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天平的震颤渐渐平息,林凡掌心的灰金色能量顺着基座缓缓流淌,与星络注入的本源能交织,在天平周围织成一道稳定的光膜。右侧托盘上,平衡法则的光团已凝聚成半透明的晶体状,包容万象的气息透过光膜扩散开来,连殿内悬浮的法则碎片都跟着放缓了旋转的速度——虽未彻底平衡,但至少暂时稳住了源噬过载的势头。
“呼……”林凡收回手,指尖的麻木感尚未褪去,却松了口气。刚才借着平衡法则的雏形封堵源核裂痕时,他能清晰感觉到源噬的脉搏平缓了些许,虽然只是暂时的,却已是不小的进展。
星络的身影依旧透明,却比之前稳定了些,它看着天平右侧的平衡法则晶体,两点星光中带着一丝疲惫的欣慰:“至少……能撑到我们找到病毒母巢了。”
苏媚递来一枚疗伤丹药,轻声道:“凡哥,先补补灵力吧。你都快耗空了。”
林凡接过丹药吞下,刚要说话,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铁锋急促的声音:“林凡!星络前辈!你们快看看星图!我发现个不对劲的地方!”
众人一愣,齐齐转向殿中央的源噬法则星图。铁锋虽在殿外,却能通过穿梭舰的扫描系统同步查看星图的细节,此刻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显然是发现了重要线索。
林凡走到星图旁,指尖在光丝构成的星图上轻点:“铁锋,哪里不对劲?”
通讯器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随即星图上的光点开始快速缩放,最终定格在源噬空域的西南象限——那里,一片银灰色的光点聚集区格外醒目,正是机械仙域的位置。而在银灰色光点的外围,环绕着一圈暗红色的光晕,与之前星络标注的“法则过载区”完全重合。
“你们看这里。”铁锋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机械仙域的核心区是银灰色,那是机械法则的节点,没问题。但它外围这圈暗红——我对比了星络前辈之前标注的过载区数据,发现两者的边界重合度超过九成。”
林凡凑近看去,果然如铁锋所说。机械仙域的银灰色光点如同一块坚实的核心,而暗红色的过载区就像水纹般环绕在它周围,两者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反而像是银灰色的光点在不断“渗透”进暗红色区域,让靠近机械仙域的部分暗红色光晕变得淡了些。
“这怎么回事?”黑石挠了挠头,“机械仙域跟法则过载区凑这么近?”
“不止是近。”铁锋的声音里带着思索,“我刚才调了穿梭舰的历史扫描数据——三年前,这处过载区的暗红色比现在深得多,范围也大一圈。但这三年里,随着机械仙域的机械法则覆盖范围扩大,过载区的边缘竟在慢慢收缩,尤其是靠近机械仙域的地方,法则紊乱的程度明显比其他区域轻。”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都愣住了。
星络飘到星图旁,指尖在机械仙域的光点上轻轻一点,星图瞬间弹出一串数据——那是机械法则在源噬空域的扩散速度、浓度变化以及对周边法则的影响曲线。曲线显示,机械法则的浓度越高,周边过载区的法则紊乱指数就越低。
“这……”星络的两点星光微微闪烁,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机械法则竟能……抑制过载?”
它百万年来见过无数法则,却从未将机械法则放在眼里——那是外来修士引入源噬的“人造法则”,精密有余,却缺乏本源的灵动,之前守界派的“秩序法则”便是类似的路数,最终因与源噬本源排斥而失败。可眼前的数据却显示,机械法则似乎在悄悄影响着过载区。
“我倒是觉得……或许跟机械法则的‘秩序性’有关。”铁锋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猜测的谨慎,“机械仙域的法则讲究‘精密、稳定、有序’,无论是齿轮的咬合,还是能量的传输,都得按固定的轨迹来,容不得半点紊乱——这跟源噬现在的‘法则混乱’正好相反。”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会不会……机械法则的‘秩序性’能中和部分混乱?就像给一团乱麻梳辫子,虽然不能彻底解开,却能暂时理顺?”
这个猜测大胆却并非没有道理。源噬的法则过载本质是“无序”,而机械法则的核心是“有序”,若两者能兼容,或许真能形成某种平衡。
林凡看着星图上银灰色与暗红色交织的区域,想起了机械仙域的景象——那里的城池由精密的机械构成,连空气中都流淌着规律的能量波动,与源噬其他区域的混乱截然不同。之前他只当是机械仙域自成一体,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偶然。
“但守界派的秩序法则为何失败了?”星络提出了关键疑问,“他们也追求‘有序’,却反而加剧了紊乱。”
“那不一样。”铁锋立刻反驳,“守界派是‘强行约束’,想用秩序法则把源噬的混沌法则全框死,就像用铁笼关野兽,肯定会反抗。但机械法则不是约束,是‘调和’——比如一个齿轮卡住了,我们不会砸了它,而是找匹配的齿轮跟它咬合,让它重新转起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对机械法则的自信:“机械仙域的法则扩散,从来不是吞噬或压制其他法则,而是找到能跟它们‘咬合’的频率,形成新的平衡。就像星图上这样,银灰色和暗红色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慢慢融合。”
林凡指尖在星图上轻轻划过,感受着机械仙域光点散发出的稳定气息。他想起之前在机械仙域见到的“能量循环阵”,那些由机械符文构成的阵法确实能稳定周边的能量波动,当时只觉得精妙,现在想来,或许正是机械法则的秩序性在起作用。
“这或许是个重要线索。”林凡转向星络,“即便不能彻底解决过载,若机械法则真能中和部分混乱,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清除病毒母巢。”
星络沉默了片刻,两点星光在星图上反复扫过,最终缓缓点头:“数据不会说谎。机械法则与源噬本源虽非同源,却似乎没有强烈的排斥——或许,铁锋说得对。”
它看向通讯器的方向,语气缓和了些:“铁锋,你对机械法则最熟悉。若要利用它中和混乱,需要做什么?”
通讯器里传来铁锋的轻笑:“很简单——找到机械法则与源噬本源的‘咬合频率’。不过这得去机械仙域的核心区,那里有最纯粹的机械法则节点,或许能找到线索。”
林凡看着星图上机械仙域与过载区交织的边界,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好。等清除了病毒母巢,我们就去机械仙域。”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病毒威胁,但机械仙域的发现无疑给缓解法则过载多了一条路。
星图上的银灰色光点依旧稳定地散发着光芒,环绕在外的暗红色光晕虽未彻底消散,却已显露出被“梳理”的痕迹。谁也没想到,这外来的、看似冰冷的机械法则,竟可能成为缓解源噬阵痛的关键之一。
殿外的穿梭舰上,铁锋看着屏幕上的星图,抬手按了按空荡荡的右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或许,这一次,机械仙域能为源噬做些真正有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