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马林大帅从未遇见过如此言辞犀利、条理分明之人,一时语塞,许久未能作答。
按照高育良的说法,帝国出兵纯粹是为了撤离和庇护海外公民,并未违反任何战争准则。
可金塞拉却咬定这是违法行为——这种说法未免太过荒谬。
谁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只盯着所谓‘程序正义’不放?
这番话让加马林陷入沉默。
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只能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随员。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但我们军队并未进入居民区。”
“你们的军舰突然现身,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蓄意军事干预。”
高育良轻轻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开战前一个小时,我们已完成全部侨民疏散。”
“目前留在原居民区的,已基本没有我国公民。”
“你们若执意继续推进战线,后续造成的一切后果,金塞拉必须承担。”
“别跟我谈你们在这场冲突中损失了多少利益,我现在只关心我国百姓的安危。”
“既然你选择听命于背后的势力,那我们也完全有权影响其他局势的发展。”
“这样的话,不知阁下是否能理解?”
“即便你无法接受,也无妨。”
“因为我们接下来的关注点,早已不在这里。”
“如果你非要纠缠所谓违法问题,那我不介意重新为你诠释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规则。”
“听清楚了吗?”
加马林猛然站起,拒绝再作回应。
“我将以沉默表达我的立场……”
“我……”
话未说完,高育良抬手敲了敲桌面。
“够了,不想说就请离开。”
“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加马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
高育良微微吐出一口气,神色依旧淡然。
要动金塞拉背后的大国,确实需要谨慎谋划。
可眼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塞拉,竟敢如此嚣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愚不可及。
随后,高育良提出新方案:两艘军舰轮流驻守界河与入海口附近,形成持续威慑。
此举令金塞拉束手无策。
哪怕国际上有非议之声,也无需过多理会。
谈判结束不到两天,金塞拉残余的一万多人中,一半被俘,另一半死的死、降的降。
这场短暂却激烈的对抗,就此画上句号。
紧接着,高育良再次推动迁移计划。
很快,原居民区完成调整,整体迁往内陆更安全地带。
金塞拉吃了个闷亏,心中极为不满。
他们或许从未料到,高育良竟有如此手腕。
档案里明明写着他是位文职官员,仅此而已。
可现实却是,此人比战场上的将军更具杀伤力。
这一仗,打掉了金塞拉三分之一的作战力量,更沉重打击了其国民经济。
而特梅鲁则趁势调整金融布局,推出新一轮战略投资计划。
危机过后,开始着手修复损毁区域,逐步恢复秩序。
风波平息,高育良终于得以喘息。
白向权前来汇报:“最近咱们海外侨民居住区新建的学校即将启用。”
“那边的代表希望能请您出席仪式,露个面。”
“我本想推掉,但觉得这事还是得先跟您通个气。”
“您这边方便吗?”
高育良合上笔帽,笑了笑:
“这是件好事啊。”
“学校落成,本就应该去看看。”
“正好最近没什么要紧事,答应他们吧,一起去走一趟。”
白向权欣然应允。
“正好,我最近手上也没什么事要办。”
“一块走走也好,顺路说说话。”
两人便这样定下主意,一同前往新区刚建好的学校。
高育良并没多想什么。
这类事在全国各地都常见得很。
新校落成,领导出面站个台,本就是常情。
他和白向权商量妥当后准备出发。
原计划是各乘一辆车同行,可偏偏白向权那辆车怎么也发动不了。
最后只好挤在一辆车上赶路,途中聊了不少话题。
重点还是眼下局势的问题。
“我觉得现在咱们的动作有点急了。”
“金塞拉背后肯定有人撑腰,可到现在这人还没露面,咱们一直盯着他们打,反倒显得沉不住气。”
“如果接下来还要动,我建议先缓一缓。”
“至少得把金塞拉背后的势力摸清楚再说。”
高育良心里明白,金塞拉背后站着的那些人,根本不用查就知道是谁。
无非是一群狼心狗肺之徒,打着扩张地盘的算盘,妄图把整个世界变成他们的工厂和战场。
这种赤裸裸的霸凌行径,令人作呕。
但现实摆在眼前——强权已经逼到家门口,难道还能一味退让?
高育良语气沉了下来:“这次不是我们去找麻烦,是人家专门冲着我们来的。”
“再这么忍下去,迟早会闹出大乱子!”
“不如现在就出手搅局,让他们看不清我们的底细。”
他顿了顿,接着道:“其实我也琢磨很久了,金塞拉这个国家,历来不安分。”
“原本不过是特梅鲁下面一个边陲小邦,如今却频频插手大事,甚至听信外人挑唆,公然派兵对峙。”
“这样的势头,已经不只是挑衅,而是明摆着要翻脸。”
“过去我也想过好好谈,把事情理顺。”
“可后来发现,对方根本不想讲道理。”
“走到这一步,就没必要再低声下气了。”
“该亮剑的时候,就得亮出来。”
这番话说到点子上去了。
特梅鲁的局面确实棘手。
每次刚想坐下来谈,金塞拉总跳出来搅局。
长此以往,谁受得了?
更关键的是,多数时候都是特梅鲁主动回应对方提出的条件,步步退让。
结果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变本加厉的索取。
如今矛盾越积越深,已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若再不动手,恐怕早晚要跟整个帝国正面冲突。
白向权听了直点头:“老高,你说的这些,我全都赞成。”
“之前我就向上头反映过类似情况,可当时的回复很简单:没事不准乱说。”
“可后来接连出了几桩事,依旧没人担责。”
“那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件事的水,比我想象的深得多。”
“你现在出手,还不算晚,还能掌控局面。”
“就凭这份决断,你就比很多人强。”
高育良笑了笑,没再多言,继续和他讨论后续安排。
车子路过一家炸鸡摊时,香味一阵阵飘进车窗。
两人不约而同望了一眼,终究没停车。
街边小吃看着诱人,可卫生状况难说,他们的肠胃经不起折腾。
对视一眼,也只能作罢。
快出城时,车速慢了下来。
前方不知为何堵了一小段。
两人正说着老家有哪些风味美食,突然间,一辆失控的大巴横冲而来!
司机反应极快,副驾上的吕之阳话还没喊完,撞击已经发生。
幸运的是,高育良并无大碍。
那辆卡车原本瞄准的是车身中部,但因司机紧急前推半米,最终撞上了后备箱。
致命的是,卡车内竟藏着一枚炸弹。
爆炸瞬间腾起火光,震耳欲聋。
高育良和吕之阳拼尽全力从扭曲的车体中爬出。
千钧一发之际,白向权也被司机一把拽了出来。
就在爆炸前一秒,几人滚进了路边的排水沟。
事后,竟有好几拨势力先后跳出来声称对此负责。
这些势力几乎都源自那个以霸权自居的国家。
最荒唐的说法让人既可笑又愤慨。
事件发生后,四个人全被送进了医院。
白向权伤得最重,胳膊差点断了。
虽然骨头没折,但筋已经拉伤,需要静养几天。
吕之阳和司机没什么大碍,便安排在同一个病房里观察。
高育良和白向权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
谁能想到,两人年过半百,竟还能经历如此惊险的一遭。
白向权望着他,低声问:
“怎么样?国外的日子不好过吧?”
“这种滋味,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高育良点头附和。
“对了,你们刚才说有好几个团体跳出来认责,具体是哪些?”
吕之阳接过话头:
“目前已经有六个组织出面承认,我估计下午还会多出一两个。”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他们干嘛争着抢着往上揽事?而且这些组织背后,大多跟那个霸权国脱不了干系。”
“难道抢先认账还能捞到好处?”
“更关键的是,我们在炸弹上发现了控制编码。”
“那种编码格式,完全是那个霸权国家内部专用的。”
“领导,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明显是冲咱们来的定点打击。”
“咱们可是从阎王嘴边爬回来的,要是差那么一点,现在人都没了。”
“那些人做事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高育良沉声提醒: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霸权国家。”
“那就该知道,他们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我怀疑这次就是蓄意针对。”
军队里的炸弹都有唯一识别码,根本不可能随便带出基地。
说什么“失窃”,简直是笑话。
现在的炸弹全都配备了定位系统,能不能远程引爆、处在什么位置,都有严密监控。
如今全是智能化管理,哪还有“丢失后被偷用”这一说?
除非是另一枚炸弹触发了它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