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的秋天总来得格外踏实，田地里的大豆早已入仓，新收的黄豆在后勤坊的晒场上铺成金黄的毯子，石磨的“吱呀”声和豆腐的香气从早飘到晚。城堡七楼的书房里，张轩正临窗看着下方的景象——青壮们在新城区的工地上砌砖，骑兵队在城外的空地上训练，孩子们背着小书包往学校跑，一切都按部就班。他穿着一身深灰色麻布长袍，外罩的薄兽皮坎肩搭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桌上的羊皮地图，上面用墨点标注着联盟周边的疆域。
“夫君。”门口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凌云端着一碗温热的蜂蜜水走进来。她穿着一身淡青色麻布长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麦芒纹——这是禾亲手给她缝的，入秋后添了几分暖意。手里的陶碗冒着热气，她走到张轩身边，小心翼翼地递过去：“鹿溪姐姐说秋天干燥，让你多喝点蜂蜜水。”
张轩接过碗，顺势拉住她的手。凌云的手小巧温热，指尖还带着点做豆腐时沾的黄豆粉，她被拉得一个趔趄，轻轻撞进张轩怀里，脸颊瞬间红了，却没敢挣开，只是小声问：“夫君在看什么？”
“看地图。”张轩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指着地图空白处，“联盟的大豆够吃了，但还缺一种能当主食的庄稼。我想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作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凌云眼睛一亮，抬头望着张轩，眼里满是期待，却又带着几分怯意：“是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我会不会给夫君添麻烦？”
“不会。”张轩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温柔，“有我在，带你飞过去，很快就到。正好你这段时间也没出过联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凌云用力点头，脸颊更红了，靠在张轩怀里，小声应道：“好，我跟夫君去。”
当天下午，张轩只跟禾说了一声要带凌云出去几天，便带着她来到城堡七楼的露台。露台宽敞，铺着平整的木板，角落里摆着几盆耐旱的多肉植物。张轩转身看向凌云，伸手揽住她的腰：“别怕，我抱着你飞。”
凌云的心跳瞬间快了，双手紧紧抓住张轩的衣襟，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下一秒，她只觉得身体一轻，脚下的露台渐渐变小，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张轩竟真的带着她飞了起来，离地越来越高，联盟的新城在脚下缩成了小小的模型，砖瓦屋顶像一片片青灰色的鳞片，田地里的草垛像散落的金黄豆子。
“哇……”凌云忍不住睁开眼，小声惊叹。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秋天的凉意，却被张轩周身的气流挡在外面，一点都不冷。她抬头看张轩，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觉得无比安稳。
“冷不冷？”张轩低头问她，见她鼻尖有点红，便将身上的兽皮坎肩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坎肩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凌云往他怀里缩了缩，摇摇头：“不冷，夫君的坎肩好暖。”
张轩笑了，加快了飞行速度。脚下的景色不断变化，从联盟的河谷平原，到起伏的丘陵，再到茂密的森林。凌云趴在张轩怀里，好奇地看着下方——森林里有奔跑的鹿群，河谷里有嬉戏的鱼群，山头上有盘旋的雄鹰，这些都是她在联盟从未见过的景象。她时不时指着远处的景物，小声问：“夫君，那是什么鸟？羽毛好漂亮。”“夫君，那片花是什么？红通通的。”张轩耐心地一一回答，声音温柔，风吹不散。
飞了大约一个时辰，张轩落在一片山巅休息。这里离联盟已有千里，山巅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张轩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让凌云靠在自己身边，从空间里取出提前备好的烤饼和野果——他的空间能存东西，早就习惯了出门带些吃食。
凌云接过烤饼，小口咬着，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夫君，飞行好神奇，比骑马快多了。”
“以后想看了，我再带你飞。”张轩帮她拂去嘴角的饼屑，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唇，凌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咬着烤饼不敢说话。张轩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凌云的心跳得更快了，却悄悄往他怀里靠得更紧，小声说：“我不怕，就是……就是有点紧张。”
休息片刻，两人再次启程。这次张轩飞得低了些，让凌云能更清楚地看下方的景物。又飞了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河谷——河水清澈，岸边长满了茂密的植物，最引人注目的是，河谷两侧的坡地上，长满了成片的金黄作物，细长的叶片，顶端结着沉甸甸的穗子，风吹过，穗子摇晃，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那是什么？”凌云指着那片金黄，好奇地问。
张轩眼睛一亮，带着她缓缓落下，落在河谷的坡地上。刚落地，他就拉着凌云的手，快步走向那片作物——穗子饱满，外壳金黄，剥开外壳，里面是圆润的麦粒，泛着淡淡的光泽，正是他要找的野小麦！
“是麦子！”张轩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欣喜，转头看向凌云，“有了这麦子，联盟以后就有主食了，磨成面粉能做饼、做馒头，比黄米更顶饿。”
凌云也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麦穗，剥开麦粒放在手心，圆润光滑，她笑着说：“这就是麦子呀，长得真好看，比黄豆还饱满。”她刚说完，一阵风吹过，麦芒落在她的发间，调皮地粘在额头上。张轩伸手帮她拂去，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额头，触感细腻，凌云的脸颊又红了，却没有躲开，只是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欢喜。
张轩拉着凌云的手，沿着坡地往前走，“这片野麦田不小，能收不少种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种子收了，很快就回来。”
凌云点点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张轩走向麦田。只见张轩抬手，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他对着一片麦田轻轻一挥手，麦穗竟自动从麦秆上脱落，在空中聚成一团，然后被一道白光包裹，瞬间消失——这是他的空间移动能力，收种子又快又方便。
凌云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张轩走到她身边，她才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问：“夫君，种子都去哪儿了？”
“在我创造的空间里。”张轩笑着摊开手，掌心出现一小捧麦粒，“这样收，不用费力割，也不会撒掉，等回去了直接拿出来就行。”
凌云接过麦粒，放在手心仔细看着，又抬头望着张轩，眼里满是崇拜：“夫君好厉害，什么都会。”
张轩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打趣：“那你喜不喜欢这么厉害的夫君？”
凌云的脸颊瞬间红透，小声应道：“喜欢……”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进张轩耳朵里。他心里一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柔软的触感让凌云浑身一颤，却乖乖地闭上眼，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吻罢，张轩拉着凌云，继续在麦田里走动。他一边用空间收种子，一边教凌云认麦子：“这麦子要等到穗子金黄、麦粒变硬才能收，收早了麦粒不饱满，收晚了会掉在地里。”凌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还学着他的样子，摘下一颗麦穗检查麦粒的硬度，遇到不懂的就问，张轩都耐心解答。
太阳渐渐西斜，河谷里的风变得微凉。张轩已经收完了大半的野麦田，空间里存了足足几大袋麦种。他走到凌云身边，见她有些累了，便抱起她，坐在麦田边的石头上：“累了吧？歇会儿，咱们就回去。”
凌云靠在他怀里，点点头，眼皮有点沉。刚才跟着张轩在麦田里走了半天，又好奇地看他收种子，确实有点累了。她把头埋在张轩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渐渐放松下来，小声说：“夫君，这里的麦子真好，回去种在联盟的地里，肯定能长好。”
“会的。”张轩轻轻拍着她的背，“秋天种麦子正好，等明年夏天就能收了。到时候教族人们磨面粉，做面食给你吃。”
凌云笑了，嘴角扬起浅浅的梨涡：“好呀，我要跟姐妹们一起学做面食，做给夫君吃。”
歇了大约半个时辰，太阳快落山了。张轩抱着凌云起身：“该回去了。”凌云点点头，搂紧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刚才歇了会儿，精神好多了，却还是喜欢待在他怀里，安稳又暖和。
再次起飞时，凌云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反而好奇地看着下方的夜色渐渐降临。张轩飞得很稳，周身的气流像一层保护罩，挡住了夜风的凉意。凌云趴在他怀里，时不时睁开眼，看看远处的星光，再看看张轩的侧脸，心里甜滋滋的。
“夫君，你飞得这么久，不累吗？”凌云小声问。
“不累。”张轩低头看她，“抱着你，就不累。”
凌云的脸颊又红了，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小声说：“夫君真好。”
飞行的时间似乎比来时快了很多，当联盟的新城再次出现在脚下时，夜色已经深了。张轩带着凌云缓缓落在城堡七楼的露台，轻轻放下她。凌云的脚刚落地，还有点不稳，下意识地抓住张轩的手臂，张轩顺势揽住她的腰，让她站稳。
“回来了？”禾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她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见两人回来，笑着道，“我猜你们今晚能到，让厨房留了热汤。”
“辛苦你了。”张轩点头，又对凌云道，“你先去洗漱，我把麦种拿出来，待会儿喝碗汤再休息。”
凌云点点头，跟着禾去了隔壁的房间。张轩则走进书房，抬手一挥，几大袋麦种凭空出现在地上，袋子是用粗麻布缝的，里面装满了金黄的麦粒，散发着淡淡的麦香。他打开一袋，抓出一把麦粒，饱满圆润，心里满意——有了这些种子，明年联盟的麦田就能种起来了。
等凌云洗漱完回来，书房里已经摆上了热汤。是鹿溪炖的野鸡汤，里面加了新收的黄豆，香气浓郁。张轩拉着她坐下，给她盛了一碗汤：“喝点汤暖暖身子，飞了一天，肯定饿了。”
凌云接过汤，小口喝着，汤很暖，顺着喉咙滑下去，浑身都舒服了。她看着张轩也喝着汤，又看了看地上的麦种，笑着说：“夫君，明天就能把麦种交给农业部了吧？让族人们赶紧种上。”
“嗯。”张轩点头，“明天我让侍卫把麦种送到农业部，他们会安排族人种的。秋天种麦子，要先把地翻松，施点肥，种子撒下去再盖一层土，冬天冻一冻，明年春天就发芽了。”
凌云认真地听着，记在心里，想着明天要去农业部看看，看看族人们怎么种麦子。她喝着汤，时不时抬头看张轩，眼里满是欢喜——这一天虽然累，却很开心，跟着他飞了三千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野麦田，还跟他说了好多话，这样的日子，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喝完汤，禾已经回去休息了。书房里只剩下张轩和凌云，油灯的光芒摇曳，映得两人的影子落在墙上，紧紧靠在一起。张轩收拾好碗筷，转身走向凌云，拉起她的手：“累了吧？去休息。”
凌云点点头，跟着他走进隔壁的卧室——这是张轩的卧室，在七楼的最里面，布置简单却温馨，床上铺着厚实的兽皮褥子，墙角摆着一个木柜，里面放着张轩的衣物。凌云有点害羞，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张轩笑着拉她进来：“怕什么，以后这里也是你的房间。”
凌云的脸颊红了，却没有反驳，只是小声说：“我……我去给夫君铺床。”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整理兽皮褥子，却被张轩从身后抱住。张轩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温柔：“不用铺，歇着就好。”
凌云的身体僵了一下，却很快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双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卧室里很安静，只有油灯的“噼啪”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张轩抱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满是安稳。
过了一会儿，凌云小声说：“夫君，今天……我很开心。”
“我也是。”张轩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以后有空，我再带你出去，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东西。”
凌云点点头，转过身，抬头望着张轩，眼里闪着星光：“好，我跟夫君一起去。”
张轩笑了，俯身吻住她的唇。这次的吻比在麦田边更温柔，凌云闭上眼睛，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心跳得像小鹿一样。油灯的光芒映在两人身上，温馨而安稳。
夜深了，油灯被吹灭，卧室里陷入黑暗。张轩抱着凌云躺在床上，她靠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张轩轻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她的呼吸声，心里没有波澜，只有平静的暖意。
窗外，联盟的夜色很静，巡逻队的脚步声远远传来，石磨的“吱呀”声早已停了，只有远处工地上偶尔传来的夯土声，证明着联盟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转。张轩望着天花板，想着明天要把麦种交给木长老，想着族人们种麦子的场景，想着明年夏天金黄的麦田，却没有太多的期待，只是觉得——有凌云在身边，有联盟的族人在忙碌，有这满袋的麦种，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凌云，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然后闭上眼睛，渐渐睡去。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成联盟秋夜里最安稳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