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京城时,已是深夜。城门处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三倍,盘查得格外严格,见林墨腰间佩着归雁剑,又看了苏轻烟递上的烟雨楼令牌,才勉强放行,眼神里却满是审视。
“看来风声真的紧了。”苏轻烟勒住马,看着街角巡逻的京畿卫,他们手里的长矛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连寻常百姓都少了许多,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倒像是要出事的样子。”
林墨点头,打马往镇南王府的方向去:“先去看看王爷那边的情况,若是王府被围,我们再另做打算。”
快到王府街口时,远远就看到府门紧闭,门口站着十几个京畿卫,却没敢擅闯,只是守在那里,像一群盯着猎物的狼。林墨与苏轻烟对视一眼,悄然绕到王府后侧的小巷,那里有个不起眼的角门,是上次墨尘带他走的密道入口。
“谁?”角门后传来警惕的声音,是王府的老管家。
“是我,林墨。”林墨压低声音。
角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老管家探出头,见是他们,连忙拉着往里走:“可算来了!王爷被京畿卫‘请’去宫里问话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府里上下都急坏了!”
进了府,才发现里面的气氛比外面更紧张。护卫们都握着兵器,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连丫鬟们走路都踮着脚,生怕弄出半点声响。老夫人正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佛珠,脸色却比珠串还白。
“老夫人!”林墨上前见礼。
老夫人猛地抬头,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墨小子,你可回来了!王爷被带走前说,若他出事,就让你照看府里,还说……还说让你去书房的暗格里取一样东西,交给周大人。”
“暗格?”林墨心中一动,“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王爷没说,只说关乎重大,绝不能落入旁人手里。”老夫人颤巍巍地站起身,“我这就带你们去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却掩不住空气中的焦灼。老夫人指着书架后的墙壁:“就在那里,按第三块砖就能打开。”
林墨依言按下砖块,墙壁果然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枚青铜虎符,上面刻着“镇南”二字,边缘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显然是与另一半合在一起才能生效。
“是兵符!”苏轻烟低呼,“王爷把调兵的虎符藏在了这里!”
林墨握紧虎符,指尖能感受到青铜的冰凉:“难怪京畿卫不敢硬闯,他们要的恐怕就是这个。王爷被请去宫里,十有八九是为了逼他交出另一半虎符。”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京畿卫的声音在府门外响起:“奉御史台令,要搜查镇南王府,寻找与禁军统领之死相关的证物!”
老夫人脸色骤变:“他们果然要硬闯!”
林墨将虎符交给苏轻烟:“你带着虎符从密道走,去找周大人,务必把东西交到他手里。我留在这里应付他们。”
“不行!”苏轻烟按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听话!”林墨语气坚定,“虎符比什么都重要,若落入奸人之手,北境的兵权就危险了。你放心,我有归雁剑,他们拿我没办法。”
老夫人也劝道:“轻烟丫头,听墨小子的,快去!这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不能耽搁!”
苏轻烟咬了咬唇,将虎符紧紧攥在手心,深深看了林墨一眼,转身跟着老管家往密道去。走到门口时,她回头道:“我去找墨尘前辈帮忙,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林墨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走到门口,缓缓打开府门。
月光下,京畿卫统领手持令牌,面色倨傲:“林公子?听说你刚从外面回来,正好,跟我们走一趟吧,御史台有话要问你。”
林墨拔出归雁剑,剑尖直指地面,剑身映着他冰冷的眼神:“想搜王府,先过我这关。想带我走,问过我手里的剑。”
京畿卫统领脸色一沉:“林墨,你这是要抗命?”
“我只是在守王府。”林墨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在王爷回来之前,谁也别想动镇南王府一根草!”
归雁剑轻轻颤动,仿佛在呼应着他的决心。府门外的京畿卫握紧了长矛,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冲上来。
而林墨知道,这场对峙,才刚刚开始。王府内的烛火在风里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守护王府的屏障,却不知能撑到何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