去。然而下一个房间情况一样,一连穿越七八间房间皆无异,看似在前行,实际不过是原地兜圈。
陈楠烦闷不已,怒气冲冲朝一面东墙走去,猛踢一脚却发现脚下踏空——原本是墙壁的位置竟延伸出了一条漫长的通道。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走了约半个小时,竟然回到了最初的那间墓室。
连续三次都是同样的结局。筋疲力尽的他坐在地上沉思片刻,心中渐渐理清脉络——恐怕自己根本一直在绕圈子,所见的一切并非真实。
重新站起身,陈楠走到房间中央取出携带的三枚飞刀向三个方向投出,而面向甬道的飞刀刚刚射出就掉落于地面。
于是,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心中已有推测 —— 这极可能就是民间传说中的“鬼打墙”。此地使人困于原地不得脱身,必定存在诡异之力作怪。
陈楠取出随身携带的天官印,又谨慎地从背包中拿出一枚类似玻璃球大小的白团并点燃。青色烟雾缓缓升腾,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多年前从美女房东卖给他的那栋房屋中偶然发现的犀角。岁月沧桑,古旧斑驳,陈楠当时便随手装入了包里。
想不到这一次却有了用武之地——点燃后的犀角散发着神秘香气,使活着的人能够看清那些本不可见的东西。
陈楠紧握天官印,眼睛不离四周,警惕观察。点燃后的两分钟之内,他在东边的一面镜墙角落,发现了端倪——一名身披红衣、面如白纸的女子伏在地上正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他。
这一幕瞬间令陈楠心中发寒,墙体忽然探出这般异物,任谁遇上都会惊慌。他努力压住内心的恐惧,慢慢后退至墙边,与那诡怪之物保持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拿着天官印,轻轻割破手指,蓄力之后猛然跃起,朝前将天官印猛地盖在那红衣女子身上。
红衣女子立即发出凄厉哀嚎,随后整个人从墙面跌落下来。她站起身后,神色中透出些许惧意扫了一眼天官印,短暂犹豫过后猛然向陈楠冲去。
见此情形,陈楠随即喝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阴司有序,亡者归途!雷到!”说罢挥动手中的天官印朝女子掷出。
随着天官印击中红衣女子,她一声惨叫,身体顿然僵直不动。就在此时,远方天际猛然传来雷声,数道雷霆接连劈落,女子满面痛苦,凄叫不止。
在雷击的不断轰击之下,女鬼开始畏惧后退,而陈楠则从容靠近。她步步倒退,直至墙角时猛地跪倒在地,不断向陈楠磕头。陈楠愣住了,未曾想到她竟已经通灵。
陈楠正迟疑之际,女鬼突然抬起手,兴奋地指向某处,并打着手势示意。陈楠不解问道:“你是说那边藏着什么东西?”
女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陈楠接着问:“意思是不是只要我去拿那东西,你就会放弃抵抗?”女子听到此言立即激动地连连点头。
陈楠平静道:“好,带我去看看。”
听罢,女鬼立即站起,嘴边还浮现一丝 ** 的微笑。而这一幕正被陈楠看在眼里,他悄悄用飞刀划破指尖,把鲜血涂在天官印上。
他轻步走到女鬼背后,淡淡低语:“稍等。”
女子刚欲回身,陈楠已然将天官印重重按在她头顶。只听她一阵撕心裂肺尖叫,身体顿时冒出青烟,转眼间已然消失无踪。
陈楠略略叹了口气,心中想到:你不肯讲出藏的是何物件,但你盘踞此地良久,这不过是虚虚实实的小伎俩,骗不了我。我真的不愿要你性命,可若你想伤我,那也别怪我无情了。
随后,陈楠回到原本所处的地方坐定。周围开始出现改变,场景变换之间,面前现出一座巨大的墓室来,众多人影围绕着一个类似祭坛的器物转圈不止。
望着这景象,陈楠无奈轻笑。先前那物已然除去,他们仍然执迷不悟,内心还执着于幻境之中的祭坛真实存在,根本没觉察已从幻境脱离。自然也就意识不到现实,还在原地绕行不去。
这时,小哥身体猛地颤了颤,接着他停下,望着陈楠,又看了看仍围着圈子的人群,皱眉道:“那东西怎么不见了?”
陈楠随性摊开双手:“已经解决。”
小哥点头道:“那我们就一起,将他们救出去。”
陈楠微微一愣,继而点头应允。
他走到还在原地打转的黑瞎子身边,从自己的天官印上抹了点血,嘴角浮现一丝坏笑,猛地给了黑瞎子一记耳光。
黑瞎子猛然站定,睁开眼看着陈楠愣愣地问:“这里是轮回迷道,根本走不出去。你怎么还能进来?”
陈楠无奈地看着他,说:“你倒是好好看看周围。堂堂黑爷,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连这种简单的鬼打墙都没察觉,我也是佩服。”
黑瞎子怔住了,脸上满是震惊,一边摸脸一边嘟囔:“就算是困在里面,我也不会真有危险啊,顶多就是有点累。但我脸怎么会这么疼?”
陈楠强忍笑意说道:“那谁知道呢?可能是你自己脑子一抽打了自己的,或者是你想欺负阿宁被她甩了一巴掌。”
黑瞎子一边揉脸一边嘀咕:“不可能啊,我没做什么啊,就是忽然觉得脸上一痛,然后就清醒了。”
陈楠忍住笑意,走到三爷身边取出天官印,猛地点在三爷头顶。三爷怔了一下,随即清醒,看着陈楠满脸惊疑地问:“刚才撞上了鬼打墙,可怎么也找不到作祟源头。”
陈楠微微一愣,不愧是阅历丰富的吴三爷,接着笑着说:“那东西有些门道,我这次是带着犀牛角进来的,没它还真不一定能察觉出来,这物件已经开始有点灵性了。”
吴三爷神色震动:“竟然已经生出灵智了,看来以后怕是更加难缠了。我一辈子也就碰到过几次,哪一次不都是险象环生。”
陈楠不再理会三爷,转身朝阿宁走去。他贴近阿宁脸前不到两厘米的地方晃了晃天官印,轻轻拍了她一下。
阿宁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竟然吻到了陈楠脸颊上。她一惊,随即喊道:“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想趁机占便宜?”
阿宁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后盯上近前的陈楠,脸红着小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楠摆摆手说:“你也别问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还主动往我脸上亲?”
她瞪了陈楠一眼,小声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醒来一迈步就……”她边说也回过神了。
随即怒斥道:“还敢说便宜是我占的?明明是你先靠那么近还突然拍我,反倒做出吃亏的样子,真是脸皮厚。”
陈楠笑道:“这倒不能怪我,即便你是女生,没征求我的同意就亲了我,这就说不过去。”
阿宁瞪着他问:“你到底想怎样?”
陈楠坏笑着说:“这事可不能就此算了,你未经我的允许就亲了我,所以我也有权利讨回一个公道。”
阿宁咬着嘴唇轻声问道:“该怎么回敬?”
陈楠望着她说道:“说到算账,还得有点技巧才行。这样吧,我就不客气了,从你脸上找点补偿。”
他说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阿宁。
阿宁愤怒地瞪他一眼,说道:“你也太自信了,脸已经够长的了,还想怎样?”说完,不再理会他,走到角落里坐下休息。
陈楠开始救助同伴,不一会儿众人相继醒来。他精疲力竭,刚刚与那红衣女鬼激烈对抗一番,又奔跑了好几圈,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陈教授坐到陈楠对面感慨地说:“我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这次经历彻底动摇了我作为无神论者的信念。要是世间真没有鬼魂,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些东西又怎么解释?”
郝爱国也叹气说:“是啊,这里看到的东西闻所未闻。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把它写下来传给后人,简直不可思议。”
三爷这时笑着接口道:“两位先生,这个世界奇事太多,以现在的科学水平远不能解释这些怪象。”
“世界广阔,什么稀奇事都有。即使我们不信鬼神,对暂时理解不了的现象,也该保持敬意和戒备。”
陈教授点头道:“自进来起,我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领域,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雪莉杨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已经六点,今天我们遭遇了不少奇怪的事,大家也都累了。就在这儿休息一夜,明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