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摇摇头:“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往。”说完,他背过身去,合眼休息。
阿宁盯着他的背影,沉默地叹了口气。
这时,潘子与天真相继走了回来。小哥已找到了柴火,搭好锅灶。陈楠掏出几把飞刀,朝着大蛇走过去,动手准备料理猎物。
他在蛇身上有弹痕与刀伤的部位熟练地清理一番,不一会儿就切下大块蛇肉,也取出了一个像拳头般的蛇胆。他笑着说道:
“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蛇至少百年以上,这颗蛇胆尤其值钱,若是一整颗吞下,虽无法完全达到驱虫神效,至少能让小蛇与虫类绕着你走。”
他说着,看看众人:“谁愿意来试试?整颗才能见效。”
天真想开口时,却被陈楠打断:“你已经吃过差不多的了,这次还是别浪费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他望了几人一圈,笑着开口:“那给潘子吧,你常进山里走动,这对你最有用。”
潘子神色中带着一丝感激,没有犹疑,接过蛇胆一口气咽了下去。
陈楠动手开始调理蛇肉,不一会儿便烧好了一锅香气四溢的蛇肉汤,他爽朗地喊大家:
“来吃饭吧!这是百年的老蛇,多吃点,对身体好!”
说罢,他变魔术似的拿出几只铁盘盛肉,几人也开始吃饭。
阿宁悄悄来到陈楠身边,低声说话:“咱们不是一队的吗?要真碰上了谁都要争夺的好东西,咱们也得分个胜负。那种东西,你干吗不提前让我拿走算了?我拿去照样换钱。”
这一次,陈楠却罕见地摇摇头说:“不是什么事都是为了钱,有的事总要有人去做。况且这种机会,我看未必会有你们想找的东西。”
“就算真的有,恐怕也会对我有用而无害。等我得到它,卖给你,不就两全其美了。”
阿宁看着陈楠一阵子,最终只是轻轻点了头。
陈楠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我明白裘德考想要什么,但那种东西往往需要付出代价。就算真能延长寿命,结果却变得非人非怪,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阿宁听后一怔,盯着陈楠问道:“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陈楠笑了笑:“价钱合适,什么都能谈。”
一行人很快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经历了刚才的战斗后大家都筋疲力尽,肚子空空,不一会锅里的蛇肉就被一扫而光,连小哥都吃了不少。
陈楠吃饱后靠着树点上一支烟,闭眼休息。其他人不久后也都纷纷歇息了。
没过多久,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左侧草丛中传来的动静。眼睛猛地睁开,手里的飞刀已经出手。
刀破空而出,草丛里传出一阵凄厉的怒吼,紧接着一条比之前更庞大的蟒蛇显露身形。
“快起来!快跑!”陈楠大喊出声。
几人惊醒,看到巨蟒愣了一下,立即拔腿就跑,只剩陈楠和小哥留在原地。
陈楠苦笑了一下,这群人逃命的脚力倒是挺果断,都不带犹豫的。
小哥再度拔出刀,看向陈楠。陈楠点点头,小哥便飞身迎敌,砍向巨蟒。
陈楠双手一动,迅速甩出了十把飞刀。
大蛇一甩巨尾扑向陈楠,他猛地后仰,翻滚避让,险险逃过一劫,紧接着一个起身,又射出了五把飞刀。
他飞身跳上树枝,划破手指将血抹在刀身上,随后再度投出。巨蛇痛苦地扭动,惨叫连连。
“快走!”陈楠冲小哥喊了一句。
两人拔腿狂奔,朝着天真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边跑,陈楠边骂:“草,这下回碰到你我非宰了你不可,跟上一条一起炖,这畜生真他妈费劲。”
两人终于赶到河边悬崖下,潘子等人正在那里歇脚。
陈楠蹲在地上急喘,小哥靠岩休息,脸色不大好。
才歇了五分钟,陈楠猛地跳起,变了脸色:“糟了,它又追来了,这是甩不脱的克星!”
四下打量后沮丧道:“完了,这次走不了了。”
小哥不多话,指挥权自然落在陈楠身上。
“我和小哥顶住它,潘子你负责远程掩护。胖子和阿宁看着行李。谁要是给搞丢了东西——那就各回各家去。”
阿宁忍不住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陈楠苦笑一声,随即摆出战斗架势。那只庞然大物如预料般顺着河流游来,他毫不犹豫地掷出飞刀,大蛇被击中后怒吼连连。但它猛然甩尾,陈楠瞬间被拍飞出去。
小哥也一同被震飞。尘土飞扬中,陈楠挣扎着站起,骂道:“妈的,是你自己来找死!”接着看了眼捂着肚子的小哥,开口道,“借你刀一用。”
小哥扔过长刀,陈楠接过,在刃口抹上鲜血,这是他头一回尝试这种方式,消耗极为惊人。
巨蟒高声嘶吼,陈楠一声怒吼冲上前去,举着黑金古刀直刺蛇头,大蛇立刻激烈挣扎。
黄龙血脉在此,你还敢逞凶?陈楠拔刀再度猛刺,大蛇在狂乱扭动中将他甩进水中。
陈楠抹了把脸上的水,嘴角微扬,甩手将几枚带血飞刀投向蛇头伤口,巨蟒顿时惨叫连连。他拔刀跃起,一刀斩向蛇身要害。
大蛇几番抽搐之后终于不动了,彻底没了气息。
陈楠回身望去,除了小哥还站在洞口,其他人早已退到山洞之中。他摇了摇头,把刀还给了小哥。
小哥盯着他看了一会,道:“你很强。”
陈楠一愣,笑道:“你也不差。”
进入山洞后,他看见一众人正死死盯着一条野鸡脖子蛇,谁都不敢妄动。陈楠苦笑一声,用还未结痂的伤口沾上些血,随手丢下一粒带血的石子到蛇面前。
野鸡脖子误以为石子是攻击物,立即扑了上去。可一接触陈楠的血迹,它瞬间惨叫一声,掉头拼命逃窜,速度快得惊人。
众人惊异地望向陈楠,眼神中充满敬佩。
陈楠拍了拍手,朝躲在洞里的人说道:“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我们外面拼死拼活,你们倒好,全躲这儿了?”
天真尬笑:“不是怕干扰你们嘛。”
胖子在一旁猛点头。
陈楠翻了个白眼:“事解决了,那家伙已经死了。今天别走了,就这休整一下,快点,去拾点柴火,我好炖蛇肉。”
众人看着陈楠神色微微一怔。
阿宁提醒道:“你不怕杀了这条,再招来其他蛇来找麻烦?”
陈楠一副“你咋这都不会”的表情回道:“这片雨林能有多少条这样的东西?能养得起几条?自然界里这等级别的生物怎么可能遍地都是?”
他说完看了眼阿宁,她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山洞。
陈楠踹了踹呆站着的胖子:“愣着干嘛,还不去准备。”
胖子反应了过来,一秒溜出去干正事了。
他看了看天真的样子,随后走出洞外。此刻的天真,尚未历练出邪帝般的狠绝,在如此状态的他面前,要求太多反而不太好。一想到邪帝那个人格,他心里仍会觉得寒意阵阵。
他在一处石面上盘腿而坐,静候阳光把衣服晒干。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阿宁。当阿宁往河边走动时,陈楠手中已然握着一把飞刀。
不出所料,阿宁伸出手准备摘下岸边一朵花的刹那,一缕野鸡脖子蛇的身影突然从角落射出。千钧一发之际,陈楠迅速甩出手中的飞刀,准准插入蛇首。那条蛇掉落的落点距阿宁脖颈仅几公分远。
阿宁脸色发白,惊魂未定地望着陈楠,眼里满是谢意。
陈楠冲她笑笑,向她伸出自己的手。阿宁微微发怔,接着将手放在他手中,耳尖有些微红。
将阿宁拉起后,陈楠笑着松开了手,“救你一命,收十文钱。”
闻言,阿宁瞬间红了脸,愤愤地盯着陈楠,边摇头边从颈上取下一枚十文钱铜币递过去:“你是没有对象吧?”
陈楠笑盈盈看着她道:“怎么?要追我?不过得提醒一句,你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阿宁狠狠盯着他:“说!为什么不回应?”
陈楠神色平静回道:“女朋友?没用。女人只会拖慢我出刀速度。”
天真摇着头笑着打趣:“楠哥真是直男一枚。”
陈楠淡淡一嗤:“那是钢筋级别的。”
顿了顿,又盯着阿宁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再遇到麻烦被我解救,可别想那么容易脱身。”
阿宁怒视了一眼,冷哼一声径直离开。陈楠无奈摇头目送她的背影,低语一句“女人。”
夜里仍旧吃蛇肉,这回蛇胆被阿宁抢在陈楠开口之前一口吞下。那模样,仿佛这蛇胆早属于她一般。
陈楠皱眉盯着她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直接抢了?”
阿宁冷笑反驳:“老板吃点属下的,不行?”
陈楠淡淡扫她一眼,“等着,等我做上领队后,到时候你可得给我揉脚呢。”
阿宁立刻变了脸,“想也别想!”
陈楠笑了笑说:“能不能做到,愿不愿意,可由不了你,得听老板决定。我相信他一定同意的。”说着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
见状,阿宁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真打算让我搓脚吧?”
陈楠抬了抬眉峰回应:“当然,小爷不撒谎。”
话音刚落,阿宁愤然抓起块石头掷去。好在陈楠轻松闪躲开来。
随后,他不再搭理这位脾气火爆的女子,一心准备食物,不久香气四溢。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仿佛除了吃就没什么重要的事了。在陈楠看来,这几天几乎是为吃而活。
晚餐过后,众人心中仍萦绕着白天的惊险经历,难以入睡。
潘子冲着陈楠笑着说:“小爷,这蛇胆还真是灵,我这身子草蜱子连边都不敢碰,连蚊子都绕着走。”
阿宁也表示赞同。
陈楠淡然回应:“是有些作用,不过比起天真以前吃的那枚还是差些。毕竟那一个是死的,这一个是活的。”
潘子来了兴趣:“那这蛇胆能不能拿来对付尸蟞这一类虫子?”
陈楠答:“尸蟞估计能行,但遇到尸蟞王就没用了。”
潘子追问:“那得什么才行呢?”
陈楠一笑:“小哥和我的血,或许可以。”
潘子吃了一惊:“你们这两个厉害角色,身上肯定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这么特别。”
陈楠笑了笑,看了看一旁冷淡的小哥,答:“天生的。也可以说是祖传的。虽然看似是天赋,其实未必是福。你别觉得稀奇,小哥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