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南笙看完房回来,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一开门,就看见陈向北坐在客厅沙发上,显然是在等她。
“你看房子去了?”他开门见山。
林南笙换了拖鞋,揉了揉发酸的脚踝,语气坦然:“嗯,周末有空就去看看。”
“一个人?”陈向北盯着她,眼神带着探究。
林南笙顿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回答:“没有,下午看房的时候碰到周延了,他正好也帮朋友看房,就顺路一起看了几套。” 她主动提及周延,带着一种避嫌的坦荡,表明只是纯粹的巧合。
“看房子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李薇经常来,不方便?真没必要!李薇她知道我们是合租,她没那么小气,不介意的。”
林南笙看着他,心里简直无语问苍天:陈向北这个直男到底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他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其中的尴尬吗? 她也懒得跟他辩论了,敷衍道:“行,我知道了。不过这不是还没看好嘛。” 她说着就准备回房间。
陈向北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后半句,或者说选择性忽略,立刻接话,语气甚至有点急:“对!没看好就别看了!反正就是不用看房!真的不影响!我们这样住着不是挺好的吗?” 他是真觉得没什么问题。
林南笙不想再纠缠,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是周末中午,林南笙正在厨房给自己煮清汤面,门铃响了。她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打扮精致、妆容完美的李薇。
“南笙,向北在吗?我打他电话没接,正好在附近逛街就上来看看。”李薇笑容甜美,但目光却像精密扫描仪一样,快速地在林南笙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和屋内扫了一圈,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
林南笙侧身让她进来:“他在房间,可能没听见。班长,李薇来了!”她朝屋里喊了一声。
陈向北闻声出来,看到李薇很是惊喜:“小薇?你怎么来了?我刚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李薇很自然地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说:“想你了就来了呗。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外面吃?” 她说着,像是才想起旁边的林南笙,笑着补充道:“南笙也一起吧?”
林南笙立刻想找借口:“不用了,谢谢,我煮了面马上就好……” “哎呀,面什么时候不能吃?走吧走吧,一起吃点好的!” 陈向北却没心没肺地打断她,语气兴奋,根本没看出两个女人之间微妙的磁场和林南笙的拒绝,只觉得女朋友真体贴,还知道叫上室友。
最终,三人一起去了附近一家装修小资的餐厅。落座时,陈向北自然地和李薇坐在了一边,林南笙独自坐在对面。
点餐时: 李薇拿着菜单,身子微微倾向陈向北,几乎靠在他肩上,声音甜腻:“向北,你看这个情侣套餐好像不错耶,还有心形甜点哦!” 陈向北笑着附和:“行啊,你想吃我们就点。南笙,你看看你想吃什么?”他总算还没完全忘记对面还有个人。 林南笙赶紧摆摆手:“我随便,你们点就好,我吃不了多少。” 李薇立刻接话,笑容无懈可击:“那怎么行,南笙你别客气呀。嗯……要不给你点个这个单人份的意面?看起来挺清淡的,适合女孩子保持身材。” 她看似体贴,却无形中替林南笙做了决定。 林南笙:“……好,谢谢。”
等餐时及用餐中: 李薇开始活跃气氛,但话题始终围绕着她和陈向北。 “向北,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出差,那个王总喝多了非要拉着你称兄道弟,笑死我了……” 陈向北哈哈大笑:“怎么不记得!他后来还……” 两人就此展开回忆,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沉浸在他们的小世界里。
林南笙只能低头默默喝着柠檬水,目光无处安放。
菜上来了。陈向北很自然地给李薇夹菜:“小薇,尝尝这个虾,你最爱吃的。” “谢谢亲爱的!你也吃嘛!”李薇也给他夹菜,然后仿佛才注意到林南笙,笑着问:“南笙,味道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但那眼神飞快地扫过林南笙的盘子和她略显孤单的坐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某种意义上的胜利感。
林南笙点点头,挤出一点笑:“挺好的。”
“那就好。唉,其实我觉得味道也就一般,没有向北你做的好吃。”李薇转头又对陈向北撒娇,“下次去你家,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陈向北满口答应:“没问题!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整个过程中,李薇虽然一直保持着笑容和礼貌,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无形中划清界限:她和陈向北是一体的,有着共同的回忆和亲密的空间,而林南笙,只是一个需要被“礼貌”对待的、局外的“室友”。
林南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背景板,只能埋头默默吃东西,食不知味,只希望这顿饭能快点结束,尴尬得脚趾在鞋子里都快蜷缩起来了。她尽量减少一切不必要的动作和发言,恨不得自己能隐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向北,李薇姐,这么巧?林小姐也在?” 三人抬头,只见周延拎着几盒印着知名Logo、看起来就很精致的甜点,笑着站在桌旁,仿佛真是偶然路过。
林南笙看到他,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甚至生出一点感激。四个人虽然局面更复杂,但绝对比刚才那种令人窒息的三人尴尬修罗场要好得多!
陈向北有点意外:“周延?你怎么在这?” 周延扬了扬手里的甜点,笑容无懈可击:“哦,‘竹亭’我朋友店的新品,非让我拿来尝尝给点意见。刚准备回去,正好看到你们。” 他这话主要是对着陈向北和李薇说的,但目光却快速地和林南笙交汇了一下。“不介意我拼个桌吧?正好听听大家的反馈。”
李薇虽然有点意外和被打扰的不悦,但面对周延礼貌的笑容和合理的借口,也不好拒绝,只好笑着说:“当然不介意,坐吧。”
周延自然地加入了进来。他很会调节气氛,不再只围绕陈向北和李薇,也会巧妙地带上林南笙,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自然了许多。
林南笙感觉自在多了,甚至能偶尔插几句话,心里对他的感激和好感不禁又增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