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三班的黑板擦还没放下，王老师的粉笔头就在黑板上敲出脆响：都坐好——选亲友团代表，去给炎昭炎耀加油！话音刚落，后排的小胖一声把椅子撞出半尺远，校服后襟沾着的钢笔水印晃得人眼晕：我去！我能扛动保温桶！
讲台下瞬间成了蜂巢。穿碎花裙的小雅举着绣到一半的帕子，帕子上歪歪扭扭绣着个小灶台，线头还拖了半尺长：我会绣加油帕！上次炎耀手被针扎了，还是我给的创可贴！她这话刚说完，前排的男生们就起哄，有人举着橡皮刻的章大喊：选我！我刻的章能给他们盖在围裙上！
王老师从教案夹里抽出几张作业纸，裁成小方块当选票：每人选三个，得是能喊、能跑、还能记着给人家递水的。话没说完，小胖已经抢过一张，在候选人那栏歪歪扭扭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在旁边画了个举着喇叭的小人，喇叭口画得比脑袋还大。
隔壁四班的动静更大。他们班的选将大会开在走廊里，班长举着个纸糊的奖杯，底座用橡皮泥捏了个小灶台：谁能背出炎耀最爱的三种香料，就能当代表！立刻有个戴眼镜的男生举手：八角、桂皮、陈皮！上次我去老灶台，听见他跟张爷爷念叨的！话音刚落，就被女生们推到了前排，说是肚子里有料。
最热闹的是二楼的六年级。他们把课桌椅搬到窗边，声称要选嗓门能传到一楼的。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突然站起来，扯着嗓子喊：老灶台的卤鸡爪——香！回声撞在楼梯间的窗户上，震得五年级三班的玻璃都嗡嗡响。小胖扒着窗台看，突然蹦起来：她上次跟我抢最后一个卤蛋！嗓门确实大！
放学铃响时，各班的代表名单都贴在了布告栏上。五年级三班的名单旁，粘着小胖画的q版炎昭炎耀，一个举着锅铲追猫，一个蹲在灶台前发呆——那是他照着上次看见的样子画的，猫尾巴画得比锅铲还长。小雅偷偷在名单背面粘了片干桂花，说是给他们的卤料包添点香。
炎昭炎耀背着书包经过布告栏时，正撞见小胖举着名单给其他班的代表：到时候听我指挥，喊灶台兄弟，越炒越香他的书包带还缠着早上没吃完的卤豆干，香气混着他的大嗓门，飘得满走廊都是。炎耀拽了拽哥哥的袖子，指着布告栏上那个歪脑袋的灶台画，突然笑出声，露出两颗刚换的小虎牙。
夕阳把走廊的影子拉得老长，各班的代表们还在布告栏前比划，说要凑钱买面小旗子，旗子上就画老灶台的烟囱。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卷着小胖掉在地上的铅笔屑，粘在炎昭的书包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星——那是明天要带去学校的，给代表们当加油信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