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浦带着柏锦去吃了些清淡的食物,然后开车送她回学校上课。
车子缓缓停在校门口不远处。
星沉浦侧过头,目光落在柏锦依旧泛着红晕的脸颊和有些湿润的眼角。
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有所指地轻声问道:“真的确定...这个样子能去上课?”
她的视线暧昧地扫过柏锦微微红肿的唇瓣和领口若隐若现的痕迹。
柏锦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强装镇定地瞪了她一眼。
但眼神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像撒娇:“今天下午的课真的很重要,不能缺席的。”
她说着,像是为了报复星沉浦的调侃,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星沉浦高挺的鼻尖。
这个大胆又亲昵的小动作让星沉浦微微一怔,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深。
她反应极快地捉住柏锦想要缩回去的手,将那只微凉的小手拉过来,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边。
甚至偏过头,极轻极快地用舌尖舔舐了一下柏锦敏感的掌心。
掌心传来湿濡酥麻的触感,柏锦像被电到一样猛地抽回手,整只耳朵瞬间红得滴血,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
“你...!”她又羞又恼。
却在对上星沉浦那双含笑又深邃的眼睛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走吧,”星沉浦心情极佳地下了车,绕到副驾这边,为她拉开车门,“我送你进去。”
于是,在周围零星学生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中,气场强大的星沉浦牵着满脸通红羞答答的柏锦,并肩走进了校园。
...
与此同时,综合楼的教师办公室门口,许知夏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没有焦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脚步虚浮。
就在昨天,有人在厕所看到了她手机锁屏上她的照片,加上她在洗手间里待了过久的时间以及出来后明显的异样。
一些充满恶意的猜测和不堪入目的谣言迅速在学校论坛上发酵蔓延。
她的指尖因为愤怒和无力而微微颤抖,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颤抖着拿出手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那个或许能理解她此刻绝望的人发去了消息:
[舟学姐...我现在可以见见你吗?]
另一边,舟自横当然早就看到了论坛上那些沸沸扬扬的帖子。
她向来对这些八卦舆论漠不关心,也从不插手,只觉得无聊。
但看到许知夏的消息,她还是回复了一个地址:
[综合楼三楼,西侧小阶梯教室。]
回复完,她顺势走到窗边,目光向下望去。
恰好远远地看到了星沉浦牵着柏锦的手走进校园的那一幕,两人姿态亲昵,柏锦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很快,许知夏的消息又来了:
[我到了,舟学姐你可以出来了。]
她躲在楼梯拐角,死死低着头,生怕被任何人看到认出。
舟自横看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进来吧。门没锁。]
这个时候,让正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许知夏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无疑有引火上身的风险。
许知夏刚想打字拒绝,怕连累舟自横,对方的消息却更快一步弹了出来:
[这里没人。]
许知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像做贼一样飞快地推开那间小阶梯教室的后门,闪身进去,又迅速轻轻关上。
果然如舟自横所说,空旷的阶梯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正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安静地看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松弛而专注的侧影。
“坐。”舟自横头也没抬,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空位。
许知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即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的崩溃和绝望。
舟自横合上书,终于转过头看她。
目光扫过她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什么也没说,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干净的纸巾,递了过去。
许知夏没有接纸巾,而是猛地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舟自横,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着哽咽而颤抖得厉害:“你...你相信我吗?舟学姐...论坛上那些...都不是真的...我...”
“什么?”舟自横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松弛模样,她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论坛?又有什么新鲜八卦了吗?我没注意看。”
她轻描淡写地将那足以摧毁一个人的舆论称为“八卦”,并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不知情者”。
这句故作不知的反问,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许知夏强撑的防线。
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断裂,一直强忍的委屈、恐惧和无助瞬间决堤。
眼泪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划过她苍白的面颊,她却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
舟自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伸出手,将许知夏濒临崩溃的身体轻轻揽过。
让她的额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的手一下下,轻柔地拍抚着许知夏剧烈起伏的脊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我相信你。”舟自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许知夏耳中,“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你。”
她拿出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许知夏脸上的泪痕,语气平静地继续道:“但是,现在对你来说,哭泣和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澄清,用事实去证明你的清白。”
说着这番话时,舟自横的目光却似乎不经意地飘向了窗外,落在了楼下正准备上楼的柏锦和星沉浦身上。
她的眼神深邃难辨,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正依靠着她的许知夏,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望去。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个此刻她最恨也最怕的身影,那个一手将她推入深渊的始作俑者——星沉浦。
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脑海。
一股彻骨的寒意之后,是恨意疯狂地从心底滋生出来,迅速缠绕了她整个心脏。
她的身体不再因悲伤而颤抖,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怨恨而绷紧。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依旧平静的舟自横,声音因激动和恨意而颤抖得更加厉害:“我...我知道了,学姐...我...”
她似乎想说什么。
“想好了,就去做吧。”舟自横却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再来找我。”
她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安静的教室门口,语气寻常地提醒道:“这里马上就要来人了,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