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煮沸的锅里，五脏六腑都被搅得七荤八素。
之前服下的丹药，沼泽里的水汽、腐骨草果，还有那块奇怪的晶核碎片，各种能量在他肚子里横冲直撞，跟打架似的。
“最要命的是，他那特殊的灵根，不像别人那样慢慢炼化，而是跟搅拌机似的，硬把这些水火不容的东西，往一块揉，每一次碰撞，都像在脑子里放鞭炮一样，疼得他浑身抽搐，七窍出血，皮肤烫得能烙饼，一会冷得结霜，还冒出紫黑色的毒斑，看着就跟中了化骨绵掌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光一般，他丹田深处，慢慢冒出一点灰蒙蒙的光。
这光看着不亮，却特别结实，好像能把所有东西都包进去。
随着这光的出现，之前那些狂暴的能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不再瞎撞，开始围着光团慢慢转，最后凝成一股沉甸甸的灵力。
这时候，王凡才喘上一口气，意识总算回来了，感觉自己跟被卡车碾过十遍似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经脉疼得像被刀子割一样，好歹这条命捡回来了。
他赶紧往肚里看去，以前空空的丹田，现在灌满了这种灰蒙蒙的灵力，虽然量不多，可能还没之前吸的水汽多，但这东西金贵多了，又沉又实，还自带修复功能，正一点点修补他破烂的经脉。
“他知道，自己总算进了炼气期的门槛，虽然这根基，象豆腐渣工程似的，全是杂质和隐患，但好歹是成功了，总比当个普通人强。”
王凡睁开眼，浑身都是血污汗渍，臭得能熏晕自己。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看旁边的白璃，那枚乳白色的神丹，包裹着小家伙，虽然呼吸还是很轻，但比之前，平稳得多，也不冒金红色血丝，就是还没有醒。
王凡总算松了口气，这丹药效果够厉害，总算把白璃小命保住，不过要完全好起来，估计还得有点时间。
他检查一下自己，发现之前中了腐骨草的毒，居然比刚才好了不少，剩下的毒，被那股灰蒙蒙的灵力，压在经脉里动弹不得。
怀里的晶核碎片也没动静，之前还烫得不行，现在凉飕飕的，估计是没劲儿了。那颗碧绿丹药早就被吸收干净，剩下的腐骨草果，还在包里放着。
虽然浑身疼得龇牙咧嘴，虚弱得站立不稳，但肚子里那股沉甸甸的灵力，是真真切切的。
他试着攥了攥拳头，把一丝灵力往胳膊里送，拳头上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灰光，感觉自己力气大了不少，捏碎块石头应该没问题，这要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还没等他高兴几秒，麻烦就来了！
“石殿外面，突然响起，让人骨头冒寒气的破空声，跟上次黑牙射弩箭的声音一模一样。”
而且这次不是一支，是三支！嗖嗖嗖三声，带着杀气从三个方向直勾勾地冲进殿里，目标正是他怀里的白璃，还有他自己。
王凡吓得汗毛倒竖，感觉脖子像缠了条冰蛇。
他刚从鬼门关回来，身体虚得跟面条似的，灵力也没剩多少，怎么躲？这三支箭把他前后左右都封死了，躲是躲不开的，只能硬扛！
“吼！”王凡眼睛一红，也顾不上疼痛，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保住白璃！他把丹田内，刚生出来的灵力一股脑全抽出来，灌到胳膊上，猛地把白璃护在身下，用后背去挡那三支箭。
左手下意识去够腰间的短刀，他知道刀肯定挡不住弩箭，但总得做点什么。
“噗嗤！噗嗤！”两声闷响，两支漆黑的弩箭狠狠扎进了他后背，箭头直接穿透皮肉，嵌进了肩胛骨里，疼得他眼前一黑，血“唰”地就冒出来了。
第三支箭，擦着他护着白璃的胳膊飞驰过去，钉在地上嗡嗡直响。
还好把白璃护住了，没让箭伤到小家伙。
就在这时候，他左手终于抓住了刀柄，想也没想，就把剩下的灵力全灌了进去。
这刀就是凡铁打的，哪经得起混沌灵力这么折腾，“咔嚓”一声，刀身直接炸成碎片！可没想到，刀碎的时候，里面的灵力也跟着爆出去，裹着碎铁片像子弹一样，朝门外的浓雾射去。
只听浓雾里，传来几声像撕布一样的轻响，还有人闷哼了一声。
接着，第四支射过来的弩箭轨迹一歪，钉在了门框上。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样还能反击，而且还真有效，至少把黑牙干扰到了。”
王凡顾不上后背的剧痛，赶紧翻身，把白璃抱得更紧，右手抓起地上没射中的弩箭，死死盯着门口的浓雾，像头受伤的狼一样低吼着，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也不知是疼，还是吓的。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他粗重的喘气声，血滴在地上的“嗒嗒”声。
过了好一会儿，浓雾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混沌灵根？有点意思。
“这狐狸活不了多久……青阳宗不会放过你……”话音刚落，声音就飘远了，黑牙居然走了。
王凡紧绷的神经一松，差点晕过去，后背的疼痛，加上失血的虚弱感，一下涌了上来。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白璃，又想想刚才那人说“青阳宗”，心里全是问号：青阳宗是什么来头？是白璃的敌人吗？
黑牙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现在想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他哆嗦地把手伸进怀里，摸向装着最后一颗碧绿丹药的玉瓶。
这破石殿肯定不能待了，黑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他得赶紧处理伤口，恢复点力气，带着白璃，先离开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