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在掌心剧烈震颤,那枚贴在瓶壁上的光珠凝成的符号像是活了过来,边缘微微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爬出来给人一个熊抱。
星玄眉头一跳,二话不说把瓶子塞进怀表夹层。灵泉空间的屏障刚启,一股清凉气息便裹住玉瓶,像给烧红的铁块泼了盆冰水,震颤瞬间弱了八度。
“系统。”他低声开口,语气熟稔得像在叫楼下常送外卖的骑手,“任务结算——让居间惠见证胜利,完成没?”
【叮~】
机械音准时响起,还带着点刚开机的杂音,像是昨晚熬夜打游戏没睡好。
【主线任务“光之灯塔”达成,评价:S级(附带隐藏成就“光有了名字”)】
【奖励发放:技能卡x1,灵泉空间扩容至2000㎡,解锁保鲜功能】
【温馨提示:本功能可防止草莓放三天变霉菌培养皿,但无法阻止泡面过期后散发生化武器级臭味】
星玄嘴角抽了抽:“你这系统是真闲出花了。”
【宿主若对服务不满,可于每月1号拨打客服热线,接通后将自动播放《难忘今宵》作为情绪安抚曲目】
“打住。”他摆摆手,懒得再跟这电子嘴贫,注意力全落在刚到手的技能卡上。
半透明卡片悬浮眼前,写着【光能感知法·初阶】,下方小字备注:“能看光,也能看谁偷偷把光藏裤兜里。”
他心念一动,技能自动融合。
刹那间,视野像是被人强行点了“高清模式”,世界多了层肉眼看不见的流动纹路——空气中残留的光粒子像萤火虫群,地上的裂痕里还趴着几缕没散尽的暗雾,连飞燕号残骸的金属表面,都浮着一层淡金色的能量膜。
“嚯,这不就是传说中的AR实景导航?”他嘀咕,“还是带滤镜那种。”
正想再细看,脑袋却嗡地一沉,像是有人往他天灵盖倒了半桶热油。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扛不住。
他闭眼深呼吸,回忆起灵汐之前那句奶声奶气的“光有名字了”。
名字,就是锚点。
居间惠是灯塔,她的位置就是最纯净的光源坐标。
念头落下,视野里的乱流开始收敛,光斑自动归类,暗影脉络也被打上“待清理”标签。他把感知范围缩到十米,锁定飞燕号机翼断裂处,那里残留的光粒子轨迹最密集。
果然,能量图谱慢慢成型——像是有人用光画了张故障艺术风的路线图,显示着光流最后传递的方向。
“有点意思。”他睁开眼,嘴角微扬,“以后抓漏光的节能检查队得聘我当顾问。”
这时,怀表微微发烫,内部传来一声闷闷的哼唧。
“外卖到了,别闹。”他轻拍表壳,语气像在哄赖床的室友。
表盖无声滑开,灵汐的小脑袋探出来,头发乱得像被雷劈过三遍,小树被她抱在怀里,叶片蔫头耷脑,估计刚经历完一场时空净化,电量告急。
她眯着眼打量星玄:“你头上冒金光了,不是我说,像极了小区广场舞领舞大爷。”
“那是感知开启特效。”他纠正,“专业术语叫‘能量可视化’。”
“哦~”她拖长音,一骨碌爬出来,赤脚踩在废墟上,歪头看向玉瓶,“让我看看光坏没。”
她伸手碰了碰瓶身,指尖渗出一滴银血,轻轻点在那诡异符号上。
刹那间,符文扭曲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像被点了暂停键的病毒广告。
“光没坏。”她收回手,打了个小哈欠,“就是太亮啦,跟熬夜刷短视频的屏幕似的,伤眼。”
星玄点头:“所以得存起来,以后说不定能当充电宝使。”
他正说着,灵泉空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震颤。
低头一看,怀表表面泛起涟漪,空间内部正发生异变——原本平静的灵泉湖面翻涌起来,湖岸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岸边的灵药田自动翻土,新区域迅速长出嫩芽。
但就在东侧边界,一道细微裂痕悄然浮现,像是玻璃上的冷纹,正缓缓蔓延。
“升级还带附赠裂缝?”他皱眉,“系统,你这扩容是偷工减料了?”
【检测到高纯度光粒子与灵泉能量短暂排斥,建议宿主使用新技能进行内部疏导】
【友情提示:若不及时处理,可能导致灵药集体枯萎,空间内草莓提前进入“食用即中毒”状态】
“行吧。”他叹了口气,“别人升级是躺赢,我是升级还得兼职水电工。”
他闭眼沉入空间意识,启动【光能感知法】。
灵泉的每一滴水、每一道能量流都变得清晰可辨。
那道裂痕源于能量堵塞——光粒子太浓,像高压水管突然接了个小口,冲得空间结构直哆嗦。
他将玉瓶中剩余光珠分成三份,按呼吸节奏缓缓注入灵泉核心。
第一股入水,湖面泛起金纹;第二股下沉,裂痕开始愈合;第三股融入,整片空间嗡鸣一声,像是开机完成的电脑,所有功能指示灯齐齐亮起。
【叮~】
【灵泉空间升级完成,保鲜功能已激活】
【当前可保鲜时长:无限(注:仅限非活体,活鱼放三天仍会变身喷水小怪兽)】
星玄睁开眼,长舒一口气:“总算搞定了,下次谁再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建议他先来修个空间裂缝体验卡。”
灵汐蹲在旁边,用小树枝戳着地面残留的光斑:“你这感知能看多久以前的光?”
“不清楚。”他试了试,视野拉远,看到几小时前人们举着手电传递光流的轨迹残影,“大概能回放个‘昨日精彩集锦’。”
“那你试试看tpc基地那边。”她忽然说,“刚才我昏迷前,好像感觉到有股光……不太对劲。”
星玄一愣,立刻调转感知方向。
tpc基地外围,光斑密集,但其中一道轨迹异常——它不像其他人那样自然消散,而是呈螺旋状缓慢旋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走。
“这不是残留。”他眯眼,“是有人在收集。”
“收集光?”灵汐歪头,“现在还有人搞能量黄牛?”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正经用途。”他收回感知,眉头微锁,“正常人谁会半夜蹲废墟里吸光粒子?又不是吸尘器成精。”
灵汐哼了哼:“说不定真是,还带自动充电功能。”
星玄正要回应,怀表忽然又震了一下。
灵泉空间内部,保鲜区自动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异常能量样本,建议隔离观察】
他打开一看,是之前采集的一颗光珠,原本澄澈透明,此刻内部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黑线,像是被墨汁染过一道。
“不对劲。”他低声说,“光里掺了杂质。”
“净化不干净?”灵汐凑近看,“还是……有人故意留的?”
“不知道。”他把光珠转移到隔离层,“但能混进高纯度光粒子里,说明对方懂行。”
灵汐忽然伸手,按在他手腕上。
她的掌心微烫,银发无风自动,小树叶片轻轻颤动。
“别用感知了。”她轻声说,“再看下去,脑子会烧。”
星玄刚想反驳,太阳穴却猛地一刺,像是有根针扎了进去。他立刻关闭能力,深吸一口气。
“你这提醒来得挺及时。”
“我可是世界树最后的意识。”她仰头,奶音里带着千年沉淀的冷意,“谁想动光的主意,得先问问我这棵老树答不答应。”
星玄笑了:“那你这老树现在打算咋办?继续躺我空间里充电,还是出去抓内鬼?”
她没回答,只是抬头看向天空。
那里,最后一缕黑雾正在消散,阳光重新洒落大地。
但她的眼睛,却映不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