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组的活儿,凭什么让我们擦屁股?”一个的年轻男同事忍不住低声抱怨,他是团队里出了名的牢骚多,一边不情不愿地整理着不属于他负责的数据,一边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真是能者多劳,劳者多死!”
旁边一个稍年长些、性格更沉稳的女同事迪姐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淡淡回了一句:“行了,少说两句,赶紧弄完早点下班。”她虽然也累,但更清楚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另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眼圈都快熬黑了,带着哭腔小声说:“迪姐,我好像有点发烧了……这今天真的必须交吗?”
“有的牛马,只能默默干活,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角落里,一个老实人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埋头苦干,他是真的任劳任怨型。
原来项目其他环节的进度意外滞后,为了不影响整体进度,所有人都分担了额外的工作量,高强度连轴转。林南笙的休息时间被压缩到极致,全靠周延这个“人形充电宝”兼“休息监督员”强行维护。
有时工作强度实在太大,林南笙累得眼皮都撑不开,拿着周延提前给她备好的干净纸板,在走廊尽头找了个相对清净的地方,蜷缩着身子就地坐下。她总是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像一只躲起来休憩的小猫,坐着坐着,脑袋便一点一点地垂下去,最终抵着膝盖沉沉地陷入短暂的睡眠。
周延忙完手头的事,总会第一时间焦急地四处寻她。找到时,往往看到她正无意识地微微伸着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脸上还带着压出的红印,一副睡眼惺忪、惹人怜爱的模样。
周延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她脸上的红印:“怎么睡这儿了,嗯?” 林南笙 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往他带着凉意的手心蹭了蹭,声音软糯含糊:“唔……周延?你忙完啦……”。
若是能在无人使用的会议室里找到沙发,那便是更好的运气。周延曾推开门,看见她侧身靠着冰冷的墙壁,竟然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瞬间睡熟了。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轻浅,看起来疲惫又脆弱。
每当这时,他总会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将边角都掖好,生怕有一丝冷风惊扰她的睡眠。然后,他就静静地守在一旁,用身体挡住可能刺眼的光线,掏出手机处理后续事务时,也将声音压到最低。
偶尔也有周延被紧急事务缠得完全脱不开身的时候。一次,陈向北匆匆路过仓库区,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蜷在纸板上,睡得正沉。山里的天气已有凉意,他注意到她身上只盖着一件周延常穿的薄外套,肩膀似乎微微瑟缩了一下。
陈向北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眉头微蹙,最终还是走上前,动作有些僵硬地脱下自己那件略显随性的牛仔外套,搭在了她身上那件外套之上。
等林南笙被闹钟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时,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竟叠着两件风格迥异的男式外套——一件是周延常穿的简约休闲风,另一件则是带着点不羁感的牛仔外套。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后者属于谁。她没有过多迟疑,只是平静地将那件牛仔外套仔细叠好,找到陈向北,光明正大地递还给他,语气坦然:“班长谢谢你的外套。”
超负荷的运转像一根不断绷紧的弦,终于压垮了团队里最年轻有活力的两个姑娘,她们相继病倒,发起高烧。而雪上加霜的是,原定由她俩出镜拍摄的两组极其重要的展示画面,眼看就要因为无人可用而开天窗,这无疑会给整个项目带来致命延误。
“怎么办?!现在临时去找专业模特根本来不及,沟通、试镜、谈合同……而且我们的预算早就超支了!”负责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冒汗,目光在剩余寥寥无几的人员中焦急地扫视。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林南笙和另一位比她稍年长几岁、平时气质就颇为干练利落的迪姐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南笙!迪姐!现在只能……只能拜托你们两位顶上了!救场如救火,实在是没办法了!”
林南笙完全愣住了,握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收紧。她从未设想过自己需要站在镜头前扮演模特角色。但目光扫过团队里一张张疲惫又焦虑的脸,再看看急得团团转的负责人,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犹豫和不适压回心底,最终还是沉稳地点了点头:“好,我需要做什么?” 迪姐也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随即被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造型师团队迅速拉进了临时搭建的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