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河又道:“童宏凡,若有必要,我很想和你切磋切磋技艺,当然你不肯赏脸那也罢了。”
童宏凡知道曲三河是寻衅闹事,真想和他决一高低,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为官府中人,若和他斤斤计较争强好胜岂不有失身份,谁胜谁败,都不利于对付花刺帮,便道:“曲三河,你别得意,只要你不安分守己,我随时可将你缉拿归案?”
曲三河笑道:“我和你切磋技艺与不安分守己有什么关系了?我曲某一不偷,二不抢,光明磊落,你敢将我缉拿归案,我就找知府大人评理去,职权可是不能滥用的。”说罢扬长而去。
童宏凡虽非常气愤,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群雄见童宏凡与曲三河闹翻,且有花刺帮人潜入磐石庄,都不免忧心忡忡。
沙元秃和袁尊都以为必死无疑,侥幸逃脱性命,几乎疑是梦中,二人哪还敢停留?一口气跑出五里之外,才稍作歇息。
沙元秃颇为纳闷,说道:“真是意想不到,曲三河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袁尊也是愕然不解,移开话题歉然说道:“沙少侠,险些害得你丢掉性命,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沙元秃仍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他心中虽然报怨袁尊太冒险,却也不便流露出来,只好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会想到我们会碰上曲三河?谁会想到曲三河会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始终认为曲三河放过我们并非他变得仁慈了,而是他与童宏凡争斗的结果,他们争斗以前我吃尽了苦头,这算一次受益吧!”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袁尊也深有同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不敢在路上停留,急急回到花刺谷。
沙元秃和袁尊感到气氛有些异常,果然在他们回谷时便有人来通报:帮主要见他们。
沙元秃不免惴惴不安,和袁尊来见帮主,却见贺长老、洪长老、崔香主等人都在那里,个个表情肃穆,怒容满面。
袁尊看了看杜伯熙一眼,叫了一声“帮主”,声音之细,大约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杜伯熙‘嗯’了一声,淡淡说道:“你回来了?”袁尊点了点头道:“启禀帮主,我去看了一位朋友。”
杜伯熙道:“你别欺骗大家了,你去了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洪长老忍不住冷冷笑道:“袁副帮主,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么?你擅离花刺帮,还有没有把帮主放在眼里?”
袁尊一看这气氛,已知道众长老及香主会找自己发难不可,便低头不语。沙元秃扫视了他们一眼,见众长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一场争斗也在所难免。听得杜伯熙道:“袁尊,你去了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了,还不快向诸位长老及香主做个交待?”言外之意是要他向诸位长老及香主赔礼道歉。
袁尊当然明白其意,但他以为自己没错,确实不愿向洪长老诸人道歉,便佯装不知,道:“帮主,既然他知道了我去了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了,那还交待什么?”
杜伯熙怔了一怔,怒道:“袁尊,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袁尊不敢顶撞杜伯熙,只好低头不语,等着杜伯熙的训斥。
贺长老道:“袁尊。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害了花刺帮吗?”
洪长老好像和贺长老早已串通一气似的接着说道:“袁尊,如今花刺帮大敌当前,你却四处惹事生非,身为花刺帮副帮主,你的胡言一行要为花刺帮副责,难道就可胡作非为了?”沙元秃听了,不由得心头一震,想道:“袁副帮主对花刺帮忠叫耿耿。冒着性命之忧探听消息,怎么能说是惹事生非呢?相反洪长老与匪勾结劫镖,才是惹事生非。”
袁尊似乎忍耐不住了,说道:“请帮主明签,我并没有惹事生非,更没有胡作非为?”洪长老质问道:“你到磐石庄干什么去了?”
袁尊道:“去行刺穆三清和徐旺迟,穆三清和徐旺迟作恶多端,罪该万死,行刺他难道有错吗?”
贺长老道:“你身为花刺帮副帮主,不应该不知道花刺帮的规矩,帮规第七条明文规定:花刺帮中人无论地位多么显赫,功劳多么大,都不能擅自行动,身为副帮主也不例外,应该尊重维护帮规,违反帮规,难道没有错吗?”
袁尊道:“花刺帮号称仁人之师,徐旺迟和穆三清胡作非为,罪大恶极,花刺帮若袖手不理,还号称什么仁义之师?习武之人理应除强扶弱,为民除害。帮规也只是限制帮中之人不得胡作非为,并不限制帮中之人行侠仗义。”
洪长老道:“这么说来这条帮规应该废除了?或者说应当改变为花刺帮副帮主就不受此约束?真是太荒廖了。花刺帮的每条规矩都是通过众长老和帮主深思熟虑制定的,岂能容人践踏和藐视?”
贺长老接着又道:“袁副帮主,你有行侠仗义之心,当真可喜可贺。但是你明白吗?花刺帮的目标并不是行刺几个恶霸,而是要让帮主登上盟主之位,惩罚天下所有恶霸。如今江湖上哪些人犯了过错,我们都了如指掌,只等帮主登上盟主之位便可严惩他们。你身为副帮主,应该努力帮助帮主尽快登上盟主之位才对,如果仅仅为了表现自己,去行刺几个江湖恶人是不是与身份不符?相反还会为帮主登上盟主之位设置障碍。”话音一落,几位香主几乎同时站起来要求杜伯熙弃用袁尊。
袁尊颇感寒心,怒道:“我承认我干不了大事业,但习武之人,行侠仗义乃份内之事,江湖上只要有恶霸出现,我决不放过。只要我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若是以往,沙元秃一定对袁尊颇为敬佩,可如今却感到不以为然,想道:“自己武功高强现在还不敢说行侠仗义,袁副帮主技艺平庸,说行侠仗义也是一句空话而已。
杜伯熙颇为赏识袁尊,当然不愿罢免袁尊的职务,但为了平息众长老的怒气,也只好喝道:“袁尊,你不管有何理由,你违反帮规是事实,你好好回去反省反省。”
袁尊当然明白杜伯熙的用意,赶忙趁机走了。不过他仍对杜伯熙不照顾自己情面感到不满,同时杜伯熙也愤然离去。
沙元秃以为杜伯熙在生袁尊的气,也不便吱声。众长老以及众香主见状也不禁面面相觑,都不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贺长老见沙元秃要走,急忙上前笑道:“沙少侠,刚才发生之事我们是冲着袁尊去的,与你毫关系,望你不要见怪。”
沙元秃见识过贺长老诸人的所作所为,对他们殊无好感,更憎恨他们无理刁难袁尊,若是以往,他一定痛骂贺长老一顿,替袁尊打抱不平,可是又一想:“袁尊违反帮规,帮主已对他极为不满,恨屋及乌,帮主会不会迁怒于我?为了在花刺帮立足,自己虽不愿和他们交往太深,但得罪他们也是不合适的。于是淡淡笑道:“贺长老多心了。”
洪长老道:“贺长老,沙少侠大人大量,当然不会见怪。不过我们让他受惊了,应该设宴陪罪才对。”有了上次的教训,沙元秃立刻警觉起来,想道:“不知他们又要利用我去做什么坏事。”便赶忙推辞:“众长老,我酒量有限,不能饮酒,况且我根本就没有怪你们,你们给我赔什么罪?”
贺长老笑道:“不陪罪难到在一起聚一聚不行么?”
沙元秃道:“聚一聚当然可以,不过这几天我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陪伴大家了。来日方长,今后有时间一定在一起好好聚聚。”
洪长老哈哈一笑道:“你骗谁呀!别啰嗦了。晚上派人来叫你,你一定要赏脸啊!赶紧回去吧!不然袁副帮主又要疑心了。”沙元秃赶紧趁机走开。等迈出数十步,才回头高声道;“洪长老,你们别来叫我,晚上我有要事在身,你们找不到我的。”没等对方回答,害怕又和他们热情地纠缠不清,便飞也似的走了。
他回到住地,见袁尊坐在屋中,靠在椅上若有所思,眼中噙着泪珠,知道他非常伤心难过。正想安慰他几句却见杜伯熙尾随而至,便马上改口叫了一声“帮主”。
袁尊见杜伯熙来到,也赶紧起身相迎让座。杜伯熙见袁尊一副伤心失意之态,笑道:“袁副帮主,你生我气了?”袁尊默然不语,已表示承认。
杜伯熙又道:“袁副帮主,你何须和他们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