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宗的暮色刚漫过药田,丹堂的屋檐下就挂起了串“灯笼”——那是方灿灿用画废的“引火符”糊的,符纸边缘沾着金粉,被夕阳照得闪闪发亮,倒像串会发光的糖葫芦。
“小师妹,你这灯笼咋看着怪怪的?”欧阳靖扛着对新哑铃从石阶上下来,哑铃上缠着圈红绸——那是叶青媛给他缠的,说能“镇住哑铃的戾气”。他凑到灯笼下瞅了瞅,“这符纸上的火苗画反了吧?看着像往回烧的。”
方灿灿正踩着板凳往灯笼上贴“疾风符”,闻言回头瞪他:“懂啥?这叫‘反向引火符’,烧起来是往里缩的,不会燎到屋檐。”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等会儿天黑了点亮,保证比苏师叔的夜明珠还亮!”
叶青媛蹲在丹堂门口整理灵草,手里拿着把小剪刀,正把“痒痒草”的叶子剪成小段。“大师兄说,把痒痒草叶晒干了磨成粉,混在符纸里,画出来的‘隐身符’能让敌人一边隐身一边痒。”她把剪好的草叶装进竹篮,“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上次他说‘臭豆腐丹’能驱蚊,结果引来一群灵蝇。”
“那是灵蝇不懂欣赏。”林辰抱着个瓦罐从丹堂里出来,罐口用布盖着,隐约能闻到股甜丝丝的味道,“我新炼的‘芝麻糖丹’,加了蜂蜜和灵米,这次保证不臭。”他掀开布盖,里面是些圆滚滚的褐色丸子,表面还沾着芝麻,“尝尝?”
欧阳靖伸手就要拿,被方灿灿一巴掌拍开:“洗手了吗?刚扛完哑铃就摸糖丹,不怕把汗味混进去变成‘汗臭糖’?”
三人正闹着,就见王铁蛋扛着盾牌从谷口方向跑过来,盾面沾着些泥点,跑得太急,差点被石阶绊倒。“风哥!不好了!百草堂的人杀过来了!”他大嗓门震得屋檐下的灯笼都晃了晃,“带着几十号人,抬着个大轿子,说是要‘讨说法’,还说要把你绑去百草堂当药童!”
“讨说法?”叶青媛手里的剪刀“哐当”掉在地上,“他们炼假丹方炼出绿糊糊,自己晕过去,凭啥来咱们这儿讨说法?”
“谁知道这群老糊涂咋想的。”王铁蛋把盾牌往地上一顿,震得尘土飞扬,“为首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穿得跟寿星似的,轿子旁边还跟着俩敲锣的,说是‘仪仗队’,我看像送殡的!”
正说着,谷口方向传来“哐哐”的锣声,还有人扯着嗓子喊:“回春宗林风,出来受降!百草堂长老驾到,还不速速迎接!”
林风拄着拐杖从丹堂里走出来,苏清晏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卷医书,显然是刚看完诊。“吵什么?”林风咳嗽两声,系统的“关节作响”特效“咔哒”轻响,每走两步就“踉跄”一下,活像被风吹得要散架,“是百草堂的人来了,还是谁家娶媳妇敲错了地方?”
“师父,他们说要绑您去当药童呢!”方灿灿从板凳上跳下来,手里还攥着张没贴完的“疾风符”,“要不要我用‘反向引火符’烧他们的轿子?”
“不急。”林风慢悠悠地往谷口走,“老夫倒要看看,百草堂的‘仪仗队’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能把绿糊糊当武器扔。”
苏清晏跟在他身边,轻声道:“百草堂的刘长老上次晕过去后,听说醒来就卧床不起,这次来的怕是他们的大长老,据说脾气暴躁,最护短。”
“护短也不能不讲理。”林风笑了,“他们炼假丹方是自找的,难不成还能赖到老夫头上?”
走到谷口时,果然见一群穿灰袍的百草堂弟子站在石阶下,排成两列,中间抬着顶八抬大轿,轿帘是用金线绣的药草图案,看着倒挺气派。轿子旁边站着个穿紫袍的老头,白胡子飘到胸口,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正是百草堂大长老。
王铁蛋扛着盾牌挡在最前面,瞪着紫袍老头:“老东西,带着人闯我回春宗,想打架不成?”
紫袍老头没理他,目光落在林风身上,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林风,老夫今日来,不为别的,就为我那不成器的师弟讨个说法。他在万宝楼拍了你那假丹方,回去炼药差点丢了性命,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算账?”林风拄着拐杖往前挪了两步,故意“踉跄”着差点摔倒,“该算的是你们百草堂的账吧?未经允许就偷练老夫的‘独门丹方’,炼坏了还想来讹钱,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你这老东西嘴真硬!”紫袍老头把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那丹方要是真的,我师弟怎会炼出绿糊糊?分明是你故意害人!今日你若不交出真丹方,再赔我师弟一百万上品灵石的汤药费,老夫就拆了你这破宗门!”
“赔你一百万?”王铁蛋气得脸通红,“你咋不去抢?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他举起盾牌就要往前冲,被林风拦住。
林风慢悠悠地说:“一百万灵石没有,不过老夫新炼了点‘见面礼’,正愁没人试药。”他冲丹堂方向喊,“林辰,把‘惊喜’拿来!”
林辰抱着个陶罐跑出来,罐子里装着些黄色粉末,他跑到林风身边,小声说:“师父,这是‘痒痒草粉’混了‘喷嚏草’的粉末,撒出去能让他们又痒又打喷嚏。”
紫袍老头见状,冷笑一声:“想用这种旁门左道糊弄老夫?太天真了!”他冲身后喊,“给我上!把林风抓起来!”
百草堂弟子刚要往上冲,方灿灿突然举起张符纸,往地上一扔:“爆!”
符纸“砰”地一声炸开,冒出股黄色烟雾,烟雾里还飘着些白色粉末——正是叶青媛剪的痒痒草粉。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弟子瞬间中招,一边打喷嚏一边挠痒痒,在地上滚成一团。
“哈哈哈!”方灿灿拍着手笑,“我的‘符纸炸弹’厉害吧?加了痒痒草和喷嚏草,双重特效!”
紫袍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岂有此理!给我放‘迷魂烟’!”
两个百草堂弟子赶紧掏出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就往谷里扔。瓷瓶落地,冒出股淡蓝色烟雾,看着倒挺唬人。
“小心!”苏清晏从袖袋里掏出几颗“清神丹”,分给身边的人,“这是百草堂的‘醉仙烟’,闻多了会犯困。”
林风却慢悠悠地说:“别怕,林辰,把你那‘清醒丹’拿出来。”
林辰掏出个小纸包,里面是些白色颗粒,他往空中一撒,颗粒遇风就化,散发出股薄荷味。淡蓝色烟雾遇上薄荷味,瞬间就散了,百草堂弟子反倒被薄荷味呛得直咳嗽。
“这是用‘醒脑草’炼的,专克迷魂烟。”林辰得意地说,“上次在万宝楼买的配方,没想到真用上了。”
紫袍老头见弟子们一个个东倒西歪,气得亲自提着龙头拐杖往上冲,王铁蛋扛着盾牌迎上去,“哐当”一声,拐杖撞在盾牌上,震得紫袍老头连连后退。“老东西,就这点力气还想抓人?回家抱孙子去吧!”
方灿灿趁机又扔出几张“符纸炸弹”,黄色烟雾弥漫开来,百草堂弟子们在烟雾里又痒又打喷嚏,哪还有心思打架?连那顶八抬大轿都被烟雾熏得摇晃起来,轿夫们扔下轿子就跑。
“撤!”紫袍老头见势不妙,捂着鼻子喊,“林风!你给老夫等着!百草堂与你势不两立!”
一群人连滚带爬地往谷外跑,连掉在地上的龙头拐杖都忘了捡。王铁蛋捡起拐杖,掂量了掂量:“这玩意儿是玉石的,能卖不少钱吧?”
“留着吧。”林风笑了,“下次他们再来,就用这拐杖敲他们的脑袋,让他们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方灿灿突然指着那顶没人管的轿子喊:“快看!轿子里好像有东西!”
众人走过去掀开轿帘,只见里面铺着层锦缎,放着个红木盒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是些发霉的药草,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赠林风:老夫炼废的药草,留着给你当柴烧——百草堂刘长老赠。”
“这老东西,都卧床不起了还惦记着损人。”王铁蛋把盒子往地上一扔,“回头我把这轿子劈了,当柴火烧!”
“别劈。”林风突然笑了,“这轿子挺气派的,改改能当丹炉的底座。”他拄着拐杖往回走,“林辰,把那‘芝麻糖丹’拿出来,给大家分分,就当是庆祝打退百草堂。”
林辰乐呵呵地应了,打开瓦罐给众人分糖丹。欧阳靖一口塞了三颗,吃得满嘴芝麻;方灿灿边吃边往灯笼上贴符纸,说要“庆祝到天亮”;叶青媛把糖丹掰成小块,喂给蹲在旁边的灵鸭“嘎嘎”吃。
苏清晏站在林风身边,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你啊,总能把麻烦变成乐子。”
林风咬了口糖丹,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不然咋办?总不能跟那群老糊涂置气,气坏了身子,还得用寿元兑换丹药,不值当。”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成功击退百草堂挑衅,触发“整活大师”成就,奖励寿元100年】。林风看着面板上“4290年”的寿元数值,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这“创收”的日子,确实比打打杀杀有意思。
夜幕渐渐降临,回春宗的屋檐下亮起了串“反向引火符”灯笼,火苗往里缩着,映得符纸上的金粉闪闪发亮,像串会呼吸的星星。谷口的风带着灵草的清香,混着芝麻糖丹的甜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灵鸭的“嘎嘎”叫,一切都安稳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