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太子还在的时候,宫中发生过一件事……”
酒楼雅间内,长随男子的声音在开头之后特意压低,为了听清,程文境注意力都在长随男子话中,完全没有发现长随男子在说话的同时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冰冷弧度,眼底的嘲讽之色更甚。
一刻钟后,挂着芙蓉花牌的雅间打开,程文境跨步从屋中走出,快步走向原来的雅间,眼中精光闪烁,似在谋划着什么,
程文境身后,紧随着从雅间中走出,长随男子看了一眼程文境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背影,目光转向对面牡丹挂牌的雅间。
牡丹花牌雅间的门在长随男子看过去的下一瞬无声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站在门缝后。
长随男子对雅间内的劲装男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跟上已经往前走了一段的程文境。
*
津海府,杜家村往西十里,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并排停在在路边歇脚的茶摊前。
午时已经过了大半,茶摊前的四张方桌空了三张,茶摊的摊主都去了灶房后歇着,只剩下赵卓和阿奇两人独占一桌。
“三哥,算时间,今晚在西田镇过一夜,明日就能到神都。”将嘴里的干粮吞下,阿奇看向坐在对面的赵卓,双眼放光,“咱们这一趟应该没有花多少!”
从离开神都到今日,满打满算不过四天时间,马车是向熟悉的车行租的,用的是最低的价,到菱舟后住的客栈房钱也不高,吃的更不用说。
如此算下来,就算加上路上给杜勇一家的花费,用掉的也不会超过十两银子。
那位贾公子给他们的可是整整五十两银子,最少都能剩下四十两。这么多的银子,不说今年,明年一整年他们都不用愁了。
“确实没用多少。”
赵卓眼中带笑,这一趟虽然有些波折,但同样也出乎预料,在菱舟不到两天就顺利的寻到合适的人。
脑中将从离开神都后的事情过了一遍,几个画面相继浮现,赵卓眼中的笑意散去,压低声音,面色严肃道;“明天回到神都后,你记着,那天晚上的事绝不能透露一个字!”
听到赵卓的话,下意识回想起在菱舟的第一夜发生的事,阿奇面色一白,用力的对赵卓点头。
桌上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就着茶水吃东西的声音,和不远处从马车车厢中传出的杜勇一家隐约的交谈声。
在来菱舟之前,赵卓心下早有成算,他和阿奇两人没有什么行李,在神都租的马车寻到人后正好可以装在对方搬家的家当,然后再另在菱舟租一辆马车交由对方和家人乘坐。
不想杜勇的年纪瞧着已经不小,但家中却只有三口人,除了妻子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家里还有一辆牛车,租车的事便直接省下了。
牛车装载行李,马车载上杜家母女,两辆车正正好。
茶摊上空,穿过树梢洒落的阳光,轻轻移动。
马车中的交谈声消失,车帘掀起,杜勇拎着茶摊的茶壶茶碗走下马车。
赵卓看了阿奇一眼,从桌前起身,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快步走向杜勇。
未时正,在茶摊处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的马车和牛车,沿着道路继续往西。
另一边,乐山村河岸宅院内,站在窗边书案前的贾赦,在信纸上落下最后一笔,随后放下手中的狼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