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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前,死寂如同实质的冰,瞬间冻结了所有喧嚣。

那声凄厉的“东宫兵变”,如同两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教坊司的歌舞伶人僵在原地,乐师手指按在弦上或停在孔边,百官宗亲脸上的笑容尚未褪尽,惊骇已如潮水般淹没瞳孔。

御座之上,李世民手中那只刚刚还与群臣共庆的琉璃杯,“啪”地一声脆响,跌落在地,琼浆玉液溅湿了龙袍的下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方才还带着欣慰与威严的神情凝固了,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生气,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洞。

他直直地望着阶下那个血人一般的金吾卫,耳朵里嗡嗡作响,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某个荒诞的梦境之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两位沙场宿将。

程知节与尉迟敬德,今日虽赴盛宴未着全甲,也未佩惯用兵刃,但刻入骨髓的战阵本能让他们瞬间进入了状态。

两人几乎同时扑向最近的持枪殿前侍卫,闪电般夺过侍卫手中的长枪,没有半分犹豫。一左一右,犹如两座陡然拔地而起的铁塔,横枪立于御阶之上,将李世民护在身后。

程知节环眼圆睁,虬髯戟张;尉迟敬德面色沉凝,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瞬间躁动起来的人群,防备着任何可能从混乱中爆发的冷箭或突袭。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也几乎同时抢步上前,房玄龄面色发白却竭力保持镇定,迅速挡在李世民侧前方,目光急扫,似在判断局势。

长孙无忌则又惊又怒,脸色铁青,他强压着对“侯君集”这个名字出现在叛军中的震骇,用身体遮蔽着皇帝,同时对近旁几名可靠的内侍疾言命令:

“护驾!关闭殿门!速传殿中省当值武卫!”

在两位心腹老臣与两位悍将的拱卫下,李世民似乎被那声“陛下快快回宫”的齐声劝谏惊醒。

他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目光从血染玉阶的惨象上移开,重新聚焦在那个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的金吾卫校尉脸上。

“你……” 李世民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沙砾摩擦,全然失了平日的清朗威严。

“你可看清了?是……是东宫……兵变?” 他几乎不忍吐出那两个字,尤其是“东宫”。那曾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是大唐未来的储君。

那金吾卫校尉显然受伤极重,胸前一道恐怖的刀口仍在汩汩冒血,染红了他身下大片光滑如镜的金砖。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眼神却异常清晰坚定,用尽力气嘶声道:“陛……陛下……卑职……看得千真……万确……东宫……旗帜……侯字军旗……他们……里应外合……已冲破……安上门……正向……玄武门……杀来……”

他每说几个字,就涌出一口血沫,身下的血泊不断扩大,触目惊心。

“陛下……请快……快回宫……锁上……宫门……”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眼中的光芒骤然涣散,头一歪,气绝身亡。

“陛下!速速起驾回宫!”

“请陛下暂避!”

“宫门要紧!”

……

群臣的劝谏声更加急切,甚至带上了哭腔。眼前的血尸和校尉临死前的话语,将最后一丝侥幸击得粉碎。

李世民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声音。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看着那刺目的、还在缓缓流淌的鲜血。

然后,他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从他指缝中滑落,顺着帝王不再年轻、此刻布满震痛与沧桑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胸前龙纹之上。

又是玄武门。

又是骨肉相残。

又是为了这太子之位,这煌煌帝业。

难道……这真的是上天注定要给他的惩罚吗?是他当年在玄武门手刃兄弟、逼父退位所必须偿还的业债?

所以如今,报应落在了他的儿子们身上,要让他亲身体会当年父亲李渊的痛楚,甚至……更加惨烈?

往事与现实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错——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玄武门前的血腥厮杀,兄弟李建成、李元吉倒下的身影,父亲李渊那震惊、痛苦而后绝望的眼神……

与此刻,长子承乾举起叛旗,勾结大将,刀兵直指自己所在的宫阙,何其相似!

只是角色调转,他成了那个被至亲刀兵相向的父亲和君主。

无尽的悲凉、愤怒、痛苦、自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命运轮回的恐惧,如同滔天巨浪,几乎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他想问“为什么”,想怒吼“逆子”,想下令“平叛”,可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胸腔中一阵剧烈而无声的痉挛。

“陛下!” 尉迟敬德回头,看到皇帝泪流满面、神思恍惚的模样,心中大急,沉声喝道,“此刻非伤怀之时!逆贼已动,宫城安危系于一线!请陛下速决!”

程知节也急得跺脚:“陛下!哭有啥用!刀都架脖子上了!咱得打回去啊!您下命令吧!”

房玄龄强抑心潮,上前一步,声音虽轻却清晰入耳:“陛下,当务之急,是稳住宫防,理清敌我,调兵平乱。

太子…李承乾既已行此大逆,便不再是储君,而是国贼!陛下万不可因此贼子而乱方寸,置江山社稷于险地!”

长孙无忌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决然道:“陛下,玄龄公所言极是!臣请陛下立刻移驾安全之处,指挥平叛!臣等誓死护卫陛下,剿灭叛逆!”

挚友、爱将、重臣的声音,如同惊雷,将李世民从那几乎要吞噬他的痛苦漩涡中猛地拉回现实。

他放下手,脸上泪痕未干,眼中的痛苦却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锐利的东西所取代——那是属于天策上将、属于贞观天子的决断与威凌。

他缓缓挺直了脊梁,目光扫过阶下惶恐的群臣,扫过忠心护驾的将领,最后望向玄武门的方向。

那里,似乎已经隐隐传来了不同于婚礼鼓乐的、沉闷而充满杀伐之气的喧嚣。

“传朕旨意。”

李世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冰层下凿出,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不容置疑的力量。

“封闭所有宫门,非朕亲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命常何死守玄武门,半步不退!”

“即刻遣快马出宫,传令京城诸卫、北衙禁军,除原定今日当值及扈从仪仗者,其余全部集结待命,听候调遣!”

“另,” 他顿了顿,眼中最后一丝属于父亲的柔软彻底消失,只剩下帝王的冷酷,“派人去魏王府,告诉李泰,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府里,没有朕的旨意,胆敢踏出府门半步……以谋逆同党论处!”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尉迟敬德和程知节身上。

“敬德,知节。”

“臣在!” 两人凛然应声。

“随朕,” 李世民一字一顿,吐出的话语,仿佛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去‘看看’朕的好太子,和他的‘清君侧’大军!”

这一刻,父亲李世民暂时退去,君王李世民,已然拔出了鞘中的利剑。血色婚礼,正式拉开序幕。

……

就在李世民那道实为保护的旨意尚未离开宫门之际,另一道截然不同的“旨意”,已先一步抵达了魏王府。

魏王府内,此刻少了平日的喧嚣。

核心谋士韦挺正在宫中赴宴,府中多为编修《括地志》的文学馆学士,以及一些处理日常事务的属官。

李泰本人,则正踌躇满志地最后一次检视即将进献的《括地志》部分精美卷轴,幻想着稍后在婚礼盛宴上,父皇看到这部巨着时的欣慰赞赏,以及群臣艳羡的目光。

府门被急促叩响,一名身着宫中低级宦官服色、面色惶急的太监被引了进来,不及行礼便尖声道:

“魏王殿下!大事不好!东宫兵变,侯君集反了!陛下口谕,召您即刻入宫见驾,商议平叛大事!”

“什么?!” 李泰手中的卷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先是如遭雷击,满脸难以置信的震惊。

东宫兵变?侯君集?这……这怎么可能?今日不是妹妹大婚吗?

但旋即,震惊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种难以遏制的、近乎狂热的惊喜,如同岩浆般从他心底喷涌而出,瞬间烧红了他的面庞,点亮了他的眼睛!

太子……兵变了!

谋逆大罪!

自绝于天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压在他头上多年、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太子兄长,自己亲手将储君之位,不,是将自己彻底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个他梦寐以求、日夜筹谋的位置,此刻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实,忽然被狂风刮落,就滚在他的脚边!

狂喜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全然忽略了眼前这个太监面生的容貌、过于急促而略显浮夸的语气,以及最重要的——为何传旨的不是陛下身边熟识的内侍省高官,而是一个低级宦官?为何圣旨不是正规诏书或金牌,而仅仅是口谕?

他只是本能地抓住了这个“天赐良机”!父皇在危难之际首先想到召他入宫商议,这是何等的信任与倚重!

平定叛乱之后,他就是拨乱反正的最大功臣,唯一的、顺理成章的储君人选!

“好!本王即刻入宫!” 李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几乎要手舞足蹈,“快!给本王备车驾!不,备马!要快!”

他完全没注意到,或者说根本无暇去细想,为何宫变陡生,传旨太监却能如此“顺利”地穿过可能已经戒严或发生战斗的街道,径直来到他的府上。

他满心都被“太子自毁”、“储位唾手可得”的巨大诱惑所填满。

而此刻,玄武门方向,喊杀声已然震天!

东宫叛军与侯君集的精锐里应外合,趁着婚礼期间防卫体系的微妙漏洞与部分被收买或替换的守军配合,已然突破了第一道宫门,正与仓促组织起来、由常何指挥的宿卫部队在玄武门内展开惨烈厮杀。

刀剑碰撞声、垂死惨叫声、战鼓号角声,彻底撕裂了长安城上空残存的喜庆气氛。

血色,正迅速在宫墙之内蔓延。

这一切混乱与杀机,却仿佛都在某个人的预料与掌控之中。

他站在太极殿众宾客之中,遥望着玄武门方向升起的烟尘,听着隐约传来的喊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冰封的沉静,以及眼底深处跃动的、冷冽的火焰。

派去魏王府的那个“太监”,自然是他安排的。

他太了解李泰对太子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何种程度,那是一种足以蒙蔽理智、吞噬判断力的执念。

一道似是而非的“口谕”,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就足以让这位聪慧过人的魏王殿下,心甘情愿地跳进陷阱。

至于原因?

王玉瑱微微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兄长王惊尘温润儒雅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杀意。

当年族兄在崤山道被伏击刺杀的所有的线索,最终都隐隐指向了河东盐池那庞大的利益网络。

兄长生前最后关于盐利的分配,触碰了某些人的命脉。

而那些从盐池暴利中汲取养分、并将其转化为政治资本的势力里,河东裴氏,赫然在列。

而裴氏,又正是魏王李泰争夺储位最重要的金主之一,源源不断的钱财,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支撑着魏王府的交际、笼络、乃至《括地志》这般宏大文化工程的编纂。

李泰未必直接参与了对王惊尘的谋杀,但他所享受的、用以争夺储位的资源里,必然流淌着与兄长之死相关的“血酬”。

仅凭这一点,在李承乾已然自取灭亡的当下,王玉瑱就绝不会让李泰顺顺当当地登上储位,乃至未来的帝位。

更何况,前些时日在魏公灵堂之上,他默许韦挺对自己父亲的强制拉拢,这笔账,总是要用些手段去结清的。

“清算……” 王玉瑱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语,如同寒冰摩擦。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阙与纷飞的战火,看向了更遥远的河东之地,也看向了即将踏出府门、奔赴他精心布置之舞台的李泰。

“兄长,你且看着。”

“从崤山道的血,到今日玄武门的血。”

“所有牵扯其中,所有因此得益,所有阻碍前路的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复仇与野心的火焰,终将借这骤起的狂风,燎原而起。

魏王李泰,正满怀“惊喜”地,奔向他的“机遇”,也奔向他命运中早已标注好的,下一个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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