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上的皇家赌场，灯火通明得有些晃眼。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微醺、香水的甜腻，以及一种……金钱堆砌出来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浮躁感。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们围在赌桌旁，表情或兴奋，或紧张，或强作镇定。
苏晚晴挽着陆寒琛的手臂，感觉像是走进了一部浮夸的电影里。
“啧，于承瑾还真会选地方。”她小声嘀咕，“是想让你在这里把家底输光，好让他看笑话吗？”
陆寒琛嗤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饭吃什么：“放心，能让我输光家底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今天穿了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着，在这片衣香鬓影里，反而有种睥睨一切的松弛感。
果然，没走几步，就在一张玩二十一点的赌桌旁，看到了众星拱月般的于承瑾。
于承瑾手里晃着酒杯，看到他们，脸上立刻堆起那种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陆总，苏小姐，真是巧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两把？小赌怡情嘛。”
他的目光，像黏腻的蛇，在苏晚晴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陆寒琛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
陆寒琛眼皮都懒得抬：“没兴趣。”
“哦？”于承瑾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清，“是没兴趣，还是……不敢啊？听说陆总前段时间不太顺利，手头紧也能理解。要不这样，我借你点筹码？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
他这话，恶毒极了！
明着关心，暗地里不仅踩陆寒琛破产的痛脚，还把苏晚晴扯了进来，暗示她像是某种“抵押品”。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陆寒琛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彻底冷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湖面。
于承瑾见他不语，以为戳中了痛处，越发得意，继续阴阳怪气：“苏小姐，跟着一个连赌桌都不敢上的男人，多无趣啊？要不，你来我这边坐坐？我保证，让你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刺激。”
这话已经带着赤裸裸的侮辱了！
苏晚晴气得手指发颤，刚要开口，却被陆寒琛轻轻按住。
他终于正眼看向于承瑾，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于承瑾。”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周遭的嘈杂都为之一静。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陆寒琛慢条斯理地说，每个字都像小冰碴儿砸在地上，“很像一只……拼命开屏，却露着脏屁股的孔雀。”
“噗——”旁边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于承瑾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
“不过，”陆寒琛打断他，迈步走向赌桌，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高级会议，“既然你这么想送钱给我花，我不收，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他抬眸，眼神锐利如刀。
“玩什么？你定。”
“就二十一点！”于承瑾几乎是咬着牙坐下，他要在自己最擅长的项目上，彻底碾碎陆寒琛的尊严！
荷官开始发牌。
气氛瞬间紧绷。
于承瑾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一张明牌A，底牌是K，blackjack！天胡牌！
他心中狂喜，脸上却故作镇定，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看着陆寒琛。
陆寒琛的明牌是一张10，底牌未知。
“陆总，还要牌吗？”于承瑾假惺惺地问，仿佛胜券在握。
陆寒琛根本没看于承瑾，他的目光扫过已经发出的牌，大脑如同精密的计算机飞速运转概率。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对荷官说：“Stand。”（停牌）
于承瑾差点笑出声！一张10就敢停牌？这蠢货果然不懂！
他亮出自己的blackjack，准备享受胜利的欢呼和陆寒琛灰败的脸色。
然而，陆寒琛缓缓翻开自己的底牌——又是一张10。
20点。
虽然小于blackjack，但……
“啧，”陆寒琛微微蹙眉，似乎不太满意，“差点意思。”
于承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20点虽然输给blackjack，但在普通对局里已经是极大的牌！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
接下来的几局，彻底成了陆寒琛的个人秀。
“hit。”（要牌）
“double。”（双倍下注）
“Stand。”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每一次决策都快得惊人。更可怕的是，他仿佛能看穿牌堆！当他选择要牌时，来的总是恰到好处的小牌；当他双倍下注时，总能精准凑成21点或大点数逼爆庄家。
于承瑾面前的筹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而陆寒琛那边，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他甚至不用看牌，只是听着洗牌的声音，偶尔抬眼看看场上的明牌，就能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他……他是不是出老千了？！”于承瑾额头冒汗，对着荷官低吼。
荷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面无表情地回答：“于先生，陆先生的一切操作都符合规则。”
陆寒琛终于舍得把目光施舍给于承瑾，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吵着要糖吃却输不起的孩子。
“于承瑾，”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嘲弄，“玩这种游戏，靠的不是运气，是脑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概率，懂吗？记住所有出过的牌，计算剩余牌堆里大小牌的比例。这么简单的数学模型，小学奥数水平而已。”
“你不会……从来没算过吧？”
“全靠蒙？”
轻飘飘的几句话，像几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于承瑾脸上！
周围看客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惊叹，甚至带着点对于承瑾的同情。
太惨了。
钱输了。
脸也被按在地上摩擦。
还被嘲讽没脑子。
于承瑾气得浑身发抖，眼睛血红，恨不得当场掀了桌子！
陆寒琛却已经意兴阑珊地站起身，顺手将面前最大面值的一枚筹码，丢给了旁边的侍者当作小费。
他搂住看得目瞪口呆的苏晚晴，俯身在她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说：
“没意思，赢得太轻松了。走吧，带你去吃夜宵，这里的鱼子酱听说还不错。”
说完，再也没看那个输光了底裤、状若疯魔的于承瑾一眼，拥着苏晚晴，潇洒离场。
走出赌场，夜晚的海风带着凉意吹来，苏晚晴才从刚才那场智商碾压的震撼中回过神。
“你……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个？”她仰头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心跳还有点快。不是害怕，是……被帅的。
陆寒琛挑眉，一脸“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表情：“以前闲着无聊，看了几本书就会了。这种东西，需要特意学？”
苏晚晴：“……”好吧，你帅你有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赌场的方向，心里那点爽快之后，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我们这样……是不是把他得罪得太狠了？他会不会……”
“狗急跳墙？”陆寒琛接过她的话，冷笑一声，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我等着他跳。”
他揽紧了她，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
……
赌场内，于承瑾狠狠一拳砸在赌桌上，震得筹码乱跳。
“陆、寒、琛！”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面目狰狞得如同恶鬼。
他身后的助手战战兢兢地上前：“于总，我们……”
于承瑾猛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计划提前！”他几乎是低吼出来，“执行b计划！今晚！就今晚！”
“我要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意外’落水！”
“我看他陆寒琛，到了海里，还怎么嚣张！”
助手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是……是！”
于承瑾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而扭曲的笑容。
陆寒琛，你赢了牌局又如何？
这茫茫公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