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林小满依然靠在江彻的背上,手里提着那盏亮着的灯笼。灯笼的光映着她的脸,也照亮了回家的路。
“江彻,”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甜回忆。”
江彻放慢了车速,回头看了她一眼,月光和灯光都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不可思议。“傻瓜,这才只是开始。”他握紧她的手,“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每一个节日,我都会陪着你,创造更多、更多的甜回忆。”
林小满笑了,把脸埋得更深。她知道,这个新年,因为有江彻,因为有这盏独一无二的灯笼,因为有无数个像这样温暖的瞬间,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最甜蜜的宝藏。而她的橘色铁盒,也因为这些闪闪发光的回忆,变得越来越满,越来越重。
大年初八的晨光,是被窗台上那盏灯笼的影子晃醒的。林小满睁开眼,就看见米纸灯笼斜斜靠在书桌边,昨晚没吹灭的烛芯还留着点焦痕,阳光透过纸面上的小兔子图案,在被子上投出团毛茸茸的光斑,像只蜷着的小奶猫。
她刚坐起身,就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自行车铃声——是江彻那辆旧永久牌自行车,车铃总带着点清脆的颤音。林小满趿着棉拖跑到窗边,果然看见江彻站在自行车旁,车筐里放着个藤编小篮,盖着块蓝白格子布,正仰头往她房间望。见她探出头,江彻举起手里的油纸袋挥了挥,口型比着“糖糕”。
林小满换衣服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鹅黄色毛衣外搭了件浅灰色针织开衫,又把兔子钥匙扣从羽绒服换到开衫纽扣上。跑下楼时,奶奶正把一碟剥好的橘子塞进江彻手里:“路上给小满带着,她早上总不爱吃饭。”江彻笑着接过来,转身就把油纸袋递到林小满面前:“巷口张婶家的糖糕,刚出锅的,还热乎着,你上次说想吃花生馅的。”
油纸袋一打开,甜香就漫了出来。糖糕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能掉渣,花生碎混着白糖在嘴里化开,烫得人直呼气却舍不得停。江彻递来瓶温牛奶:“慢点吃,别噎着。今天带你去个地方,能把我们做的灯笼派上用场。”
“去哪里?”林小满嘴里含着糖糕,说话含糊不清。江彻擦了擦她嘴角的糖渣,眼睛弯成月牙:“去城郊的民俗园,今天有‘猜灯谜·祈新愿’的活动,我们可以把灯笼挂在祈愿树上,还能赢小礼物。”
自行车穿过镇子时,风里已经少了几分冬日的凛冽,多了些草木萌发的淡香。林小满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抓着江彻的衣角,偶尔把剥好的橘子瓣递到他嘴边。路过昨天放烟花的河边,她看见冰面上那个爱心和字迹还在,只是覆了层薄雪,像撒了层糖霜。“你看!”林小满指着河面喊,江彻放慢车速回头看,笑着说:“等开春冰化了,我们来这里钓鱼,还像去年夏天那样,我钓你烤。”
民俗园门口已经挂起了红灯笼,一串串灯谜纸条垂下来,风一吹就轻轻晃动。江彻从车筐里拿出藤编篮,小心翼翼地把灯笼抱出来——昨晚特意用软布裹了好几层,米纸连个褶皱都没有。“先去挂灯笼,再猜灯谜。”江彻提着灯笼,拉着林小满往祈愿树走。
祈愿树是棵老槐树,枝桠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圆的、方的,还有做成生肖模样的。江彻找了个向阳的枝桠,把他们的灯笼挂上去,又从口袋里掏出张浅粉色纸条,上面是他昨晚写的字:“愿林小满的每一个日子,都像糖糕一样甜,像灯笼一样亮。”林小满也掏出自己写的纸条,贴在灯笼旁边:“愿和江彻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甜回忆。”
挂好灯笼,两人就去猜灯谜。林小满盯着一张画着兔子的灯谜纸条看了半天,皱着眉嘀咕:“‘耳朵长,尾巴短,爱吃萝卜爱吃菜’,这是什么呀?”江彻在旁边憋笑,故意逗她:“你想想,你床头那个布袋上是什么?”林小满恍然大悟,拍了下手:“是兔子!”她蹦蹦跳跳地去兑奖,换来个兔子形状的橡皮,刚好能放进橘色铁盒里。
猜了没一会儿,林小满的肚子就咕咕叫了。民俗园里有小吃摊,江彻带她去买了碗豆腐脑,撒上虾皮和香菜,热乎的汤汁喝下去,浑身都暖了。旁边摊位在卖,这次是淡紫色的,像朵小云彩。江彻买了一支递过来:“比上次庙会的还大,慢慢吃,别沾到头发上。”
正吃着,忽然听见有人喊他们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阿哲和他妹妹阿雅,手里也提着个灯笼。“你们也来啦!”阿雅跑过来,盯着林小满手里的眼睛发亮,林小满笑着掰了一小块给她。阿哲指了指不远处的戏台:“等下有皮影戏,演《牛郎织女》,我们一起去看?”
皮影戏幕布前坐满了人,江彻找了个靠前的位置,让林小满坐在中间,自己站在她身后,帮她挡着偶尔挤过来的人群。皮影在幕布上动起来,牛郎的牛、织女的织梭都栩栩如生,林小满看得入了神,手里的都忘了吃。江彻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是她爱吃的橘子味。
看完皮影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祈愿树上的灯笼都亮了,他们的米纸灯笼在中间格外显眼,烛光透过小兔子和牵手小人的图案,在地上投出温柔的影子。江彻把灯笼取下来,小心地抱在怀里:“回家吧,晚上风大,别冻着灯笼。”
回去的路上,林小满坐在自行车后座,怀里抱着亮着的灯笼,江彻慢慢骑着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月光落在灯笼上,米纸泛着柔和的光,连带着江彻的侧脸都镀上了层暖光。“今天好开心。”林小满轻声说,风把她的声音吹到江彻耳边,他回头笑:“明天更开心,我妈说明天包荠菜饺子,让你去家里吃。”
回到家,林小满第一时间就去整理橘色铁盒。她把兔子橡皮、的棍子、灯谜纸条都放进去,又拿出笔记本,写下:“2025年大年初八,和江彻去民俗园挂灯笼、猜灯谜,还看了皮影戏。江彻给我买了花生馅糖糕和紫色,他写的祈愿条好甜。明天要去江彻家吃荠菜饺子啦。”
刚写完,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打开门,江彻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些干花。“民俗园门口卖的,说是薰衣草,能安神。”江彻把玻璃罐递给她,“放在你书桌上,晚上睡觉能闻见香味。”
林小满把玻璃罐放在灯笼旁边,薰衣草的淡香混着灯笼残留的烛香,很好闻。她抬头看着江彻,忽然想起今天在祈愿树前的场景,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糖,慢慢化开。“江彻,”她轻声说,“有你在,每天都好甜。”
江彻摸了摸她的头,眼睛里满是温柔:“以后会更甜的。快进去吧,外面冷,明天我来接你吃饺子。”
关上门,林小满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个玻璃罐,鼻尖萦绕着薰衣草的香气。书桌上的灯笼还亮着,光斑在天花板上轻轻晃动,像星星在眨眼睛。她想起江彻今天的笑容,想起民俗园里的甜香,想起冰面上的爱心,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知道,这些甜回忆会像橘色铁盒里的糖纸一样,一张一张,叠成最珍贵的宝藏,陪着她走过每一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