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下午晒了被褥,林悠这一晚睡得十分暖和。
次日,林悠被早起的生物钟叫醒,屋外天还很黑,林悠穿好衣服,准备去厨房烧水准备洗漱时,对面房间里,王小艺也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感受着这和学校几乎一样的默契,同时笑了笑。
两人出了主屋,王小艺怕吵醒温纯,隔着远了才解释道:“温纯姐姐昨天坐了一天车,晚上还和我聊到一点多,所以才没睡醒。”
“理解,我和王新新偶尔一起睡也会聊到很晚,第二天就容易起不来。”
早在来南新之前,林悠就和王小艺说过,要以好朋友的身份,一起去祭拜一下她的爷爷奶奶。
除了和王小艺一起缅怀逝去的亲人,也为了完成任务。
昨晚温纯也表示一起去,不过祭拜不挑时候,温纯就算睡久点也不急。
两人烧好了开水,洗漱完后,林悠自告奋勇,用学自老妈王慧琳的技艺,下了三碗青菜鸡蛋面。
面条即将出锅前,主屋里的温纯也走了出来。
“呀,你们城里的男孩子,竟然还会做早餐?”
林悠露出了顶针同款笑容,“妈妈教的。”
有过昨晚晚饭时候,饭桌上的相处,再加上王小艺在中间作为纽带,林悠和温纯至少表面上已经成为了还算不错的朋友。
温纯洗漱完后,三人一起吃了林悠煮的青菜鸡蛋面,随后一起迎着朝阳,朝不远处村里的“公墓”走去。
这座小山村的历史悠久,多年来周围的山头都埋葬了不少村民的先人,林悠一路上走过泥土山道,路上看到一座座坟墓,也没有心里发怵。
安城周边的县里大都是这样,林悠在乡下老家,每年扫墓时,经历的都是相似的场景。
路上,林悠惦记着任务,主动发起聊天。
“温纯姐,你最近在羊城过得怎么样?羊城好玩吗?我还没去过羊城呢。”
温纯苦笑了下,“我在厂里都是三班倒,不上班的时候,也都在补觉休息,作息太混乱了,没怎么出去玩过,不过羊城很漂亮,是真正的大城市。”
林悠笑了笑,“那我和小艺也差不多,我每天的时间基本都排满了学习任务,只有周末的早上才会放松一下,而且也都是在睡觉。”
王小艺在旁边听着聊天,忍不住眨巴着眼睛,活跃气氛唱了起来:“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叮!”
林悠脑海中传来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他此行最初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任务:和温纯一起前往公墓,和王小艺聊聊她生前最牵挂的两个人的近况,奖励:元,1个进度条建立权限,王小艺的回忆片段(已完成)。】
只在脑海中匆匆瞥了眼,林悠跟上了步伐,又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面对着逝去亲人的坟墓,王小艺神情有些复杂,但看起来也不全是伤心。林悠把带过来的蜡烛、香、纸钱,递给了王小艺,拍了拍王小艺的肩膀。
如今最重要最亲近的两人都在身边,这次的祭拜,王小艺虽然还是流了眼泪,但脸上始终是笑着的。
最后,林悠和温纯一样,都以朋友的名义上前拜了拜。
整场祭拜耗时不久,省去了很多清扫杂草和培土的环节。
看得出来,大伯一家虽然对王小艺一般,但还是有孝心的。王小艺爷爷奶奶的墓一看就常有人祭拜,没有杂草丛生,就连不远处王小艺父亲的墓,也没有荒废。
回程的路上,王小艺的心情比起昨天还好,对于传统的安城人来说,祭拜先人,本就不是一件伤心的事,这是心灵上跨越障碍,近距离缅怀逝去亲人。
“我刚才和爷爷奶奶说了,我肯定会考上南都的航空航天大学的。”
“那是当然。”x2
……
回去路上,王小艺带着林悠去看了梯田,虽然是冬天,大地一片荒凉,不如夏天秋天美丽,但远远连成一片的梯田依旧是林悠没见过的景色。
回到家里后,林悠的提议下,三人一起帮着王小艺贴春联。
虽然是老旧的平房,但贴上春联后,也有了过年的气息,看起来也红红火火了。
贴完春联后,三人叉着腰,互相对视几眼,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中午,温纯请客,三人去镇上吃了省内有名的连锁火锅,临近春节,火锅店内生意火爆,拥挤又喧闹,但这是林悠看王小艺笑得最频繁的一天。
下午临近两点,林悠在王小艺家的平房外,等到了从县城开车过来的刘师傅。
今天是农历二十八,由于今年农历十二月没有三十,明天就是除夕夜,林悠需要尽快赶回家。
“没关系的,你不是初五就回安城吗?加起来也就一周见不到……这一周你可别忘了学习,等你回安城,我给你一套试卷,到时候要是退步了……”
林悠看了眼旁边“虎视眈眈”的温纯,“我就告老师!”
最后,林悠离开的时候,车开了很远,回头看去,王小艺依旧站在平房外的道路上,久久不愿离去。
“咋的?小林老板,你这都快成望妻石了,这么不舍得?要不我们回头把小艺姑娘接上,带回安城一起过年呗?你带这么个又漂亮又乖巧的儿媳妇回家过年,你爸妈肯定不嫌弃~”
林悠:“……”
回程的路上,林悠拿出手机看了看,班级群里过年的气氛比现实中还要热闹,同在安城的学生呼朋引伴玩耍,县里的同学则是分享着各自过年的习俗和照片。
林悠脑子里惦记着王小艺的回忆片段,一路上也没怎么和刘师傅聊天,下午四点左右,林悠回到了小区楼下,和刘师傅告别后,蹬蹬蹬上楼。
王慧琳和林志军早在前几天就把过年的准备都做好了,夫妻俩正在客厅看电影,两人搂在一起,看到儿子推门进来才有些尴尬的分开。
“爸妈,我路上有点累,回房间睡个觉,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如果我还没醒的话,你们也不用叫我。”
说完,林悠不等爸妈的反应,回到卧室关上房门,放下背着的包后,熟练地放倒椅子,躺了上去。
意识沉入脑海后,林悠在面板上点击触碰那团光雾状的回忆片段。
下一瞬,熟悉的下坠感袭来,片刻之后,林悠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是一间看起来很大的会议室,意识体的林悠环视一周,很快便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这个林悠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身着黑色西装。他整个人很瘦,脸上线条瘦削,黑眼圈很重,眉间似乎经常皱眉,已经形成了浅浅的川字纹。
意识体林悠转过头再看,在会议室的另一角,找到了成年版的王小艺,王小艺同样穿着西服,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一头齐肩短发披在脑后,脸上化了淡妆,一张秀气的小脸已经是大人的模样。
28岁的王小艺显然认出了28岁的林悠,她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接下来的这段回忆,会议的内容不再重要,渐渐模糊加速,直到会议结束,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王小艺看到林悠走出会议室,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还是没忍住,小跑着追了上去。
一路上“对不起”“麻烦让一让”“谢谢”,王小艺终于追上了那个高大瘦削的身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28岁林悠转过头后错愕的目光中,王小艺仰着小脸,眉眼含笑脆生生说道:“老同学,好久不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