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扫过虎娃手背时,少年正攥着他染血的道袍。赤阳教的“血河阵”在身后翻涌,他胸前的同命佩裂出第三道缝,每道缝里都渗出陈二柱的灵气——那是用三年心血为虎娃铸的“护命网”。
“《我是‘好人’,但我不是你‘家人’啊。》”陈二柱的声音被血雾呛得沙哑,灵气稻穗在他掌心凝成锋利的刃,却在触及虎娃衣角时,化作柔软的藤蔓,“形成完美逻辑闭环:自古,又有几个能那么对‘你’的?”
虎娃的瞳孔骤缩,他看见陈二柱灵脉中翻涌的黑气——那是强行催动“逆命术”的反噬,每一缕黑气都缠着“我是累赘”的执念。记忆如刀割开血肉:陈二柱用灵脉替他挡下雷劫时的笑,老娘临终前塞给他的“柱哥”木雕,昨夜那人偷偷在他剑穗里藏的“续命符”。
“柱哥的逻辑,是狗屎。”虎娃的灵气剑劈开血雾,剑尖挑落陈二柱指间的“断缘符”。符纸碎成齑粉,却在他的灵气中重新拼成“家人”二字,每个笔画都缠着两人的灵气稻穗,“你以为推开我,就能让我安全?你以为做好人,就要剜掉自己的心?”
赤阳教教主的虚影踏血而来,手中的“离魂灯”映出陈二柱的内心裂痕:废墟中老娘的托付,稻村百姓的笑脸,虎娃喊“柱哥”时的奶声。“看看,青囊种子,你连‘家人’都不敢认,还谈什么守护?”教主的指尖点向同命佩,“这破玩意儿,早该扔了。”
虎娃的灵气剑突然转向,剑尖抵住自己咽喉:“你要断缘?先砍断我的灵脉。”他望着陈二柱骤缩的瞳孔,灵气顺着剑刃注入同命佩,“反正我的灵脉里全是你的稻根,你死,我活不成;我死,你也别想独活——这才是‘完美逻辑闭环’。”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轰然溃散,他踉跄着抱住虎娃,感受到少年灵脉中翻涌的怒意与恐惧。同命佩的裂痕中溢出金光,将血河阵的邪力炼化成稻花香,每一粒花粉都映着他们的过往:虎娃第一次偷喝他的药酒,陈二柱替他补课时的耐心,昨夜少年偷偷替他包扎伤口的背影。
“柱哥是傻子。”虎娃的声音闷在陈二柱肩头,灵气剑“当啷”落地,“家人不是选出来的,是吵不散、砍不断的混蛋组合。你可以当我是累赘,可以骂我胡闹,但不准用‘好人’当借口,把自己从我的命里摘出去。”
暮色降临时,血河阵退去,陈二柱望着虎娃颈间重新合璧的同命佩,佩面上的稻穗与剑痕交织,竟凝成“命定”二字。李寡妇的热粥香穿透血雾,王大爷的火铳声变成了欢呼,秋生背着药箱跑来,药箱里的“复脉丹”瓶身映着两人交叠的灵气。
“柱哥,”虎娃摸出陈二柱儿时送的木雕稻穗,木雕在灵气中长成参天稻树,“以后你的逻辑,我承包了。错的我改,对的我守,至于‘家人’——”他挥袖显出灵田实景,每株稻穗都缠着两人的灵气,“你早就在我的根里了。”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破环篇”后新增了“稻绊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相拥在血雾中,同命佩发出耀眼的金光,灵田深处的稻树根系交缠,形成“以绊破执”四个大字。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情破理,以绊证心’啊。”
山风掠过,带来热粥的暖香和稻树的轻响。虎娃忽然指着同命佩惊呼:“柱哥!佩上的稻穗在结果!”陈二柱望去,看见佩面上结出两颗稻谷,每粒谷壳上都映着他们的笑脸。他轻轻揉乱虎娃的头发,感受着少年灵气的温度,知道有些羁绊从来不是逻辑能定义的——它是深入灵脉的根,是刻进骨髓的暖,是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也会站在你身边的“不讲理”。
而那个曾用“好人”作茧自缚的修仙者,终究在少年的眼泪与怒吼中,读懂了“家人”的真谛:不是完美的逻辑,而是愿意为彼此打破所有闭环的勇气,是就算遍体鳞伤,也敢说“我在”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