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不是了。
天斗公主，对于舒窈来说，已经是一个很遥远的称呼了。
听到舒窈承认，雪夜大帝突然就精神了。
“小姑，当年的事情，是我们这一脉的错。”
听到雪夜大帝认错，舒窈却没什么反应，她已经不需要交代了。
舒窈也不知道是她天生就亲缘淡薄，还是把她拉来这里的世界意识故意的。无论是雪窈还是舒窈，不管哪一世，原生家庭都不太好。
许多年前，她做为雪窈来到这个世界时，身份正是天斗皇室的小公主。
同胞兄长，正是雪夜大帝的父亲。
而这个兄长，被皇权争斗迷了眼，为了得到皇位，也曾经利用过雪窈，并且还害她差点儿惨死。
尘封的往事被雪夜大帝唤醒，舒窈记得，当年死里逃生后的她，可是亲自报复了一波她那无情的长兄。
那时她还只是个没有攻击魂技的辅助魂师，反击都只是用了诅咒的方式。
“我可是诅咒过，你爸爸这一脉的子孙，都短折而死，活不长久。”
“你就不恨我吗？”
到了如今，舒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想将一切都揭开的冲动。
“可是，你留了爸爸一命。”
“也救了我一命，不是吗？”
雪夜大帝没说恨不恨，却是提起了这事。
“当年你才两三岁，居然还能记得我，还记得那么的清楚。”
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舒窈有些唏嘘。
那时的雪夜大帝，还是个两三岁的稚童，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
也许是因为她的诅咒应验了，也许是小孩子的身体本就不好，反正当时的雪夜大帝病得很严重，已经快死了。
还是他母妃，不顾阻拦不惧危险来到了武魂城，愿一命换一命，求圣光斗罗救救年幼的孩子。
因为心软，圣光斗罗还是出手相救了。
“母妃常常和我提起小姑，从小母妃就和我说，是父皇当年做错了事情，对不起小姑。”
“母妃说，我要记得小姑的恩情，要知道报恩……”
“……小姑报仇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把我们全家都杀了也是应该的，但小姑却放过了爸爸和我们。”
放过了吗？
舒窈在心里问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也没放过谁啊！
因为她的诅咒，雪夜大帝的父亲，也就是她那无情的哥哥，一个魂圣才三十多岁就寿终正寝了。膝下的儿子，也就只活了雪夜大帝这个幼子。
甚至，只有雪夜大帝本人被雪窈心软解了诅咒。而这诅咒，隔代遗传到了他的子女身上。
是的，雪珂雪崩身上，还有着雪窈当年下的诅咒。如果舒窈不解这诅咒，他们也只能活十几年了。
不过，舒窈不太想提当年的事情。
但她总感觉，她好像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等，你不会早就知道——”
声音戛然而止，舒窈被她的想法震惊到了。
“知道什么，知道清河不是清河，其实是武魂殿的少主吗？”
“那我的确是知道。”
“不过，我之前只是怀疑。是猜到您的身份后，才联想到她是武魂殿少主伪装的。”
雪夜大帝的话，真的让舒窈震惊了。
不是，原剧情里也没这一出啊！
原剧情里，直到千仞雪发动天斗宫变后，雪夜大帝等人才知道雪清河一直是千仞雪伪装的。
如今居然早就知道了？
那他居然还不揭穿千仞雪？
舒窈忘了，剧情早在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因为她而崩了。只不过一直在进行着自我修正，才不至于崩得太离谱。
“我不会揭穿她。”
“因为，那是小姑你的后代。”
“这天斗皇位，本该是你的，是爸爸从你手上抢过来的。如今交还到小姑的后代手上，也算物归原主了。”
雪夜大帝的话居然是真心的，这让舒窈很是震撼。
她想，她也是时候放下，这许多年前的旧怨了。
“我会想办法让雪珂和雪崩，都正常活着。”
“就让旧怨，到此为止吧。”
当年的旧怨，舒窈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如今因为雪夜大帝的真诚，舒窈决定将此彻底的终结了。
“谢谢你，小姑。”
说着，雪夜大帝突然笑了。
明明他已老态龙钟，这笑容却像极了那个两三岁的稚童。
舒窈突然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雪夜重获新生，雪窈不久后永别。
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舒窈也是新生，这一次，将是雪夜不久后永别了。
“这是两份早就写好的遗诏。”
“一份，是传位于天斗太子雪清河。”
“一份，则是禅让于武魂殿少主千仞雪。”
“两份遗诏，都交给小姑你了。”
雪夜大帝最后交给舒窈的，是两份诏书，他居然做到了两手准备。
如果千仞雪打算用雪清河的身份登基，就用第一份遗诏，名正言顺。
如果打算用千仞雪的身份，或者有人拆穿了她的身份，就用第二份遗诏，依旧是名正言顺。
雪夜大帝没有还位于舒窈，只给千仞雪。是因为他知道，舒窈不喜欢这个位置。如果喜欢的话，七十多年舒窈就能坐上这个位置了。
带着两份遗诏从雪夜大帝的寝殿出来后，舒窈的心情很复杂。
而从佘龙的口中，听到殿内两人交谈的始末的千仞雪，心情就更复杂了。
见到舒窈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应该都知道了。”
“这两份遗诏，你想要用哪一份。”
舒窈直接将两份遗诏，都给了千仞雪选。
她是知道佘龙在偷听，但她没有阻止。一直伪装，隐藏秘密，她也有些累了。
“我还是，再做一段时间的雪清河吧。”
千仞雪拿起了第一份遗诏。
而后，看向舒窈的眼神更复杂纠结了。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舒窈了。
哪个称呼都叫不出口。
“继续叫我窈窈吧。”
看着千仞雪的别扭，舒窈反倒是轻松了不少，主动提议起来。
“爷爷他，知道吗？”
千仞雪叫不出口，所以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千道流。
“他？我不知道。”
舒窈想了想，摇了摇头。
雪夜大帝都发觉了她的身份了，她现在也不敢肯定千道流到底知不知道了。