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辰眼神一厉。
他注意到阿那云在说话时，右手不着痕迹地摸向身后的一块尖锐石头。
就是现在。
楚奕辰猛地向前扑去。
动作因伤痛而显得踉跄，匕首直刺阿那云的心口
阿那云早有防备，不顾左腿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向旁翻滚。
同时右手抓起那块石头狠狠砸向楚奕辰持刀的手腕。
砰！
石头狠狠砸在楚奕辰的手腕上。
剧痛让他的匕首险些脱手。
但他去势不减，整个人撞在阿那云身上，两人再次翻滚扭打在一起。
“呃！”
顿时，楚奕辰的肋骨被阿那云的手肘重重撞击。
他眼前一黑，差点窒息。
阿那云趁机用刀刃划向他的脖颈。
楚奕辰以刀抵刀，冰冷的刃锋擦着他的皮肤掠过，带出一道血线。
混乱中，他屈起膝盖，狠狠顶向阿那云受伤的左腿。
“啊！！”
阿那云发出凄厉的惨叫。
楚奕辰抓住这机会挣脱他的钳制，反手用匕首柄重重砸在阿那云太阳穴上。
后者闷哼一声，眼神涣散，挣扎的力道明显减弱。
楚奕辰喘着粗气压在阿那云身上，刚想一刀划了他的脖子，结果阿那云猛地一发力，翻滚间，刀刃再次划向楚奕辰腰腹。
“楚奕辰，一起下地狱吧！”
鲜血汩汩流出。
楚奕辰痛哼一声，一刀扎进了阿那云的大腿。
就在阿那云惨叫一声，刚准备再次发力反扑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猛地从侧后方撞向了他。
是文落川。
阿那云猝不及防，被这一撞狠狠掀翻出去。
刺向楚奕辰的力道被打断，整个人狼狈地滚倒在地。
还牵动了腿上的刀伤，发出痛苦的惨叫。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赫哲一马当先，身形如电，直扑阿那云。
阿那云刚勉强支起身体，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一刀柄敲碎了手腕。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手中的断刃再次脱手。
迫使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最后，以绳将他死死捆住，彻底限制住他的行动。
眼前的一幕与幻觉的虚影重叠。
面色惨白的人卧在地上，满身都是血。
“哥，哥……”
文落川颤抖着向前，不知道该抱他哪里。
“没事，哥没事……”
楚奕辰想撑着站起来，却喉间腥甜，猛地涌出来一股血。
“哥！”
文落川扑跪下来，将摇摇欲坠的人接住。
“不要，哥……不要……”
一旁的阿那云此刻发出癫狂的笑。
“哈哈哈哈哈，楚奕辰，你死定了！”
“这是神的旨意……是神，是神让我获得胜利！！”
“你，赢不了我！”
吵死了。
楚奕辰捂着嘴，却无法阻止破损的内脏涌出更多损伤的血液。
他多想告诉文落川，没事了。
他多想告诉他们，计划成功了。
但他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哥！”
文落川紧紧抱着他，手臂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脱力而颤抖。
却依旧用力支撑着他瘫软的身体。
“不行…不可以……还没结束……不要……”
【滴，主线进度99%】
【主线进度，99.1%】
【99.2%】
【99.3％】
果然。
他的死亡，将带来最后的终章。
冰凉的泪不停砸在他的脸上。
最终，染血的手指轻轻覆上了文落川手背。
这个微小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此刻全部的力气。
文落川猛地一颤，低头看向他。
一下，两下。
手指轻轻敲着他的手背。
那是楚奕辰思考问题时惯有的动作。
也是他们提前约好的，计划成功的讯号。
“哈……”
“你…果然早就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了。”
他早就想到，自己会失去走最后一步棋的力气。
所以才提前与文落川约好这个动作。
“……我知道了。”
文落川哽咽着，抚上他的手。
随即，他向控制住阿那云的赫哲命令道。
“计划照旧，押送俘虏，全面控制。”
“末将明白。”
赫哲声音嘶哑，重重点头。
“堵上他的嘴，严加看管。”
“若让他死了，你们提头来见！”
士兵立刻行动，将仍在呜咽狂笑的阿那云粗暴地堵嘴拖走。
阿那云被擒，危机基本解除。
剩下的，就是收拾残局，撬开阿那云的嘴。
再一举拿下群龙无首的西夜，斩草除根。
【主线进度，99.9%】
做完这一切，楚奕辰强提着的那口气仿佛瞬间泄了一半。
沉重的疲惫感和冰冷的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吞没。
他视线一点点变黑，耳边只剩下冰冷的提示音。
“哥！”
文落川无助地嘶喊，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所有的生机都在飞速流逝。
他惊慌失措地将那不断滑落的身体紧紧地搂住。
他胡乱地擦着楚奕辰脸上的血污，却只将脸上的血擦得更乱。
“楚明远，你醒醒，不要睡……”
“不要，楚明远，楚奕辰…”
“楚奕辰，你不要，你不要丢下我……”
“不可以…不可以……”
然而，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好暖和。
好轻。
他……死了吗？
好香。
是海棠花的味道。
楚奕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躺椅上睡着了。
“筝儿，来尝尝娘做的绿豆糕。”
郁妃一身普通妇人打扮，手里还捻着一块糕点，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往他嘴里放。
“娘……”
不知为什么，楚奕辰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怎么，这么不喜欢？”
郁妃眉眼弯弯，将手上沾着的黄豆粉抹在了他鼻尖。
“……没有。”
楚奕辰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胡乱地擦了把脸，这才站了起来。
“就是感觉……很久没见到娘了。”
“睡傻了吧？”
郁妃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小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楚奕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算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娘……秋菊呢？”
“秋菊？”
郁妃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秋菊是谁？”
楚奕辰一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飞速溜走了。
但他也没抓住。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农家小院。
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没有令人窒息的四面朱红色高墙。
“厢兰姐，小远，我回来了。”
院门被人从外打开，随即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楚奕辰不知为何，突然就不敢回头看。
甚至鼻尖一酸，泪止不住地就涌了下来。
“筝儿，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郁妃吓了一跳，连忙给他擦眼泪。
“没，没事……”
楚奕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尤其是在听到门外人的之后。
“小远，这么大了还做噩梦呢？”
那人笑着走到他的面前。
“你也别老笑话孩子。”
郁妃嗔怪地拍了她一下。
对啊。
他想起来了。
秋菊，是她入宫后的名字啊。
她现在……叫周大丫。
——
辰辰现实中过的第一个生日，更新的章节却如此伤感，哦莫对不起宝儿。
不管了，11.7辰辰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