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了望仙谷。
白日里的喧嚣与游客的嘈杂退去,只剩下山风的低吟与虫鸣。
道观坐落在山顶,视野极佳,透过木窗棂向外望去,谷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天上璀璨的银河遥相呼应,勾勒出一幅静谧而深邃的画卷。
远山如黛,近岭含烟,被精心保护和适度开发的谷地,在夜色中褪去了商业化的外衣,重新显露出几分仙气与灵秀。
陈阳的房间在道观东侧,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以及一张靠窗放置的软塌。
潘月早已习惯早睡,道观里静悄悄的。
柳砚卿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很自然地在陈阳身边的软塌上坐下,与他一同望向窗外的夜景。
“这里真美……”柳砚卿将头轻轻靠在陈阳肩上,声音带着梦幻般的缱绻,“静谧,安宁,仿佛时光都慢了下来。怪不得能养育出你这样的人物。伯母能常年居住这里,与这山水为伴,与这清风明月为邻,真是福气。”
她的思绪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过去,带着比较的意味轻声说道:“我以前,总觉得欧洲的古堡庄园、阿尔卑斯山麓的小镇已是人间至景,现在才发现,那些风景再美,终究带着文化上的疏离感。而这里……”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这里的美,是能直接流淌进血脉里的,带着一种亲切与归属感。望仙谷,望仙……这名字起得真好,简直就像传说中那些遗世独立、等待着有缘人前来叩访的人间仙境。这里,太适合放下一切纷扰,安心养老了。”
陈阳的手臂揽着她的肩膀,目光同样投向窗外无垠的夜色,说道:“仙境也有仙境的寂寞。你习惯了都市的繁华与舞台的聚光,初来乍到觉得新鲜,多住几天,怕是就会觉得单调,想念外面的世界了。”
“才不会!”柳砚卿立刻反驳,仰起脸看他,黑暗中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坚定,“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住哪里我都不会腻。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仙境。”
她的情话大胆而直白,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陈阳低头看了她一眼,窗外的微光勾勒出她柔美的侧脸轮廓。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语气带着些许勘破世情的淡然:“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仙凡之别,或许不在山水,而在心境。执着于一处风景,或执着于一个人,本质上都是一种‘住相’,心被外物所牵,无论是美景还是至爱,便如被丝线缠绕,难得真正的自在与逍遥。”
柳砚卿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深意,知道他意有所指,提醒她不要过度执着于过往的仇恨,不要让复仇的火焰灼烧自己的灵魂,束缚了自己的心境。她心中微微一颤,既有被他看穿心思的了然,也有一丝抗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他关怀着的暖意。
她没有反驳,只是将身体更紧地贴向他,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无比的卑微,在他耳边低语:“陈阳,我不求名分,也知道自己或许不配……但……但我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样……就算以后……你不在我身边,至少还有一份念想和寄托。”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深藏的恐惧,害怕再次失去,渴望用一条更深的纽带将自己与他牢牢绑定。
陈阳身体微微一顿,低头看着怀中女子那带着恳求与期盼的眼神,那双曾经在金融市场上翻云覆雨、冷静算计的美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依赖与一丝脆弱。他想起李曌旭发来的验孕棒照片,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但看着柳砚卿此刻的神情,他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他没有言语,只是用行动回应了她,吻住了她那微凉而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起初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渐渐变得深入而缠绵。
柳砚卿热烈地回应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爱恋、不安和渴望都融入这个吻中。
窗外的月光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洒满房间,将相拥的身影勾勒得朦胧而美好。
山风穿过竹林,带来沙沙的轻响,仿佛在为这山谷中的温情伴奏。
衣衫悄然滑落,体温在夜色中交融。陈阳的动作并不急躁,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与力道,而柳砚卿则全然放开自己,婉转承欢,极尽柔媚之能事,将压抑已久的情感与欲望尽情释放。古老的床榻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轻吟,与窗外自然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灵与肉交融的夜曲。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柳砚卿香汗淋漓地蜷缩在陈阳怀中,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安宁。
陈阳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眼神在黑暗中依旧清明,思绪却已飘向了即将面对的龙虎山。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山间空气格外清新。
潘月早早起来,做好了简单的早饭。
吃过早饭,陈阳带着柳砚卿去后山祭拜了父亲陈山河的坟墓。
陈阳在墓前摆上酒茶,点燃三炷清香,拉着柳砚卿一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爸,儿子来看您了。这是砚卿,带她来给您看看。”陈阳对着墓碑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
柳砚卿也乖巧地说道:“伯父,我是砚卿。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陈阳的。”她此刻的表现,完全像一个初次见家长、努力想要获得认可的小媳妇,与昨夜那个热情似火、卑微祈求的女子判若两人。
祭拜完毕,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道观。
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湿润与清新,鸟鸣声在山谷间清脆地回荡。
潘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都是些山野时蔬和自家养的鸡鸭,虽不精致,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饭后,稍作休息,陈阳便向母亲提出了告辞。
潘月虽然不舍,但知道儿子身负要事,只是拉着他的手反复叮嘱:“阳阳,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别太逞强,遇事多想想。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妈。”说着,又不自觉地面向柳砚卿,带着欲言又止的担忧。那情绪中,有关切,有期待,或许还有一丝对儿子未来情感归属的隐忧。
柳砚卿连忙保证:“伯母您放心,有空我们就回来看您。”
潘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他们送到道观门口。听着两人登上那辆等候已久的黑色商务车,大约已经走远,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那重新归于寂静的道观之中。
……
就在车子即将抵达机场时,柳砚卿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姑苏市的区号,脸色微微一变,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我是柳砚卿……什么?苏州市局?重新调查我父亲的案子?”她的声音带着惊讶,随即转为激动,“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谢谢你们!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好,好,我明白了,我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柳砚卿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喜悦,她转向陈阳,激动地说:“陈阳!你听到了吗?市局说要重新调查我父亲的案子!他们说是接到了上级指示,要彻查当年的一些疑点!我父亲他……他终于有希望沉冤得雪了!”
陈阳目光微动,心中了然。这必然是李曌旭的手笔。她果然“信守承诺”,开始推动柳寒山案的翻案。
“这是好事,去吧。”陈阳面色平静,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父亲的事情要紧,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心结,早日水落石出也好。”
此刻的柳砚卿,心情激荡之下,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的背后,必然是陈阳的影响力在起作用。毕竟,柳寒山案背后的主谋是杜彪以及隐藏更深的境外势力,若非有更强大的力量介入,很难让官方如此迅速地重启调查。她既为养父有望沉冤昭雪而激动万分,又为不得不在此刻与陈阳分离而涌起强烈的不舍。
她紧紧握住陈阳的手:“谢谢你,陈阳,谢谢你的理解。”
陈阳反手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指,提醒道:“记住我昨天的话。任何重大决策,不要意气用事,必须与我商量。我不希望看到你再次行差踏错。”
“我记住了,什么都听你的。”柳砚卿连忙点头,此刻的她,乖巧得像只收起利爪的猫。
车子在机场出发层停下。
抵达机场后,两人在安检口外相拥告别。
“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联系我。”陈阳叮嘱道。
“你也是,一定要小心。”柳砚卿依依不舍,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机场安检口。
陈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的拐角。
送走柳砚卿,陈阳并没有立刻离开机场。
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再次拿出手机,仔细审阅夜鹰发来的关于倪家和贺家困境的深度分析报告。
报告显示,倪家主营的高端精密制造和贺家深耕的电池产业,均是资本和技术高度密集的领域,也是当前国家大力扶持的战略性新兴产业。
然而,两家企业目前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倪家掌控的“清风精密”核心业务依赖于进口的高精度机床和核心工业软件。近年来,西方国家对华技术封锁加剧,关键设备与软件的进口渠道受到严格限制甚至禁运,导致其技术升级受阻,部分高端订单无法承接,市场份额被拥有更先进技术的日德企业蚕食。同时,研发投入巨大,资金链紧张,急需引入战略投资或通过强强联合渡过难关。
而贺家旗下的“云朵电池”,虽然在锂电池领域有一定积累,但在下一代固态电池、钠离子电池等前沿技术的研发上已落后于国内外的头部企业。其原有的成本优势在原材料价格波动和激烈价格战中逐渐丧失。更重要的是,其产品能量密度和安全性能亟待提升,否则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尤其是在高端电动汽车供应链中,有被淘汰的风险。与倪家联姻,看中的正是倪家在精密结构件和智能制造方面的协同效应,希望能整合资源,共同研发新一代电池包技术。
陈阳合上手机,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更深沉的思索。
倪家和贺家,都是华夏实体经济的重要支柱,是吸纳就业、创造税收、推动科技创新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困境,折射出当前华夏众多科技企业在突破核心技术“卡脖子”问题、应对激烈国际竞争时所面临的普遍性难题。他们的联姻,是基于应对共同挑战、实现产业升级的商业逻辑,是为了让两家优秀的民族企业能够更好地活下去、发展下去。
陈阳心中暗忖:“我原本计划,通过接近并利用张昭衍,来撬动龙虎山天师府内部的利益链条,以此作为与张道珩天师谈判的筹码,迫使其端正立场,配合我整合玄门力量的计划。若为了博取张昭衍的信任,而去破坏倪、贺两家这样一桩对企业自身生存发展、对地方经济稳定与增长、乃至对国家重点产业战略布局都具有积极意义的联姻,此举不仅不道德,有违我做人的底线,更是因小失大,舍本逐末,完全违背了我意图整合玄门力量,最终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发展、民族复兴这一宏大初衷的。至于龙虎山……看来需要另寻契机,或者,换一种方式与张道珩天师沟通了。”
他决定暂时按捺下利用张昭衍去与张道珩谈判的念头,从长计议。
心中有了新的计较,陈阳决定放弃了前往杭州的行程,起身离开了机场,转而前往高铁站,购买了一张前往鹰潭的车票。
动车飞驰,窗外景色流转。
几个小时后,陈阳抵达了鹰潭北站。
随着熙攘的人流走出出站口,陈阳正准备前往出租车候客区,忽然感觉腰间被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那手法老练而迅捷,指尖轻巧地夹住了钱包的边缘,动作一气呵成。若非感知远超常人,几乎就要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得手。这显然是个经验极其丰富的扒手,极其善于利用人群的拥挤和瞬间的身体接触作为掩护,完成盗窃。
但陈阳是何等人物?身体的感知和反应速度远超常人。
就在那只手即将抽离的刹那,陈阳的右手疾如闪电地向后一探,精准地扣住了那只手腕的“内关穴”!
那小贼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酸胀感瞬间传来,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力气,心中顿时大骇,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指像铁钳般牢固,任他如何暗中使劲,竟纹丝不动!
陈阳顺势转身,左手已经迅捷地从小贼另一只手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同时带出来的,还有另外几个不同款式的钱包和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手法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陈阳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相貌毫不起眼、眼神却有些惊慌的年轻男子,淡淡地说道。
那小贼见事情败露,又惊又怒,试图挣扎并低声威胁:“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
陈阳懒得跟他多费半句唇舌,手上微微加了一分力。
那小贼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倒吸冷气,哪里还敢再放半句狠话,只剩下哀哀求饶的份:“哎哟!轻点……大哥,轻点……我错了,真错了……”
陈阳面无表情,直接押着他,径直走向设在高铁站内的警务室。
“警察同志,刚才在出站通道,抓到一个扒手,这是赃物。”陈阳将那小贼和手里的一把钱包、手机,一并交给了正在值班的民警。
民警一看那小贼,立刻认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熟稔:“又是你!梁小虎!真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了!这次人赃并获,看你还怎么狡辩!”他们连忙转向陈阳,态度热情而感激,“太感谢您了同志!这家伙是站前这一带的老油子了,滑溜得很,反侦察意识还挺强,我们盯他很久了,一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这次总算栽您手里了!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举手之劳。”陈阳摆了摆手。
就在这时,警务室靠近墙角的等候区长椅上,传来一个略带惊喜和迟疑的温婉女声:“陈……陈教授?是您吗?”
陈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素雅淡蓝色连衣裙、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知性温婉的年轻女子,正从长椅上站起身,脸上带着些许窘迫、惊讶。正是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景德镇陶瓷大学老师,林婉容。
“林老师?”陈阳也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林婉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来打算去龙虎山上香祈福,结果刚出高铁站,手机和钱包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了……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我是来报警的。”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正在做笔录的民警。
陈阳也看向旁边的民警,民警无奈地摇摇头:“这位林女士已经登记备案了,我们也调取了相关时段的监控录像,但车站人流量太大,作案人员流动性强,短时间内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已经按规定,帮她开具了临时身份证明,方便她乘坐交通工具,也建议她尽快联系家人或朋友。”
陈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民警让林婉容辨认一下陈阳刚追回的那些钱包里有没有她的。
林婉容仔细看了看,失望地摇了摇头。
处理完扒手梁小虎的事情,并配合民警做了简单的笔录后,陈阳向民警道别,准备离开警务室,继续自己的行程。
林婉容却快步跟了出来,
“陈教授,请……请等一下!”林婉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住他。
陈阳停下脚步,看向她。
“那个……陈教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林婉容鼓起勇气,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显而易见的窘迫,“我在鹰潭人生地不熟,现在身无分文,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虽然已经联系了家里,但家人从景德镇过来这边,也需要时间……您……您看,您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应应急?不多,就够我买张车票和吃点东西的就行!我保证,等我家人过来,我就立刻把钱还给您!”
她说完,脸颊更红了,似乎为自己向一个并不算很熟的人开口借钱而感到十分难为情。
陈阳看着她窘迫又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可以。”
他带着林婉容来到车站附近的银行自助服务区,从Atm机上取了两千块现金,递给她:“这些应该够你应急和购买返程车票了。”
林婉容接过钱,连连道谢,又赶紧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张借条,郑重地递给陈阳:“陈教授,这是我的借条,请您收好。真的太感谢您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陈阳看了看借条,随手收起,淡淡道:“不必客气,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
两人走出银行,林婉容犹豫了一下,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看向陈阳,又小声地问道:“陈教授,您……您接下来是要去哪儿?”
“龙虎山。”陈阳如实回答。
“啊!真的吗?”林婉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惊喜,“那……那您能不能……顺便带我一程?”她似乎怕陈阳觉得她得寸进尺,连忙解释道,“我现在一个人,身上又刚发生过这种事,心里实在有点……有点没底,没安全感。如果能和您同行,我会安心很多。”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眼神恳切,带着一种知识女性特有的惹人怜弱的无助感。
陈阳看着她恳切又带着些许不安的眼神,略微沉吟。
他此行,并非直接上山,而是要先去鹰潭市宗教事务局了解关于龙虎山近况以及周边地区的一些信仰场所的官方记录和基本情况。带上一个单身女子,似乎有些不便。但转念一想,林婉容一个知识分子,遭遇此事确实无助。而且她只是要求同行一段,并未提出更多请求。
“好吧。”陈阳最终点了点头,“不过我要先去市宗教事务局办点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你不觉得枯燥,可以跟我一起过去,等我办完事,再一同上山。”
林婉容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不枯燥不枯燥!能跟着陈教授您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谢谢陈教授!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能和陈阳这样气度不凡、又在她专业领域令她无比敬佩的学者多相处片刻,她内心是极为愿意的。
于是,陈阳和林婉容便在高铁站外打了辆出租车,一同前往鹰潭市宗教事务局。
车子驶离车站,汇入车流,陈阳望着窗外这座道教文化浓厚的城市,思绪已经飘向了那座巍巍龙虎山,思考着如何才能真正地“端正”天师府的立场,使其成为自己整合玄门力量计划中的助力,而非阻力。
而身边的林婉容,则安静地坐着,偶尔偷偷打量一眼陈阳沉静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