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墙这边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只有零星几只妖兽冲破木墙,然后就被斩妖军们快速斩杀,尸体被迅速扔回木墙外,引妖兽们争夺。
即使兽潮还没有出现大规模越过木墙的情况,斩妖军仍不敢放松一刻。谁也不知道兽潮的混乱,何时会向镇妖军涌来。
妖兽越聚越多,木墙外的混乱与木墙内的肃杀形成鲜明的对比。
“接着!”张圳安向广羽递来一杆长枪。“对付兽潮,你那把小剑可能会有些吃力,用这个更好一点。”
“嗯。”广羽收剑接过长枪,长枪的分量确实比黑剑要重,也要更长。 其实对于破境武者而言,武器的对战力的影响没有那么重,因为有内劲的存在,不会过于依赖武器本身的特性。
但如今现在这个状况却与平常不同,在平常中往往都是单个有限的,很难打到力竭而亡,更多情况是技不如人,直接被乱剑斩杀。而兽潮不同,是真的会杀到力竭,一把好武器就显得尤为重要,它能帮你省力。
长枪虽重,但能借的力也更多,造成的伤害也就更大。当然这里并不是说黑剑就是比长枪差了,黑剑材质特殊,能承受广羽的内劲而久久不断,这已经能说明黑剑的不凡。要知道很多寻妖卫都是经常换武器的。
“你...会用吧?”张圳安看着广羽呆呆的样子,不禁道。
“会一点。”广羽点头道。他虽然没学过枪法武技,但他在演武场待了这么久,基础的招式都已被悄悄记在心中。
“会就好,你就用刺,戳,挑,摆,控不住的话,就抡,但要小心周围,不要出现误伤。”张圳安按捺住想要演示的心,道。
张圳安交代好要点后,便不再言语,紧盯着前方的木墙。
广羽这段防线,最先被兽潮推挤过来的是一群大羚牛,它们身后还有一群苍林狼追着。大羚牛在夹击之下,只得冲向脆弱的木墙。
木墙防御力有限,根本挡不住大羚牛的冲撞,很快就被撞成一堆碎木头。但武道法阵延展出的蓝光依在,这些蓝光没有实体,可以随意穿过。
但代价却是,体表被附上一层寒劲,寒劲则钻入体内,摧残肉体,冻结血肉。
冲在前头的暴躁大羚牛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却依旧的闷头向前冲,这是狂暴药水给它们带来的勇气。
斩妖军们早已列好战阵,处在前头的斩妖卫纷纷沉身亮枪,后头的斩妖卫抵住前面的斩妖卫,防止被大羚牛直接冲散。
暴躁大羚牛受到武道法阵影响,速度大减。斩妖卫迅速举枪穿刺,狠狠的刺在大羚牛的头上,不给大羚牛有再次加速的机会,大羚牛面对锐利厚重的长枪,只能倒头就睡。
后方的大羚牛见前面的大羚牛忽地倒下,心中震惊之余,却依然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继续朝着大羚牛的尸体撞去。
嘭嘭嘭!撞击声此起彼伏,斩妖卫们不敢有一丝怠慢,全力以赴抵住前方,防止阵型出现溃乱。
暴躁的大羚牛这时候才珊珊醒悟,不再闷头向前死冲,开始向两边奔撞。
守在一旁的寻妖卫早已蓄势待发,死死压住分流过来的大羚牛们。大羚牛由于临时变向,冲撞的速度再次减弱,而那些减速不及时的大羚牛,则是继续撞上了同伴的身体。
一头大羚牛向广羽猛地袭来,广羽沉下重心,架好长枪,体内气血充盈,内劲流转,准备迎接撞击。
“不要硬扛!戳它的腿!”张圳安在旁喊道。
广羽闻言,当即使枪尖变向,直击大羚牛的下盘。大羚牛吃痛,落地的瞬间支撑不足,全部的惯性都压在一条腿上,这条腿瞬间骨折,大羚牛的头也重重下坠,在地上砸出一个坑,然后整体向前滑去。
旁边的张圳安一个轮舞,枪尖砸在大羚牛的头上,发出一声碎裂的闷响,大羚牛的身体这才止住不前。
“记住,我们武者之所以是武者,是因为我们会使用‘技巧’,只会用蛮力的是那些妖兽和莽夫。”张圳安收枪,道。
“嗯。”广羽点头,应道。想要在战场上存活,力量不是唯一,如何省力,怎样最有效的杀敌也是关键之一。
广羽接着架枪迎敌,他的枪法并不熟练,在旁人眼中看来,就是漏洞百出。但他的对手都是妖兽,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袭来的妖兽逐渐变多,压力渐渐的来到了寻妖卫这边,兽潮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斩妖军前堆满了妖兽尸体,哪怕是狂暴的妖兽见此情形也是心生畏惧,本能和药物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有的妖兽群在恐惧的夹击下慢慢清醒,可是此时已晚,后面是穷追不舍的天敌,前面是无数同伴堆起的墓地,它们只能被逼无奈的继续向前猛冲,回头还不如顺应自己的脚步。
浓烈的血腥味随风飘向四方,天上盘旋飞行妖兽越聚越多,如同青云压境,没有给日光留下太多的回归地面的机会。青云落下的是红色的血雨,血肉在空中不断移转,却没有一点落下的可能。
它们杀红了眼,浓烈的血腥味足以让任何食肉妖兽疯狂,什么狂暴药水,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夹在中间的食草妖兽,被漫天的死意笼罩,它们疯狂,它们无助,它们进退不得。
同样的斩妖军亦不能退,他们身后是朝夕相处的后勤人员,再后面还有他们的家人,还有万千百姓。
一般的食草妖兽是不会随意伤人,可此役过后,有多少食草妖兽能保住原来的心灵,而不陷入疯狂?一头疯狂的食草妖兽,和一头食肉妖兽没有任何区别,造成的破坏甚至会更大。
悲鸣与兽吼,此起彼伏,宛若炼狱。
“死战不退!”斩妖军齐声喊道。
“杀!”
众人的杀意凝聚为一体,让心中的胆怯退散。纵使浑身浴血,气力衰弱不增,前方妖兽无穷,毅然顶天立地,不容丝毫退让。
“一道口子也不能留!”
他们没有人选择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