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凶宅真凶
夜色中的二层小楼仿佛一个沉默的怪物，锈蚀的铁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张清玄站在门前，墨镜后的目光穿透门板，清晰地感知到屋内那股混乱而贪婪的邪异气息。
“不是老教师？”胖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那……那是什么东西？”
“是食气鬼。”张清玄语气平静，“一种靠吸食生灵精气为生的低级邪祟。通常只会依附在将死之人身上，等其死后分食残魂。但这只……不太一样。”
他伸手按在铁锁上，指尖星火微吐，锁芯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铁门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破损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客厅里散落着老旧的家具，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跟紧。”张清玄迈步而入，胖子连忙跟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破邪符”。
两人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走上二楼。越往上，那股阴冷邪异的气息就越发浓重。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是走进了冰窖。
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卧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幽绿色光芒。那令人不安的邪气正是从这间屋子里散发出来的。
张清玄推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卧室中央，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黑影正趴在地上，它的“嘴巴”位置紧贴地板，正在贪婪地吮吸着什么。随着它的动作，地板上隐约浮现出几道扭曲的黑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
那黑影察觉到有人闯入，猛地抬起头。它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作为脸部，漩涡深处是两点猩红的光芒，充满了暴戾与贪婪。
“这就是食气鬼？”胖子声音发颤。
“不完全是。”张清玄目光锐利，“它被人用邪术改造过，成了‘聚阴阵’的阵眼。你看地上的那些纹路——它不是在单纯地吸食精气，而是在通过地脉，将整个区域的阴气汇聚于此。”
他话音未落，那改造过的食气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猛地朝两人扑来！它周身的黑气暴涨，化作数条触手般的黑影，带着刺骨的阴寒席卷而来。
张清玄不闪不避，并指如剑，指尖纯白毫光乍现，如同利刃般斩向那些黑影。星火之力与阴邪之气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气触手瞬间溃散。
食气鬼似乎被激怒了，它张开那个漩涡般的“嘴”，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试图抽取两人的生机。胖子只觉得浑身一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被抽走，吓得他赶紧握紧手中的符纸。符纸散发出温和的光芒，将那吸力隔绝在外。
“冥顽不灵。”张清玄冷哼一声，踏步上前。他不再留手，体内星火全力运转，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任何符箓或咒法，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
拳头之上，纯白的星火凝聚，仿佛握着一轮微缩的太阳。这一拳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轰在了食气鬼的胸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食气鬼的身形猛地一僵，胸口的黑洞被纯白的火焰侵入、蔓延，它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嚎，整个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纸张，迅速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它的消失，地板上的那些黑色纹路也如同失去了源头，迅速淡化、消失。屋内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邪气顿时一扫而空。
“结、结束了？”胖子惊魂未定地问。
张清玄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食气鬼刚才趴着的地方，蹲下身仔细检查。地板上残留着一些极淡的粉末，散发着与之前在水库边、列车上感知到的同源邪气。
“果然是他。”张清玄站起身，眼神冰冷。
“玄冥？”胖子反应过来。
“嗯。这聚阴阵是他布下的，这只食气鬼也是他特意改造后放置于此。目的就是汇聚这片区域的阴气，一方面滋养这邪物，另一方面……”张清玄目光扫过窗外，“这片老居民区住的多是老人孩子，阳气偏弱，长期受此阵影响，会运势低落，体质变差，更容易被其他邪祟侵害。他在播种，培育更多的‘养分’。”
胖子听得脊背发凉：“这也太恶毒了！那……那对老教师的魂魄呢？”
张清玄闭上眼，仔细感知了片刻，随后走到卧室的墙角，那里放着一个老式的五斗柜。他拉开最底下的抽屉，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两枚泛黄的照片和一缕用红绳系着的头发。
“他们的残魂被这邪物压制在此，无法离开，也无法安息。”张清玄指尖泛起温和的星火之光，轻轻拂过照片和头发。两道极其微弱的、带着释然与感激的意念波动传来，随后缓缓消散。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走了。”
离开小楼时，等候在远处的王主任和几个邻居立刻围了上来。
“小张老板，怎么样？”
“已经解决了。”张清玄淡淡道，“以后不会再有怪事。这房子通风晾晒几日便可。”
众人闻言，都是又惊又喜，连连道谢。王主任更是赶紧掏出准备好的酬金，硬塞到张清玄手里。
回扎纸店的路上，胖子看着手里比约定多出两百的酬金，美滋滋地说：“老板，这王主任还挺实在，多给了两百！咱们明天是不是能加个菜？”
张清玄瞥了他一眼：“那两百是给你买新菜刀的钱。明天记得去挑一把，厨房那把都快锈断了。”
胖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内心哀嚎：‘我就知道！这抠门老板绝不会让意外之财在手里捂热乎！’
张清玄仿佛没听到他的心声，抬头望向夜空。玄冥的触角比他想象的伸得更长，也更隐蔽。这座城市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不知还藏着多少这样的暗流。
而他的力量，还需要更快地成长。体内那簇星火感受到他的意志，灼灼燃烧，跃跃欲试。
这场博弈，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