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密道内,烛火映着赵策苍白却坚定的脸。他强撑着伤势,将敌国将领写给石渊的亲笔信和自己的证词逐字念给镇国公听,每一句关于“弓弩三千把”“铠甲五百副”的交易细节,都让这位老臣的手愈发握紧。待赵策念完,镇国公立刻将信与证词仔细叠好,塞进贴身锦袋,连夜入宫——这是扳倒石渊通敌叛国的铁证,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皇宫深夜的书房内,皇上看着案上的书信,指尖反复摩挲着信中“货到付款”的字迹,脸色从凝重转为震怒。“朕竟养了这样一个蛀虫!克扣军饷、私吞粮草还不够,竟敢通敌卖国!”他猛地将书信拍在案上,墨汁溅出,在宣纸上晕开黑痕,“镇国公,此事你怎么看?”
“陛下,石渊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若贸然公开查案,恐打草惊蛇。”镇国公躬身答道,语气沉稳,“臣以为,应先秘密调查,收集其党羽罪证,同时需派一位心腹重臣,执掌军中核查之权,防止石渊狗急跳墙,篡改军中账目或煽动士兵。”
皇上沉吟片刻,目光落在窗外值守侍卫的身影上,忽然开口:“张衍之如何?他蒙冤多年,对石渊恶行早有察觉,且在军中威望甚高,由他负责军中核查,再合适不过。”
次日早朝,金銮殿内气氛肃穆。皇上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最终落在站在末位的张衍之身上:“张衍之,朕知你此前蒙冤,却始终心怀家国。今石渊贪腐一案牵连甚广,军中账目混乱,特任命你为‘军纪督查使’,赐你尚方宝剑,可核查天下军营账目、监督军纪,凡阻挠查案者,先斩后奏!”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石渊的党羽们脸色骤变,户部侍郎李嵩刚想开口反对,却被皇上锐利的目光逼退。张衍之心中一震,快步出列,跪地接旨:“臣张衍之,谢陛下信任!定当竭尽所能,查清军中乱象,揪出贪腐之徒,不负陛下所托!”
皇上点头,又对王御史道:“王御史,你即刻牵头,联合刑部、吏部,秘密调查石渊及其党羽,凡涉及贪腐、包庇者,一律先停职审查,待罪证确凿,再行处置!”
王御史领旨谢恩,目光与张衍之相视一瞬,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这一次,定要将石渊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散朝后,张衍之刚走出皇宫,就被镇国公叫住。“张将军,”镇国公递给他一份名册,“这是石渊在军中安插的亲信名单,你核查账目时需多加留意,这些人恐会暗中作梗。另外,赵策伤势未愈,仍在老夫府中静养,你若需他作证,可随时派人来请。”
张衍之接过名册,郑重道谢:“多谢恩师。有这份名册和赵策的证词,查案定能事半功倍。只是石渊党羽众多,恐会对赵策不利,还请恩师多加保护。”
“放心。”镇国公点头,“老夫已派府中精锐侍卫守护,绝不会让他出事。你只管放手查案,朝中若有阻力,老夫会为你周旋。”
张衍之回到张府时,余晚星早已带着孩子们在门口等候。得知张衍之被任命为军纪督查使,余晚星松了口气,笑着递上一杯热茶:“这下你有了尚方宝剑,查案就名正言顺了。咱们收集的军中粮饷申领单、士兵证词,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是啊。”张衍之接过热茶,却没有放松,“但石渊绝不会坐以待毙。今日早朝,李嵩等人虽未反对,却眼神闪烁,定在暗中谋划对策。咱们接下来查案,既要迅速,更要谨慎,不能给他们留下可乘之机。”
正说着,许伟匆匆从外面回来,脸色凝重:“爹,娘,刚才我去军营送消息,看到石渊的侄子石涛在营中走动,还与几位将领密谈,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张衍之眼中寒光一闪:“石涛?他在军中本就负责粮草分发,定是石渊派他来销毁证据的。看来,咱们得先从军营粮草账目查起,打他个措手不及!”
夜色渐深,张府书房的灯依旧亮着。张衍之与余晚星坐在桌前,对着军中账目和石渊党羽名册仔细研究,制定查案计划。他们知道,被任命为军纪督查使,只是这场硬仗的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而此刻的石府内,石渊正对着亲信大发雷霆,一场针对张衍之的阴谋,已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